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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权女侯爷(105)

当场,由新鲜出炉的花侯爷上奏,弹劾柳相等一干重臣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十数条罪状,足以让这些显赫一朝的贵族满门抄斩。

柳相等人在惊愕过后自然满口喊冤,但当阿墨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证摆出来的时候,便百口莫辩,收集这些罪证绝非一天两天能办到的,显然花离墨早已存了心思要除掉他们,却想不出来他们与她哪来如此大的仇,竟要他们家破人亡。

背主求荣,不仅没能求得荣华,反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早知如此,莫如当日做那铮铮忠臣,死后还能落得个好名声,如今悔之晚矣。

一道天子令,有人自此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有人家破人亡,百年望族从此败落。

柳家、易家、韩家……一时间,京都内的名门望族人人自危,为新帝的雷霆手段感到惊骇,一些本打着趁着新帝立足未稳,能多捞些好处的豪门被当头一捧,不仅不敢再动什么手脚,相反,还要将手手脚脚都束起来,就怕哪只手伸过了界,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新朝伊立,就斩了一大批贪官污吏,百姓个个拍手称好,赞扬圣隆皇帝圣明,必将是一代明君,趁些机会,新帝推行了一系列新政,意料之中的几乎没有遇到阻碍地就顺利推行下去。

一场雷霆清洗,扫掉了旧朝一半有异心的官员,新晋了一批新官员,原雍王府的一干幕僚将军,个个身居要位,很快就稳定了朝纲。

这恐怕是史上龙位易主,政权更替事件中流血最少,稳定最快的经典,但绝对是风波最多,最诡异难测的。

在这诡异而又平和的皇位更替中,百姓迎来一个昭雪的新年,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更甚至因对新帝新政的信心,生活似乎多了些期待。

过完年节,便到了圣隆元年,新帝携百官于皇陵祭天,一连三日,三天后,从怡天居传来消息,正恒帝驾崩,这位在新帝登基后地位尴尬的前帝王死得一点波澜也没有溅起。

出殡当天,新帝虽给了他应得的帝王礼仪,但没有装模作样的亲自扶灵,毕竟太上皇还在世呢,而正恒帝子息虽少,但也有存世者,譬如东宫。

世人口中东宫必指太子,古往今来皆如是,但正恒帝一朝却比较奇异,东宫是有太子没错,但只要在朝为官者,一旦提及东宫二字,必知那说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同胞姐姐,长公主祁芍。

同体弱多病的太子相比,长公主身体康泰,太子聪慧,帝王谋略无一不精,且心怀仁心,若非天生病弱,他就是那天生的帝王之才,守成的仁君,这些赞语,同样可以用来形容长公主,若非生而为女,她就是那雄材伟略的帝王之才,论智慧谋略,太子尚有不及,论手段心性,足以媲美先帝,东宫一众谋臣幕僚,背后的主子就是长公主。

幼时长公主也曾名动天下,只可惜生不逢时,没风光个几年,伴异象而生的百里家少主就夺去了世人的注意,一连六年,不管她做出多轰动的事情,上面总有个小不点稳压她一头。

幼年时,这一大一小两个风云才女就一直不对盘,主要是心高气傲的长公主殿下忍不下那口气,而某个小不点却整天一副傻楞模样,偏偏就这样,长公主殿下还是只能当下面那个,被压倒了一次又一次。

十年前,百里墨伴随着百里一族而消失,就在世人以为被压了六年的长公主殿下终于能翻身农民把歌唱,一飞冲天的时候,长公主却从此深居东宫,轻易不现身人前,但东宫之名却越加强势起来,甚至不少重臣都有心里准备,他日正恒帝驾崩,体弱的太子登基,摄政者必为长公主,蛰伏十年,或许长公主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长公主跟百里墨怕是天生八字相克,好不容易顺风顺水了十年,百里家的事情一爆出来,百里墨连人都没出现,只一道征讨令发出来,就让长公主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败得惨不忍睹。

正恒帝退位后,长公主和太子依旧住在东宫,圣隆皇帝没有对这两人另加处置,没有让他们搬出东宫,也没有撤去祁泽太子之位,一切保持原状,如今正恒帝驾崩了,长公主和太子的处境就尴尬起来了,总不好再让他们继续占着东宫和太子之名吧?

