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在公众场合，叶莞心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也是柔柔的，但她的问话听在沈淮越耳朵里却比霸气法官提出的质问更有压迫。
面对这样的压迫，他竟然无力地陷入了沉默。
最终，叶莞心的耐心只维持了半分钟，“知道了，我会听你的建议，认真考虑报考Z*律系的可能。”
叶莞心是个孝顺听话的乖孩子，既然长辈们都认为她应该去D市和哥哥念同一所大学，她也会考虑他们的建议，认真考虑。
尽管，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定，而且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
只是，想到他也和爸妈一样希望她远离C市，除了失望之外，也第一次有了伤心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叶莞心突然一反常态地选择坐在后座，虽然她给出了想再捋一遍笔录纪要的理由，但沈淮越还是感觉到这一反常和他中午提出的建议有很大的关系。
于是，在沉默一路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心里的疑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叶莞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疑惑的反问，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却不觉得应该和生气扯上关系。
“没生气为什么一路上都不说话？”沈大律师的理论可真奇怪，不说话就等于生气怕是在任何地方都站不住脚吧。
“你没见我在忙工作上的事么，哪有空跟你说话。”自己没意识到的事，叶莞心肯定不会承认。
“如果你觉得我中午提的建议有什么不妥，可以直接跟我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逼你做任何决定，你甚至可以当做没听过我的建……”
“可你已经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了不是吗？说出去的话不可能收回，我也不可能当做没听过。”回来的路上叶莞心已经渐渐用工作转移了注意力，没想到他竟然不依不饶地再次提起，她的情绪也跟着起了剧烈的波动。
面对莞心的犀利反击，沈淮越更是心慌不已。偏偏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娄晋突然打来电话，说莞心同学家里的那件案子有了新进展，让他赶紧回去。
这事也确实挺要紧，还没想好如何‘扭转战局’的沈淮越也只能先将解释的事搁置，“娄晋那边有了新发现，刚才的事下班后再说。”
“是敏萱妈妈的案子？”不得不说，娄晋的这通电话算是救了沈淮越一命。至少，叶莞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开。
看到她眼神里迸发出的奕奕神采，沈淮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是好的发现，顺利的话可以再向律政处提出撤案申请。”
有撤案的可能就意味着没机会和他一起上庭，但上庭长见识和敏萱妈妈的无罪释放比起来显然不值一提，纠结的小丫头也很快恢复活力，“你赶紧上去理解具体情况，我先给敏萱打电话说一声。”
心急的叶莞心已经拿出了手机，却被沈淮越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没定数的事暂时还不要让你同学知道，万一办不成她肯定会失望。”
在夺下手机的同时，一只软软的小手也被他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虽然昨天已经在电梯里抱过一次，但毕竟是事出突然的下意识反应。此时，面对这实打实的肌肤相亲，毫无准备的叶莞心当下就刷红了脸，连带着心跳的速率也加快了不少。
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不就是两个人的手碰了一下么，竟然把小鹿乱撞的感觉都勾出来了。
☆、第027步 妖孽秦尚
这温柔的触感让沈淮越再次体会到心旌荡漾的感觉，虽然很是不舍，但在某个小姑娘透着绯红的脸晃晕之后，他还是果断松了手，“等我消息，确定有绝对把握再跟你的同学联系。”真是糟糕，在和莞心有了几次亲密接触之后，他的定力好像越来越差。
“哦。”叶莞心还处于没有完全回神的状态，这一声‘哦’也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跟着，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厦，神色也渐渐恢复平静。只是，气氛依然带了几分诡异的尴尬。
好在进电梯之后沈淮越就一直在打电话，有了动静之后，尴尬的气氛也稍有缓解。
叶莞心本来还在担心等一下出了电梯要不要跟他说点什么，却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就听到有人在暴躁地大发脾气。
动静如此之大，也让沈淮越不得不提前终止通话，赶紧走上前看个究竟，“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沈淮越的声音并不算大，但胜在气场逼人，前一秒还是暴跳如雷的秦尚瞬间就安分下来，“一个月之内招了三个秘书，没一个能做足一个星期，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三个人都做不久，肯定不是偶然原因，你应该自我反省。”虽然JSY律师事务所是三人共同创立，但无论是口碑奠定还是资金投入沈淮越都是当仁不让的领头人物，加上在三人之中年龄稍长，他也绝对有资格用训斥的语气对另外两人说话。
其实问题出在哪里秦尚心里跟明镜似的，刚才之所以大发雷霆只是因为没了秘书工作不顺才会打发牢骚，老大突然板着脸训话，饶是他口才再好也不敢反驳。为了避免引来更严厉的斥责，狡猾的他果断将注意力转移到跟着老大一起出现的小姑娘身上，“这小姑娘不会就是娄晋跟我说的那个逻辑性很强的小天才、你家小侄女吧？”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叶莞心也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看不打紧，结结实实对上眼之后她才发现这人竟然长了一张只有在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标准妖孽脸。不仅五官极致标准，眉眼之间还带了几分魅惑的邪气，如果要找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她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祸害’。
妖孽祸害什么的都是叶莞心脑子里浮现出的词语，但她的专注表情还是引起了某人的强烈不满：“你在看什么？”
片刻的失神之后，叶莞心很快就恢复冷静，“没什么，我是在想，这位先生刚才好像问起了我，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们介绍一下？”
这位妖孽美男确实生的魅惑诱人，但带给叶莞心的刺激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平静下来之后，就只剩下见怪不怪的感觉。倒是那个酷着脸质问她的人只是语气凶了点、稍稍蹙了蹙眉，就能让她脑洞大开地想到‘吃醋’一词。
因为这个脑洞大开的联想，刚才在楼下被他提的建议小小伤到的心也稍有治愈。
回神之后的叶莞心表现得还算低眉顺眼，沈淮越也不打算再追究。考虑到莞心和秦尚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给他们做一下介绍也是必须，“你猜的没错，她就是娄晋跟你提起过的小天才，叶莞心。”
顺着秦尚刚才的问题介绍完莞心之后，下一个就该轮到秦尚，却没想到当事人比他还着急，“我是JSY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秦尚，你可以叫我sam。”
“秦律师，你好。”叶莞心倒是时刻记得沈大律师的叮嘱，在公众场合下不敢随便乱称呼。而且，英文名什么的，她是真心适应不了。
“这个男人是典型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离他远一点。”虽然莞心的回应算得上谨慎得体，沈淮越还是端着严肃脸给了她一些提醒，“行了，已经互相认识，都干嘛干嘛去。”
沈淮越说的都是铁铮铮的事实，秦尚也不敢反驳，但工作上的事还是得找他这个老大解决一下，“我手上的两个案子这周就要准备上庭，没人帮我整理资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我想办法。”
“人事安排的事是娄晋负责，你自己去找他。”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忙的沈淮越明显有些不耐烦。
“他已经在托人物色，问题是今天下午我就要人。要不，把你家小侄女先借我用两天？”秦尚这家伙，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淮越几乎是未加思索便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