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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万元户(5)+番外

作者: 九天歌 阅读记录

锅里的米汤沸了,用竹编的大勺把煮爆的米捞起来晾干,倒入大饭橧,爬上小凳把锅刷干净、倒入井水,再抱着饭橧的两只耳朵放进大铁锅,架起烈火蒸饭。再从小壁橱的暗格取了钥匙,开了屋后山坡的地窖门,取出七八个巴掌大的地瓜,用井水洗好,放到大灶的两耳小铁锅里焖。

不一会儿,整个狭小的厨房便被氤氲的水气和饭香缭绕着,饭熟了,窝在大灶两个小铁锅里的地瓜也该熟了,她再把锅下的火撩小,取了一个铝盆和一双筷子,打开小铁锅,地瓜的甜香便扑面而来。

她擦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日头的脚步,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前院传来一阵哗啦啦倒水的声音,麦小芽估摸着准是翠姑和麦小言一家起来了。这不,耳锅盖子还在手上,就传来了翠姑尖细的阻止声:“不是说了地瓜我来夹?饭蒸熟了就去洗衣服,别磨磨蹭蹭的,谁不知道你眼馋那几块地瓜?”

翠姑的薄嘴唇巴拉巴拉喷着唾沫,人就到了灶台,把麦小芽一把扯开,死鱼眼一翻,便抢了麦小芽的锅盖,“砰”地盖上。

要是前世,麦小芽准保低眉顺眼大气不吭一声,拎着满满一桶全家的衣服去小溪边洗去,重活一世她可不想这样吃力不讨好,天没亮一家三口就得摸黑起床干活,麦小言一家和麦克俭夫妇就像这个家的上流社会,享受着睡到自然醒还吃现成的待遇。

“奶奶,我等小溪小宝回来,吃了饭再去洗衣服。”麦小芽在灶台下的方板凳大方地坐了下来,一双水杏眼坚定地盯着翠姑。

“小姑奶奶,反了你!一大家子人都没吃,还轮得到你们?”翠姑丑话不改,按她的脾气就该一脚踹飞了麦小芽,可腿伸了一半没敢踢,谁让麦小芽的气势实在凌厉呢。

麦小芽见势,大方地从壁橱拿了三个碗,从耳锅里夹了三个热腾腾的大地瓜分好,又揭开饭橧盛了满满一碗饭,在翠姑杀人的目光中端到了桌上,那是她给姐弟仨准备的早饭。

正巧这时,麦小溪割草、麦小宝放牛都回来了,她便招呼了一声:“小溪小宝,快洗手吃饭了。”

麦小溪和麦小宝在长身体的阶段,又劳作了一早上,早就饥肠辘辘了,见麦小芽手里的两碗食物,馋得直吞唾沫,也顾不得翠姑的怒视,把瓜饭端到井边,洗手吃饭一溜儿解决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梳洗漂亮进厨房吃饭的麦小言看到。

“奶奶,他们怎么提前吃起来了?”麦小言挑得又弯又细的眉毛嫌弃而怨憎地挑得高高的,扭腰便拉着翠姑告状。

不消她告,翠姑就看得真真的,气得嘴皮子直哆嗦,拎起一根小竹子便向麦小溪麦小宝奔去,“打死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眼里还有长辈没有?家里的吃食都叫你们两个兔崽子给吃光了!”

小溪小宝吃得正欢,一鞭子下来,没少打在背上、撸起的腿肚子上,便哇地哭出了声。

麦小芽冲到翠姑面前,母鸡护小鸡似的张开了手臂把弟妹护在身后,面上镇定异常:“奶奶,请你注意分寸!”她话不多也不大声,却是气势逼人,和危景天怒视翠姑的眼神一模一样。

翠姑动作一顿,吓得后退了一步,被麦小言扶住,“好啊你,有危家撑腰你就敢撒野了?连我都敢吼了是吧?”

麦小言在一旁帮腔:“就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就是没教养!奶奶,替他们爹妈教育教育,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翠姑刚要挥动鞭子,麦小芽操起脚下的一根撑衣竹子手脚麻利地把鞭子踩在了脚下,一个长年打柴的女孩对付牙尖嘴利不干事的老太太,虽然力道有所不及但技巧绰绰有余,大脚踩在鞭子末梢,翠姑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向地上猛摔去。

翠姑一阵心惊肉跳,什么时候麦小芽的性子和力气都暴涨成这样猛了?上了五十后骨骼越发脆了,一跤摔下去,说不好一个骨折,去了她的半条老命!

