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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235)

不多时庆儿回来道:“奶奶,思姑娘,锦之和半夏姐姐挑拣过,还剩下十五个人,都领到院子里候着,等着奶奶示下。”

“都领到对面纱橱里去吧,咱们出去瞧瞧。”苏礼便要起身,芷莲和书雪帮过来扶,给安置在纱橱窗前的榻上,这才出去将那十五个女孩儿领进来,果然都是清秀干净的,一排五个站在下头都垂着手。

思小朵她在左瞧右瞧,看着哪个好便叫上前问两句,可到了可决定的时候,却还是扭头去看苏礼。

苏礼没说话,但却一直细细地看着下头,这会儿见思小朵瞧自己,便笑着说:“头一排右手第二个,最后一排右手第一个,屏儿给领出去吧!剩下的你随便挑,待你选过我也挑四个,家里也该多教几个丫头出来。”

思小朵听苏礼说剩下的随便挑,便也就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刚才那两个为何被领出去,现在又不好问,只得先放在肚子里,选了四个自己瞧着顺眼的,都是容貌平平的,见苏礼不说话只是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我却是没你的手段,平常些的好。”

苏礼见她挑好,便也选了四个模样端正的,其余的都叫领出去,然后又问了各是哪个婆子领来的,让锦之出去结算银子。

211章 反省

挑好了丫头,思小朵又郑重地托付了一回,便都叫领下去量尺寸裁衣服,也不再去管,却因为丫头,忽然想起问:“听说那个郑大人也往你家府上送了丫头?”

“怎么?竟是满京城都知道了不成?”苏礼挑眉,“这才几日都传到你耳中了?”

“倒不是外头传的,是婶子回娘家去看苏禅,这才回来与我的。”思小朵似乎很是解气地说,“还是你利索,没两日就给嫁了一个出去,我跟你说,剩下那个也不能留着。你当他送你丫头是因为什么,那是往你家塞眼线,为了揪你家的小辫子,不然就他那劣迹斑斑地人,哪能在那位子上坐得那样牢固,就是因为手里的把柄,底下的人都保着他,帮着他,若是去了那些,怕是光兵部的人,就恨不得他死呢!”

“你这都是跟姑太太那儿听来的?”苏礼略有不安地朝纱橱外瞧瞧,见锦之守在外头,便才放心地回头来问。

“嗯,左右是叫你小心,不过我倒觉得婶子是白担心了,依你的脾气,送来的丫头是心不能开脸的,果不其然,没两日就被你打发出去了一个。”思小朵又叮嘱几句,让她把那两个人盯紧些,免得在家里败坏,见自己也呆了大半日,便起身告辞,让苏礼好生歇着。

苏礼也确螺了,懒得挪地方便叫锦之捧了被子靠垫过来,自己歪在榻上,叫她在一旁念书。

但锦之却似有些心神不宁,好几次念错字或是干脆读串了行。

“罢了,先别念了,歇会儿吧!”苏礼睁开眼瞧她,“可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锦之果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却低头揉搓着衣角半天都没开口。

苏礼还道她想说婚事的事儿,笑着招呼她到自己跟前来:“跟着我时候也不短了,这儿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锦之咬着下唇,似乎在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而后跪在苏礼床头道:“奶奶,奴婢确是有些话想说,可又所自己笨嘴拙舌,说出来让奶奶多心……”

“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顾虑!”苏礼见她模样郑重,倒似要说什么要紧事,便也就没叫她起身。

“其实这两日奴婢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只是不知该如何跟奶奶说才好,不知奶奶可有留意,自从奶奶嫁过来以后,半夏便不似在家时候那般小心谨慎了。伺候奶奶当然还是一等一的上心,可以往她却没如今这样嘴下不饶人,凡事也会多想几道。奴婢说不好是什么缘故,只是平日相处的感觉罢了,奶奶万万莫要多心,奴婢没那些个挑拨或是离间的心思,只是担心现过样下去,她迟早会给奶奶和她自己招来大祸的。”锦之跪在床头低声说。

