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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PRADA的皇妃(126)

今夜,哀家不让纯儿来陪着着最后一晚,就是想要安静地写完这些信笺。

你锦囊里细数到的那些人,除了阉党数人之外,其余每一个人都会收到哀家的一封密函。

睿智如你,应该知道那些信函的内容。

再有仇恨和误会,再有政见分歧,大唐百年的基业绝不可因此被撼动,皇威绝不容奸臣阉党再度亵渎,这不仅是你的坚定,也是哀家的,更是所有大唐臣民该有的坚定。

所以,就让过去的一切,随着哀家的离去都被埋入黄土吧。

那些阉党,意图谋朝篡位理该碎尸万段,不过,看在他们一生都在宫里侍奉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他们全部都为哀家陪葬,去到九泉好好向大唐的先祖们忏悔吧。

焕儿,不论你是否会信,哀家还是要在哀家离开人世前告诉你,晴妃当年是微笑着离开人世的,对先皇、对你晴妃虽有万般依恋,她却依然无悔的去了,一如哀家此刻的心情,虽有不舍,却无憾!

焕儿,哀家知道,你也对婉儿那丫头动心了,婉儿和晴妃很象,近乎是完美无缺的女子,恰似天仙转世般清澈纯然。你不该让她进宫,不该让晴妃的悲剧再次浮现哀家眼前。

焕儿,答应哀家,这一次,你会好好守住婉儿,替纯儿给她幸福,哀家相信,你做得到。

至于纯儿,终有一天他会想清楚一切的,如他的父皇般,会痛苦一阵,会伤心欲绝,但是,为了江山,最终会艰难的承担起苦涩的人生!

焕儿,请替哀家转告婉儿那丫头,在她初进宫时,哀家其实已经看出她不是真的娴雅公主,却从未怀疑过她的清澈和对哀家的孝心,也正因为此,才会极力促成她和纯儿在一起,只是,哀家真的想不到纯儿会那般的动情甚至失去理智,重蹈他父皇的覆辙。

既然已经天下尽知,娴贵妃死了,那么就让娴贵妃永远的消失了吧,哀家相信,如果婉儿此刻在哀家身侧,她,一定也会理解哀家的苦心,哀家早把她看做亲身女儿,母女间应该能心灵相通,不是吗?

好了,快4更了,哀家也该走出密室了,这‘念经’也该够时辰了!

焕儿,珍重!婉儿,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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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第一次看遗书,确是看见了干妈的遗书!

小婉的身子依旧浸在冰池,只是手臂露出了寒池握着这沉重的信笺,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特别是最后提及自己的那一段,脸颊上,那两道泪痕已经有些结冰的嫌疑,凝固在睫毛上的珠泪更是显得花白起来。

蹲下身,伸手替小婉擦去了所有的泪,李焕只是无语,因为,这份信笺对他也够振幅,他只能做到替小婉拭泪,却再没有其他出言甚至叹息的能力。

冰窖里瞬间变得安静,只有从冰窖门口房檐上不断低落的水珠滴在雪白的冰面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月来杨柳绿阴中,秋在梧桐疏影外(十三)

王府的正殿,终于还是挂满了白色的灵幡,

大殿正中最醒目的位置设置了一个硕大的案台,上面放了香烛,满堆砌了白菊,摆放了太后的灵牌。

灵牌的后面,依靠着墙,挂着一张装裱过的由画师巧手绘制的带着浅笑的太后的头像。

而在这张头像边,斜倚着墙面,放着一张小一号的,小婉亲手画的,卡通版的太后肖像。

大殿的正中,有一个小小的被子山,

让被子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席地而坐在皮裘上,周身有着4个火炉围绕,依旧冻得口齿打颤,浑身发抖的,自然不是别人,是继续在受着煎熬的苏小婉。

整个大殿里依旧很安静,小婉只是愣愣地望着太后的画像,时不时的留下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其实和自己也只有没相处多久的,长的像姐姐,性格很另类,却又‘睿智英明的后宫最高领导人’干妈,小婉就是有一种超级亲切的感情,甚至,完全感觉她就是自己的亲人。

而此刻的永远失去,小婉真的不敢相信,也不能理解!