好在麦小芽还有一点良心,没看着她摔倒,否则她一定以不敬长辈为由,让麦克俭痛快地打她一顿出气。不过,翠姑高兴得太早了,一个阴沉威胁的声音在耳迹响起:“动脑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动粗,呵呵,你太老了。以后对我姐弟仨好点,我还叫你一句奶奶,否则……”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翠姑的耳边扬了扬,骨骼磨合的咯咯声令她不寒而栗。

正文 第七章坏人变老了

昨天,翠姑在麦克俭和危景天面前和麦小芽过了两招,输得彻彻底底,今天也没讨到好,翠姑从心里有点怕了麦小芽,面前这个眼神阴鸷、面容稚嫩的女孩子,还是曾经的受气包么?她有点儿怀疑了。

翠姑眼中隐忍的愤怒与惊惧一闪而过,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麦小芽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便松开了拉住她的手,在被抓过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送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走吧,小溪小宝,吃饭去。”麦小芽云淡风轻地拍了手上的灰尘,把麦小溪和麦小宝张开的下巴合上,端着两碗地瓜,去主屋吃饭。

姐弟俩吞咽了一口震惊的唾沫,跟上麦小芽的步子,“姐,你把奶给打了,不怕她告状啊?”

麦小芽停下脚步,用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小溪和小宝脸上的伤痕,那竹篾子边缘锐得像一块刀片,翠姑也敢往小溪小宝身上抽,好在躲闪及时,不然就破相了。

“她不敢。”麦小芽眼中一片镇定,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关切起弟妹的伤来。

“哎呀,姐,别擦了,快跑吧,等下爷来了,不打断我们仨的腿!”小宝从小就机灵,脑瓜子早就想到稍后该发生的事了。

麦小芽眉心轻轻一跳,笑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放心吧,姐自有妙招。”眼角余光处,见在原地愣了半天的麦小言,扭着小腰儿去上屋叫“爷爷!快来呀!芽婆子把我奶给打了!”

不一会儿,麦克俭和大伯麦阿大、刘雪芬便夹枪带棒,气势汹汹地捉拿麦小芽归案。

“就是她!刚把我奶给打了!用的就是那根撑衣杆子!奶奶,把你手心给爷看,是不是都流血了?”麦小言装出一脸疼惜,向气得脸色发青的麦克俭摊开了翠姑拿鞭子的手心,可不一条不浅的伤痕,皮肉外翻、渗出了血水。

麦阿大不问青红皂白,一头牛似地冲进主屋,拎起麦小芽的后颈脖子,便往麦克俭面前拖,“连你奶都敢打了是吧?反了天了!”

麦小芽在他拎住衣领的一刹,豁然回头投给他一个杀人的凌厉目光,一张脸肃杀得九天阎罗,喉咙发出地狱般的声音,“大伯,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死去的爹要找你拼命!”

麦老三新死,还没过头七,农村本就忌讳得很,麦阿大只觉脖颈间吹来一股冷风,寒透了他的脊骨,心虚地四下张望一番,手也从麦小芽的后颈葛布衣领上松开了。

麦小芽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正等着法办她的一家人,收起了眼中的凌厉,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适时地涌出一丝泪水,红着眼睛便主动投案了。

“爷爷,我知道你为了我奶的事,要打我,可打我之前,你能不能听听我们姐弟仨怎么说呀?”麦小芽适时地把一脸伤痕的麦小溪麦小宝推到麦克俭的面前。

麦克俭看了二人或深或浅的伤痕,又看了一下躺在地上被撑衣杆子缴住的竹篾子,顿时明白了刚才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奶为什么打你们?”麦克俭声音不甚情愿地问两小孩,他素来不疼爱麦老三,若不是他挖煤实在挣钱,早就分家分出去了。对麦老三的三个孩子,也不甚喜欢。

麦小溪受了委屈,豆大的眼泪珠子蹦蹦哒哒,不要钱地抛着,抽搭着回了话,“爷,我……我们割草放牛回来,肚子饿了,闻到地瓜好了就提前吃了一些……想着吃好了早点儿上学去……”她哽咽的声音似乎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