不少朝臣都在猜度圣隆皇帝的心思,按理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撤了祁泽太子的名号,然后将他们姐弟俩幽禁起来,太子本体弱,想来活不了几年,而长公主,等过些年,找桩亲事,将她远嫁了便是。

可是,正恒帝驾崩,圣隆皇帝竟然允许长公主现身人前扶灵?这就让一些想借此事讨好皇帝的臣子不得不再三思而后动了。

长公主扶灵从表面上看来,合情合理,更合乎礼仪,似是没什么问题,但往深里想,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

☆、第三十章 绝代风华

拿着东宫的请柬,阿墨斜躺于软榻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清澈的双眸闪动着耀目的亮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露出这样神态的她,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坐于御案后面,艰苦地跟小山一般的奏折奋斗的新皇圣隆帝放下朱笔,看着某只笑得阴险的狐狸,冷峻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犹如冰川在霎时融化了,所幸这里是在御书房,没有闲杂人等,否则非得吓掉天下人的下巴不可。

目光移向青葱手指上捏着的暗金请柬,圣隆帝深邃的瞳眸光芒掠过,嘴角一勾,与某只小狐狸何其相似,“如你所料,长公主准备出手了,忠勇侯待如何?”

拂袖而起,阿墨歪头,冲着圣隆帝嫣然一笑,然后吊儿郎当地转动着手中的请柬,如同风流公子般闻着请柬上的香气,陶醉道:“美人相邀,岂能辜负。”说着,潇洒转身,飘然而去,徒留圣隆帝呆滞当场,还为方才那嫣然一笑而心悸不已。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圣隆帝摇头失笑,重新拿起奏折,心里无端却多了些烦燥,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潜在的威胁给一一处理掉,然后与那人能光明正大的并肩于世人面前,不求立于权力颠峰,但求风雨路上,有卿相伴。

暗香浮动,浮光迷眼。

世人皆道长公主才智无双,却极少能窥见她的绝代风华,今日阿墨终得见这长大后的长公主,方觉这世间真真有人配得上这绝代风华四字。

东宫芍华宫湖畔水榭里,美人榻上,一袭胜雪素纱,赛雪清肌,眩目晶莹,乌云鬓垂,娥眉螓首,额间一点朱红,两阙眉斜飞,浮光掠影,是她熠熠动人的美眸,一挑一阖,乱人心扉。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心中蓦然一动,阿墨失神低语,无澈清眸,映着如斯美人,再无他物。

榻人美人含首轻笑,动人心魄,不为对方的孟浪而生气,恰似被欢喜人称赞的娇羞,拂袖坐起,丝毫不落媚态,自然无伪,雍容华贵,端得是人间无双。

“花侯爷谬赞,本宫久闻侯爷威名,无缘得见,今日冒昧相邀,侯爷能拔空能来,本宫甚喜。”右手微抬,做出请的姿势,长公主的姿态放得甚低,却又不*为公主的高贵,让人有瞬间平生一股受宠若惊的喜悦。

阿墨清俊的脸上果然浮现出欣喜的笑意,没有之前初踏入东宫时的倨傲,口道不敢不敢,却也欣然坐下,之后便看着长公主不动,眼中清亮,不再如之前般失态,只是眼底尚有若隐若现的迷醉在心人的捕抓下无所遁形。

水榭楼台,孤‘男’寡女,一个是当朝权臣,‘逼死’旧帝,深受新皇信任,权掌天下兵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是旧朝长公主,父皇新逝,幽居东宫,地位尴尬,前景堪虞。

两人不谈前朝旧事,只谈风花雪月,轻声笑语,如同那多年知交好友,眼神相撞,暧昧横生,又似那相恋多年,亲密无间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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