即使看了太后的遗言信笺,小婉也还是没搞明白,太后究竟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幸好,这几天,宫里发生的一切很是迅速的举国尽知,王府里也传入了一切流言。

‘太后误食了阉党原想毒害皇上的剧毒糕点,才会仙逝,而那些下毒的,意图谋反的阉人们已经被皇上压入天牢,严刑逼问出了所有余党,全部受到了最残酷的刑罚,然后凌迟处死了。’

如果不是看了太后的密函,或者小婉会相信这个消息,但现在,她很清楚,太后,是自尽的,她做的只是要给李纯一个彻底清除阉党的合理理由,一个让天下信服的合理理由!

终于明白了太后在做什么,可依旧不理解为什么干妈要那么极端。

难道不能有其他的结局方式吗?天无绝人之路,何况只是铲除异己。

所以,对于,太后的‘大义’,小婉真的无法释怀。

“丫头,你坐很久了,我抱你回寝宫吧,再过半个时辰,寒毒应该会退了,你去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每次寒毒发作时,体内毒素带给小婉的难熬感受丝毫未减弱,但幸好冷热发作之间的间隔时间逐渐拉长了,每每在冷热感觉交替时小婉的身体可以恢复常温,可以能小憩休息一炷香甚至更长的时间。

许是妥协于小婉的抗议,也或者是因为小婉的抗议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终于为太后设了灵堂,放了太后画像,又陪着小婉替太后守灵后,李焕对于小婉的身体依旧很紧张,对于她的心,他更紧张。

当日,在寒池,小婉看过太后的信笺后,除了开口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给干妈设灵堂,因为你还恨她?在她那么给你写这封遗书以后,你还是恨她吗?好吧,给我纸笔,我为干妈画幅遗像,我在的地方,就是干妈的灵堂,我会在心里为她守灵。’

此后,小婉就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看着李焕妥协地吩咐下人布置出了灵堂,然后除了热毒发作时必须在寒池里的时候,其余时间她都会坚持留在正殿为太后守灵。

每每傻坐后,无论李焕和她说什么,问什么,小婉一概不闻不问,只是一个人静静的流泪,只是愣愣地望着太后的肖像,艰难的熬着每一分秒的非人折磨。

“启禀王爷,冀穆离将军到了,在门外求见。”

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曾经不惜生死决战的这两个男人除了见面话依旧不多外,已经不再有那么势同水火的阵势。

而冀穆离来看望小婉,也不需要穿着夜行衣拼死闯那些布在王府内的机关阵,只要堂堂正正的在门口求见即可。

虽然大家心底都清晰,等小婉的伤恢复后,依旧会有一场争夺她的生死大战避不开,但在婉儿孱弱时,一切都不再重要,只要看见她安好,便足够了。

“请冀将军直接来正殿。”

“是,王爷。”

果然,面对冀穆离的再次出现,李焕并没有做任何的阻拦。

他反而希冀这个小婉口中称呼的娘家大哥,能劝阻一下傻丫头的死钻牛角尖,能劝她回到寝宫去休息,而不是在这个空旷到让火炉的威力减低一半的大殿上继续受着身心双重的折磨。

待走进大殿,看清了殿中央的一切,都不用多解释,冀穆离就了解了状况,步到了小婉的身侧,单膝跪地后,扶住了紧裹着锦被的小婉的肩,让她的视线能看见自己的注视。

月来杨柳绿阴中,秋在梧桐疏影外(十四)

“婉儿。”

并不是真的傻了,小婉只是在自闭和反应慢。

其实从侍卫来通传的时候,她就听见了,也知道冀穆离到了,这刻,冀穆离的呼唤后,小婉的眼神逐渐聚焦,接驳上了他带着焦虑,因为连夜赶路而尽显疲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