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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宅女系列)(82)+番外

在凤鸣沾染上第一滴鲜血的一瞬间,便已底定战局。

萧逐此人,立于朝为正臣,立于沙场,则世间再无人可敌。

战争说穿了,就是如何以最小的牺牲而行杀戮,而当萧逐立于战场之时,那一瞬间,他的凛然与美丽,居然就带了一种残酷的味道。

那就仿佛是宇宙洪荒时代残留的最后一个神之末裔,无善无恶,专司杀戮,众生平等,皆于长剑银枪之下授首。

垂翼遮天逐云凤,剑起凤鸣天地动。

当他奔驰于战场之时,便已决定一切——

“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啊。”站在战场后方一个土丘之上,符桓悠闲说到,仿佛下方正在进行的战争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站在土丘上,身旁是元让骑着的一匹白马,他牵着缰绳,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眸半掩在长睫之下,隐隐透出一线奇异妖绿,元让却冷哼一声,看着下方战场也不说话。

符桓看她一眼,忽然便无声笑了起来,元让斜瞥他一眼,陡然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刚要说话,只看符桓手指轻轻一弹,她身边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几个身着盔甲,看似普通士兵的人。

元让扫了一眼就把视线集中在了符桓面上,冷哼一声:“……你想干什么,嗯?莫非你终于想通了,要趁这个机会让我死在沙场上?”

符桓轻笑,“我怎么舍得啊……元让,你未免太以你的心思揣度我的心思了、”

元让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细长凤眼凝视着面前的男子,然后在她这样的眼神下,符桓慢慢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微笑。

那是非常柔和而清澈的微笑,他凝视着面前这帝国未来的统治者,淡淡说道:“暗部听令,送太子归国。”

“——!”元让悚然一惊,符桓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抬手,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自己被人抓着,身上一轻,陡然已离了马匹,被人负着向山下而去——

她身后是荣阳名门符家家主一声轻轻叹息低笑,“对楚王进兵知而不救的有我一人就够了,回了京城,你愿意参我保我,就随你的意思吧。”

尾音落下的时候,元让纤细身影已消失在了战场之上,符桓很清楚,自己最后的尾音那个女子并没有听到。

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真的上战场。

自古战场之上就风云变幻叵测难料,永远没有任何一方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胜利。何况现在这么微妙复杂局面,面前又是东陆第一名将,留她在战场上实在太过危险了。

何况即便是楚王左翼擅自出击,他眼睁睁看其败亡不救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把元让送走,还能把她摘个干净,如果不把元让送走,真有有心人士要问起责任来,还在前线的元让第一个就要问罪。

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就够了。

啊,说起来,如果元让这次不打算放过他,倒还真可以就这个机会除掉他呢。

他算不算授人以柄了?

想到这里,符桓笑了一下,再度看向战场,才这么一会儿,战场里局面已经开始明朗起来,虽然楚王兵马是塑月兵马的一倍有余,但是步兵怎赶得上骑兵进退迅即自如,已经渐渐露出了败象。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衣袂破空之声,符桓一双碧绿眼眸依旧紧紧盯着战场,头也不回,淡淡道了一声:“讲。”

身后探子恭敬一躬身,“大人,塑月成王军队已开始进军——”

“……方向?”

“正包抄向萧逐后方。”

“速度?”

“今晚可抵达此处。”

迅速在脑海里勾画了一下地形,符桓忽然慢慢弯起了唇角,他低低应了一声,翻身上了元让留下的那匹马,下令:“全军向后撤退,退向坠凤岭。”

楚王留给萧逐你杀,而他要做的,就是先等晏初的军队先和萧逐的军队杀上一场。

若晏初能和萧逐一战,那是最好,即便晏初军队没有和萧逐战斗,他也大可先在坠凤岭附近摆开阵形,请君入瓮。

他下令时候,战场中硝烟滚滚,那红衣如凤的青年正以一个优雅有若舞蹈的姿态足尖轻点,广袖烈烈,长枪如银,一抢斩断荣阳左翼之中那个楚字王旗——

看到那杆象征着楚王的旗帜慢慢倒下,符桓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而去——

三月三十日下午,荣阳左翼与萧逐部接战,旋,全军覆没,楚王授首——

时荣阳中军未发一兵,退走坠凤岭——

在战斗的途中,萧逐要求探子至少每刻向他汇报三次情报,所以他其实比符桓还要早知道晏初的军队正在向他的后方移动。

他基本上已经判定,晏初的军队是试图偷袭。

这一带地势狭长,如果晏初的军队是打算助阵,应该早派来人告知行军路线和目的,这样悄悄而来分明就是想断他后路!

章七十三白骨对天哭(上)

斩断荣阳楚王王旗,斩下楚王头颅,这个战役其实已经告以段落了,萧逐退下战场,留下先锋继续打扫战场,前卫中军左右双翼随他一起脱离战圈他重新整合军队,然后听取情报,决定下一步到底怎么行动。

虽然很多人不敢明说,但和萧逐一样想法,恐怕晏初忽然从后面来一刀子的人不在少数,将领们的主要意见是现在情势不明,既然符桓后退,我们也不如先后退吧——其实谁都知道,现在后退就是要退出坠凤岭这一带狭长的通道,不然到时候符桓在前,晏初在后,把他们堵在这条狭道里,才真的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萧逐摇头。如果晏初真的起兵反叛,那么让符桓和晏初会合并不是个好选择。

他在临时的中军帐里看着沙盘,点了的坠凤岭,“符桓是向这个方向退去了。”

坠凤岭叫岭,其实却是个小山谷,地形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他沉声道:“符桓向这边而去,显然是想诱我们入谷之后全歼。”

他顿了一顿,一双眼睛慢慢眯起,渗出一线锐利光彩,“所以……我们将计就计,迎上前去,才是正道。”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一双细长黑眸向四下一扫,一瞬间竟如名剑锋上秋水一般让人不敢逼视。这样一眼后他却是淡淡一笑,轻声道:“荣阳军队虽多,却多是各地府兵拼凑,将领各自为政,并不见得都愿意为符桓卖命,何况这次符桓见左翼死而不救,大半人看了自会寒心,军心既不在一起,军队人数再多都不过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至于我方,全都是骑兵精锐,在进攻移动上强过荣阳不下百倍,自然……不会让后方有险。”

他后半句说得含蓄,但是谁都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不禁一群人对看一眼,心下掂量,萧逐也不催逼,笼着双手等众人的反应,诸多将领窃窃私语了片刻,领头的副将向前一步,躬身道:“末将等,全听殿下调遣。”

听到这句话,萧逐唇边慢慢牵出了一丝笑意。

他很清楚,基于自己刚才的表现,这些塑月的将领们,终于承认了他在军队中的主导地位。

三月三十日黄昏,萧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向符桓大军飞速逼近——

“啊啊……果然是萧逐呢。”接到了萧逐进军的报告时,符桓正在车上用饭,宽大的车厢内,对面的陪客正是晏初。他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了,悠闲夹菜。

晏初听了,素白的指头扣着茶盏,轻轻端到唇边吹了吹,苍白面容上透出一线微笑,淡然道:“永王的意思,是先歼灭您的部队,然后掉头迎击我的部队,符侯,我猜得可对?”

符桓笑了一下,继续吃饭,晏初也不再说话了,笑吟吟的托着茶盏慢慢小口小口的喝着,就在这时,有探子来报,送上了一张密信,符桓展开一看,一双碧眼随即瞪大,脸上竟然掠过了一丝不可思议,随即便一点一点的变化成了一抹极其微妙的微笑。晏初看他神色奇妙,也不多问,只是看他看来,还了一个清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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