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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无泪—旖月传(25)

“离疆,很远吗?不知道这棺木沿途颠簸会不会散架了呀?”

“诶,姑娘这是什么话,这哪一家的寿材不是送去山里祖坟安葬呢,山路哪有不颠簸的,别的不说,就是这具寿材送到离疆至少要赶3天的行程,我听说张家的祖坟在深山峡谷里的一处福地,估计封棺后还得要走几日的山路。我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生意,要有个寿材在路上散架了,那这匾额早砸了不是,呵呵,姑娘,要不我们进去细看,我包您找见合心意的好货色。”

“可是我就喜欢这个,看着就不错呢,不用麻烦了,就给我一个一样的吧,3天后就要,我可以现在就付钱,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旖月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也立刻决定了做法,她假装很喜欢这具已经被抬上马车的金丝楠木寿材,故意走近伸手去摸木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那个黑色的小布包已经丢入了棺木,小布包立刻滚落了棺材的角落。黑夜里,一个黑色的小布包又是被旖月悄悄地丢进去,整个过程自然没有人会发现。

棺材店老板已经急得满头汗了,眼见有大生意却做不到,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陪着笑脸希望反复劝说旖月,希望能说服她能再去看看其他的棺木换个主意。

“算了,今天太晚了,老板,我先去客栈休息,明早我再来吧。”

“也好,也好,明早,我等您大驾光临哦,姑娘好走,好走。”

重新回到马车上,旖月已经乐得不行,捂着嘴偷笑,心想着:如果这珠子真那么神的话,一定能把那什么云鹰带到那个张家的祖坟去,想象着欧阳疯子看着一个老太太的坟墓时一头雾水暴跳如雷的样子,旖月就觉得心底痛快,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姑娘呀,前头就快到客栈了,我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出府置办丧事的买办呀。真看不出,你年纪小小的,竟然能担当那么重要的职务呢。姑娘呀,如果是那样,我劝你也就别出城了,刚才那家寿材店还真是附近几个小国里最有名的了,看你这年纪,可能不知道,要知道当年骏王爷骏王妃用的寿材就是这家店定制的呢。”

“你说什么?骏王骏王妃?大宇国的骏王爷,旖月公主的父王?”

“是呀,当年骏王妃因为思念宫里的旖月公主却又始终见不上面,终日抑郁久病不愈,最后还是不治身亡了。骏王爷痛失王妃,把这家店的老板伙计都叫到王府,逼着他们二天二夜不眠不休的赶制了一副双人合柩。棺材制成后,骏王爷竟然就活生生的躺进灵柩喝下剧毒陪着王妃一起去了。听寿材店的伙计说,骏王爷最后是紧紧地抱着王妃的尸首安静的去了的,嘴角还带着微笑。当时,王爷的痴情可是轰动整个天下好一阵呢,也就因为这笔生意,这家寿材店一下子就出名了。”

旖月听见马车夫平静的说出这个故事后,顿时就惊住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凄美的爱情故事,简直象神话,而这个浪漫故事的主角竟然还是自己在古代的生身父母。旖月心底有着一种莫名的悸动在涌动,也有着一种莫名的钻心疼痛突然出现,眼前也似乎出现了那个能令苍天为之动容的缱绻时刻,难道人间这有这样生死与共的真爱?

“这是真的吗?可是,他们都不管旖月公主了吗?”

“旖月公主?哎,旖月公主可不是凡人,大师的预言那个准呀,瞧,公主降生后,大王还真的就百战不殆,士气高涨,现在已经是天朝了!听说大王又御驾亲征去瑞鹰国了,街头巷尾都在传,说是旖月公主病了,很可能是瑞鹰国派人做的,所以大王暴怒,才当机立断发兵的,哎,但愿公主一切都好。”

“既然不是凡人,怎么会生病,一定是谣传。”

“姑娘,那你就错了,大师还预言,旖月公主注定会为大王挡去血光之灾,很有可能这次就是应劫了!谁知道呢。”

