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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权女侯爷(56)

宋府,原是敦阳城人人尊敬的地方,而如今,却为城中百姓所不耻,走到门前,也要吐一个唾沫来表示鄙夷和愤恨。

为何会从人人敬仰沦落为人人唾弃呢?

原因很简单,城中的百姓都知道,因为宋府已经归顺了汉元国,通敌叛国,在敌军攻打敦阳城的时候,身为医药世家的宋府袖手旁观,府中嫡系无一人出来为梁军受伤将士尽一分力,敌军进城,宋府二爷代表全家恭敬地将富察镇涛请进府中,之后,宋二爷接受汉元国的赐封,成为敦阳城城主。

若非人生离不开生老病死,而城中的所有医馆皆是宋家的产业,只怕庆安堂早就该关门大吉了,即便如此,也有些烈性的,宁可忍受病痛的折磨,也不愿上医馆,这也是为何庆安堂有那么多空房安置阿墨等人的原因。

今日是宋府最受宠的二小姐的生辰,宋家摆上宴席,请了亲朋好友和城中的大户前来热闹,府门前车马不绝,无论宋家的医术,还是如今在敦阳城中的地位,都不是任何人惹得起的,因而虽然有些人不想来,也迫与无奈。

阿墨站在离宋府不远处的小巷口,看着热闹的宋府,澄澈的双瞳如幽潭般深邃,嘴角噙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阿墨,你真要自己进去?”耗子站在她的身后,担忧地开口道:“我觉得宋府这样大摆宴席很不寻常,宋红絮不过是个小女孩,纵是她再得宠,这般也太过了。”

“耗子说得对,阿墨,会不会是宋府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请君入瓮?”站在另一边的段子白听得耗子这般说,想到一个可能,本就白的脸涮地一下更是白如纸。

虽然说这几天他们行动都非常小心,留在医馆的人都会帮忙打掩护,但是这么多人同时行动,又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难保不会被发现什么,而且他有种直觉,那位天真无邪的宋二小姐并不如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她缠着将军,是否是另有所图?

难道她才是在向将军施美人计?

段子和耗子同时想到,对视一眼,眼中有着紧张之色,将军可不会真的被对方给迷惑了吧?

阿墨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目光依旧落在宋府大门,抬了抬手,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劝告,语气坚定依然:“不管有什么阴谋,我既已答应了絮儿,就必然会亲自进府给她庆生,你们先守在外边,若真有异动,别管我,立即回医馆带着所有兄弟撤出城。”说着,抬起脚步就朝宋府走去。

留在原地两人急得抓耳挠腮,但军令不可违,他们阻止不了将军的决定,心里无比懊恼,他们不该老拿将军跟宋红絮开玩笑的,这下好了,将军真栽进去了。

显然,他们自以为真相了。

来到府门前,刚表明了身份,就被总管客客气气地迎进府中,进入宋府,果然热闹不凡,处处喜气洋洋,这场景看着不像是生辰宴,反倒像是喜宴。

有头有脸的宾客都聚于大堂,阿墨是宋二小姐亲自亲来的客气,自然有资格进入大堂,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首席的几个将领,其中就有富察镇涛,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那应当就是如今敦阳城的城主,宋家的二老爷了。

阿墨身着着泛白的布衣,与满堂绵衣华服格格不入,一踏进大堂就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富察镇涛犀利如刀锋的目光令人遍体生寒。

☆、第五十七章 宋老太爷

感到堂中气氛异样,宋二爷抬首,见到阿墨的打扮,愣了愣,威严的脸庞板起,怒喝道:“哪来的乡野小子,这里也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阿墨将堂中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幽暗莫测,目光却是澄澈茫然,脚步微退,清俊的小脸俱是惧意,就像是意外闯进狼窝的小白兔,惊惧、恐慌、迷茫。

她这般不堪的模样,让许多凌厉如刀的目光缓和了不少,化为不屑、轻蔑,如看蝼蚁,唯有富察镇涛的目光犀利依旧,眼底甚至有着探究与回忆。

根据调查得来的消息,富察镇涛是汉元国皇后的族兄,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记忆力,小时候被称为神童,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弃笔从戎,从小兵做起,一步步做到今天的大将军。

即便当日她入城时狼狈不堪,今日虽着布衣,但以富察镇涛过人的记忆与慎密的心思,一定很快就能记忆起来。

果然,下一刻,富察镇涛虎目一震,眼底杀机隐而不露,轻轻吐出两个字:“是你。”肯定的语气。

宋二爷正欲命人将‘误闯’的阿墨拉出去,免得再冲撞到贵客,耳边听得富察镇涛情绪不明地吐出的两个字,蓦地心下大惊,欲出口的话硬硬地咽回肚子。

这个乡野小子是什么来头?跟大将军居然认识?幸好还没开口驱赶,否则此人若真与富察将军有故,那就大祸了。

其他人的想法差不多,眼中的目光再次一变,但没人开口,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富察镇涛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谁也猜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做法。

阿墨目光一动,将众人眼神变化看在眼中,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想,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敢肯定,富察镇涛再不开口,撑不过一刻钟,宋二爷就该坐不住起身来迎接她了。

不过,富察镇涛的话刚出口,还没做出什么动作来,一只小精灵带着清灵的笑声蹦跳着进来,如没有察觉到堂中的怪异的气氛,一把抱住阿墨的手臂,撒着娇清笑道:“墨哥哥,你终于来了,絮儿等你好久呢!”

宋红絮虽然只有十二岁,但《礼记?内则》曰:‘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十二岁,早已是避讳可议亲的年纪,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一名男子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可算是放荡的行为,若有已议有亲,未来夫家随时都可以退亲。

今日,她是寿星公,又是一身明艳的喜庆衣裙,一出现,自是引得堂里堂外无数人的注目,她这一番举动,毫不意外地惊得无数人瞪大双眼,有几个老先生涨得满脸通红,连连摇头叹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那小子是谁啊?怎么跟宋二小姐那样亲密?”

“看装扮,像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难不成宋府想上演穷小子和富家小姐的凄美故事?嘿嘿。”

“我听到消息,富察将军帐下的一名小将对宋二小姐有意思,已经跟宋府透露了意思,那名小将听说姓普鲁,是汉元国贵族普鲁家族的人,嘿嘿,宋二小姐这是当众打普鲁的脸。”

“打得好,宋二小姐的性情跟她的医术一样,让人又爱又恨,宋府虽然归顺了汉元,但宋二小姐一向都对汉元人没有好感,听说富察镇涛等将领被恭迎进宋府的时候,宋二小姐可是当众泼了那些人一身洗脚水,除了富察镇涛外,全都中招,也是因此,才被普鲁看上。”

“汉元国人就是贱骨头。”

“宋家还是有忠义之孙啊!”

……

拜灵敏的耳朵所赐,阿墨将这些悄悄的议论声听在耳中,那些个污言秽语很快被各种赞赏或叹息的声音所淹没,看来,敦阳城的民心大多还是在大梁这一边,但是汉元国的安民政策也并非没有效果,时间一长,恐怕会有更多的变故。

但只要现在民心还不变,那她就对自己的计划就有更大的信心。

一道强烈的杀意扑面而来,阿墨微微侧目,是坐在富察镇涛下首的一名年轻人,容貌颇为英俊,只是眼神太过阴毒,那目光射在了宋红絮挽着她手臂的手上,犹如千万把利刃一般,此人必然就是众人议论中的那个普鲁小将了。

富察镇涛的神色也有了变化,不知道是因为宋红絮当众的做法打了他的脸,还是他内力深厚,将众人低低的议论声听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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