苏礼起先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凛,她知道锦之对以前的事儿有些个介怀,总是抱着一辈子不嫁人的念头,而半夏这一两年就是要嫁出去的,难道竟是开始来争宠了不成,但转念一想又压下自己的这个念头,且不说相处了这么久,信不信得过锦之,只是觉得她若不是出于真心,完全没必要说这番会引起自己疑心,传出去又得罪人的话。

于是自己也便静下心去想这番话,倒也真的咂摸出些滋味来,半夏跟锦之不同,原本在江南的时候,家里除姨娘那边略有些不安分,其余都温馨的很,自己又是爹忍受和哥哥们的掌上明珠,半夏也是没吃过苦头的。待到了苏府,因着自己的小心谨慎和经常叮嘱,半夏也收敛了性子小心谨慎,倒是一直相安无事。待大婚之后,自己独立门户,半夏成了当家奶奶跟前儿最受宠的丫头,原来在苏家压抑了大半年的心性非但都活泛起来,反倒比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更是泼辣。

想到这些苏礼微微叹气,抬手拉起锦之道:“你这话真该早些跟我说,说不定能免去半夏的这一顿打!我原先总是说你,莫要太宠着丫头,严厉些是对她们好,如今反倒是我自个忘了。”

锦之听她这样说,知道苏礼是将话听进去了,便起身道:“奴婢也不过是这两日才琢磨过来这件事的,原先到也真没觉得如何不妥。”

“她不比你们这种在宅门里长大的家生子,从小买进来就是跟着我,哪里见过什么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端,跟着我进京后压抑了大半年,这会儿觉得上头没人压着了,便又把以前的脾气性情拿了出来。”苏礼微微叹气道,“不过这回倒也不算白挨一回打,总归是给她给我都有个教训,日后不该这样不谨慎才是真的,这回倒是该多谢你提醒才是!”

“奶奶这话可是重了,您管着那么多的事情,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奴婢这些还不都是奶奶教的。”锦之说罢又问,“奶奶可要寻了她来说话?”

“她跟外院的婆子下人熟,你就说我让她去打听子鸢的情形,让她回来说与我听。”苏礼不想直接叫来说,便打算寻个什么话头来跟半夏谈这件事。

小半个时辰之后,半夏才进屋,将人都打发出去,上前帮苏礼掖掖被角道:“奶奶,奴婢刚才去打听了,那子鸢领回去的那天还好,之后便挑剔家里吃的不好,铺盖不讲究,衣料也都是粗布,倒是叫婆婆骂了一顿,她说不过人家,只得晚上与郑东告状,本以为能让郑东站在自己一边,谁知那郑东是个极孝顺的,抄起插门栓便一顿狠打,直打得求饶说再也不敢,如今在家跟着婆学习架柴烧火,洗衣煮饿,很是老实。”

苏礼听了有些哑然:“原本在咱家怎么骂都不好,难道就是欠捧不成?”

半夏闻言噗地笑出来道:“左右还是不一样,原本在咱家,她觉得自己是尚书大人送进来的,总惦记着有靠山要攀高枝儿。在咱家让丫头们比得没了脸,又见爷和奶奶并不畏惧尚书大人,直接把她给嫁出去,跟人既然做了夫妻,便自然也绝了做姨奶奶的念想,若是不老实听话,岂不还要挨打,在家好歹有吃有穿,虽说都不及咱家内宅精细,却也总比许多人家强了不是!”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苏礼伸手拉着半夏到自己身边问,“你说她原本是穷人家的姑娘,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为何会这般呢?”

半夏没听出苏礼话里的意思,只说:“定然是那尚书家里给惯坏的,奶奶以前不是教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也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吃过的甜头多了,自然也会娇纵和张扬起来……”她自己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从绣墩上顺势出溜地跪在榻边道,“奶奶这是在敲打奴婢……”

“我不是在敲打你,我是在反省我自个儿,我总是告辞你们,该如何管教丫头们,宠着未必是对她好,严厉未必是对她恶,自己个儿却是做不好。”苏礼抬手拉着半夏到自己身边儿,摸摸她的脸颊道,“我自个儿心里把你当个妹子看,便总是不自觉的对你比旁人宽泛,可我却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我还根本没能力护得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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