旖月不再接口,看来自己还真是名人,稍一有动静就会在百姓中出现各种传闻,哎-----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瑞鹰国设在大宇国的秘密宅院】

潜入宅子,一路都是安静的出奇,看见睡倒在门边的侍卫后,霍逾飞已经有着很不好的预感,他不相信他的调虎离山计会被欧阳目楚发现,所以,如果真有状况,一定是有人黄雀在后先一步潜入瑞鹰国这个秘密宅子把旖月带走了。

“回禀大王,所有人都已经被点了睡穴,所以才无人看守。”

果然,侍卫的回禀让霍逾飞冰冷的表情更是象结了一层冷霜般透着寒气,背着手站在院落中的他任由月光轻洒在他的身上,一袭黑色的龙袍上隐隐泛着金色的丝绣腾龙,让一样浑身黑色的霍逾飞依然彰显着王者独具的霸气。

故意坐上战车车辇上向着瑞鹰国的方向急速进发,这只是要混淆视听,其实越过几个城池后,霍逾飞立刻骑着他的汗血宝马乘夜色折了回来,直奔这个秘密宅院。

旖月的那封‘亲笔信’确实让他很是愤怒,可他的愤怒并不是对着欧阳目楚,更不会是对着旖月,他的暴怒是因为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真的有人胆敢利用他,利用他对旖月的关切来挑起两国大战。

那封信破绽百出,旖月那独特的幽香根本就是最大的败笔,旖月那独特的幽香并不是她与生俱来的体香,而是霍逾飞将小国进贡的蜜香粉专赐给旖月独用的缘故,旖月既然离开行宫那么久,身上怎么还会有那样的馨香,就算她带着馨香粉离开,这封信上也不该有那样浓郁的香味,这个香味很明显是新添加进去不足一个时辰的。

其次的破绽是那封书信的口气,霍逾飞不是不知道旖月是传闻中的大宇国第一才女,教习她的师傅们没有不称赞她的才情的,而她闲暇无聊写的诗词也都因为被师傅在外炫耀后为天下人津津乐道甚至传诵。

可是,霍逾飞却更清楚,失去记忆后的旖月说话会用怎样的口气,所以,那些旖旎的语句绝不会是旖月写的,‘若见此函,请勿声张?’如果是旖月亲笔,那开篇绝对应该是‘芃韵,我好想你,你没事吧,那个变态没怎么你吧-------’。

霍逾飞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侧有着瑞鹰国安插的内线,甚至还有离疆的眼线,只是,他还没有查出来具体都是谁,有多少人。离疆的这个线人一直隐藏的很巧妙,可就因为这次,霍逾飞已经看见了那条稍稍露出的狐狸尾巴,他没有急着去提那条尾巴,只是想跟着他引出背后真正的主线。

霍逾飞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一直都在怀疑旖月是被掳走的,虽然,在瑞鹰国安插的眼线这次没有随着欧阳目楚同行,但是因为他飞鸽密书,给出这个秘宅的地点和地图就已经足够。

这些日子,他也终于想明白了,如果欧阳目楚会想利用青楼头牌远嫁离疆混淆视听,开始黄雀在后的计划,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旖月已经在他的手里而暂时他并不想用旖月这张王牌。

霍逾飞很是担心旖月的处境,欧阳家和霍家的世代仇怨,还有欧阳尔聪的乱性习惯都让他每分钟都如坐针毡。所以他会将计就计的设下这个调虎离山之计,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把握救出旖月而不让欧阳目楚狗急跳墙。

可是,霍逾飞绝没有想到,情况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他再一次对情况失去了控制力,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大王,发现一具男尸,身体尚未僵硬,属下估计死后尚未过1个时辰。”

“带我过去。”

“是,大王。”

霍逾飞大步走到了旖月住过的房间,看着地上扔下的那件带血的湖绿色锦裙,看着门口侧卧着的男尸,看着长泓掉落在身侧的宝剑和那个致命的伤口,看着旖月临走时盖在他身上的那条锦被,霍逾飞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