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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325)

离他们还有两三步时,男人停住了。

查恭还在思索,查母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前,满脸笑意。

“您好,领导,我是查恭的母亲——您是听了查言的介绍来的吗?”

阚峻眼睛没有看他们。

他牢牢地盯着地里的少年,这才几天,瘦了,也黑了点。这会儿身上沾了土,额角还有亮晶晶的一层汗,显得有几分狼狈。

男人忽然抿了抿唇。

查母站在原地,瞧见他扭头看着隔壁的方扬,这才觉出点不对劲。只是心里头仍然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喊了声:“领导?”

这怎么可能呢!方扬他们家人基本上都绝了,就剩下爷孙两个。没钱没势没地位,活下来都不太容易,上哪儿去认识这种贵人?

她愣愣地看着,男人却连一个余光也没分过来。阚峻站在梗上,和少年目光对上,淡淡道:“这一次,更灰头土脸。”

寇秋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模样,不由得拿手背蹭了蹭,嘟囔道:“有吗?”

他手上也沾了土,一蹭更花,像是小花猫。阚峻看不过似的皱皱眉,忽然伸出手,把人往这边拉了点。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素色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花纹。

“闭眼。”

男人冷声吩咐。

寇秋乖乖闭眼,任由他给自己擦了把脸。手帕上还沾染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寇秋平日从来不抽烟,却莫名觉得有些好闻。

阚峻的气息仍旧是冷的,只是擦完后,把手帕又收回了口袋里,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差点把眼睛瞪脱了眶。

“这才几天,”阚峻说,紧蹙着眉,显出几分严肃,“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寇秋朝他笑笑。

“没办法,活总要干。”

“是,快要下暴雨了,”阚峻后头的下属也说,“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男人又看了眼。

“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

寇老干部嗯了声,还拎起沉甸甸的筐,有点骄傲地和他展示,“我已经收了好多了!”

男人胸膛猛地起伏了下。

“出来。”

“......嗯?”

寇秋被他像拔萝卜一样整个儿提着肩膀从田地里拔起来,还有点懵,“阚叔......”

阚叔在脱西装外套。脱完后,他又卷起裤腿,神色镇定。

“你出来,”他说,毫不犹豫将干干净净的皮鞋彻底踩在了黄土中,薄唇一抿,吐出两个字,“我收。”

第148章 错位人生(五)

凭空扔下一个惊雷, 成功把后头跟着的几个人都吓懵了。

阚局......

下地?

跟着的人忙上前一步, 咽了口唾沫,“阚局, 这......待会儿要下雨了, 万一您淋着雨,就不好了。要不, 您和这位小公子先移步到屋里, 我们来吧?”

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寇秋, 之前只从同伴的口里听说过。见阚峻都要为了这孩子亲自下去收庄稼了, 用词也客气了些,文绉绉的。

男人眉头仍然没有松开,并无接受的意思。

他的衬衫袖子挽起了一截,露出的手臂线条清晰,淡淡的青筋浮凸,带着丝毫不打折扣的成熟味道。他望了眼梗上的灰扑扑的少年, 沉声道:“你回去。”

寇秋不走,“我就在这里。我也要干活的。”

男人抿了抿薄唇, 说:“有人了。”

他向后看了一眼,有机灵的人立马反应过来, 忙上前敲边鼓。

“是啊小朋友, 你年纪小,这种活交给大人来干就好。”

“你先回去歇着, 我们这么多人, 很快就收完了!”

寇秋仍然不动, 决心相当大。

阚峻揉了揉额角,与他各退一步:“你在这看着,不下地。”

少年蹲在梗上,手里还拿着根草叶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听见这话,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同意了。

剩余几个跟着阚峻来的人都下了地。

旁边田里的村民看着这样气势足的官老爷居然开始干农活,心里多少有点稀罕,一面忙着手头上的活,一面不由得频频注视这边。查母被忘得一干二净,脸上青青红红,自己也觉得颜面无光,只能低下头,重新又拿起锄刀。

云聚得更紧,乌沉沉的,就在他们头顶上。风也大了起来,蜻蜓在田里乱飞一气,都预示着一场大的暴风雨。

阚峻没干过活儿。但手脚协调,动作利索,有个下属给他做示范,他也能像模像样地跟上步伐,只是衬衫西裤在这黄土地上,到底有些扎眼。草叶扎人,下属两次三番劝他上去,他都只是淡淡摇头。

也就没人再劝了。

第一大颗雨珠砸下来时,恰巧落在了寇秋的手臂上。

他望着小臂上那一小滩水渍,刚要起身下去帮忙,男人却蓦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意思相当明显。

寇秋只好仍然蹲在原处,眼巴巴望着,瞧着几个人加快了忙碌的速度。

转眼间,几个筐子里就都满了,沉甸甸地被拎上来。男人也不是平常时严肃成熟的模样,皮鞋上沾满了湿润的黄泥。他踩在泥地里,神色倒是十分平静,拎着筐也像是拎着什么高级物品。

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淋着雨往屋里跑,阚峻却没慌,只从下属的手里接过黑色的大伞,先把寇秋兜头罩住了。

雨珠噼里啪啦向下溅落,他伸手,将寇秋向身旁拉了拉。

“走?”

“嗯。”

方家的地,离方扬的住处并不远。几个人刚进到屋里,外头的雷就轰隆隆打起来,天色也暗了。寇秋摸索着把灯打开,把一行人往里让,“请坐吧。”

下属瞧着这里头的陈设,半晌才有人干巴巴说:“坐......哪儿?”

片刻后,寇秋从角落里搬过来了几个塑料凳子,身高个个都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委委屈屈缩在儿童塑料凳子上,活像是受了虐待。

阚峻在看这屋子。

房屋是土屋,墙壁粗糙,也没有粉刷,又阴又暗,哪怕把布帘子全都拉开也透不进多少光。只有在一面上贴了方扬这些年来得的奖状,大大小小,约莫贴了整整半面墙。

有人不禁说:“小弟弟,你这可真像是人家奖状陈列室啊!”

什么奖项都有,从作文竞赛到三好学生,无一不在彰显着一件事。

这是个标准的好学生。

寇秋笑笑,去给他们倒水。

床上的方爷爷也醒了,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几人这才注意到那昏暗的地方还有个老人,阚峻率先站起了身,走近了。

“这是你爷爷。”

“嗯,”寇秋拿着布巾给老人擦脸,天气热,他一天得帮老人擦身两遍,免得长褥疮,“爷爷,这位就是阚叔。”

方爷爷这会儿神智不清醒,浑浊的眼望也没望孙子,仍然牢牢盯着窗。

阚峻蹙了蹙眉。

“什么病?”

“中风,”寇秋说,“不过原本的身体也不太好了。”

后头跟着的人都不免咋舌,瞧着老人身上衣服和床上的寝具都还干干净净的,望着寇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赏。

年纪不大,家里没钱,还有个生病的老人。能这样耐心细致,不容易。

听这话,还是长年生病的,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孩子能沉得下心来,也的确是了不起。

阚峻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的眼睛望着这已经洗的快褪色的床单,再看了眼面前少年身上灰扑扑的衣服,忽然扭过了头。

刚才多少都淋了些雨,按理来说应当先洗个澡换衣服。只是他们如今匆匆过来,一件换洗衣服也没带,多少便有些为难,“阚局,您看?”

阚峻身姿笔挺,神色淡淡。

“夏天,没事。”

“话也不是这么说!”下属急了,“您本来身体可就没全好呢,之前受了凉,连着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还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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