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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317)

他看了很久,勉强支着身子,往桌子上摸去。

睡前,方爷爷喊方扬给他切了个苹果。

如今,刀还放在离他手不远的桌子上。

他慢慢地摸索着,渐渐把刀握手里了。

哎......

“爷爷。”

身旁的孙子忽然出了声,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种宝石,望着他,“你想拿什么?我帮你。”

方爷爷一惊,下意识把手一松。

“没!”

咣当一声,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寇秋拉开灯,再看着眼前已然病入膏肓的老人,心头一阵酸楚。

在原世界,也就在这个晚上,方扬彻底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爷爷。

——就为了那样简单的一个分数。

他喉头有点哽咽,却强撑着,装作不知道老头想干什么,只压低声音和他说:“爷爷,白天外头人多,我没敢说。”

方爷爷愣愣望着他。

“我觉得,”方扬说,“有人换了我的分。”

方爷爷一下子怔住了。

他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把那俩字又重复了一遍。

“换......分?”

寇秋坐起身,把自己看到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做的很顺利,题都会,怎么也不可能考出这样的分。”他说,“应该是有人在交卷时,就把我们俩的试卷调换了。”

改个名字,改个考号。

两个人的命运这么简单便产生了颠倒。

说起来荒唐,但这时候,考试的监考并不严。没有什么指纹扫描,也没有答题卡,更没监控,每个考场不过两个老师,几场考下来,人都不带换的。

如果都买通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方爷爷惊疑不定望着孙子,这会儿彻底把死志抛在了脑后。

“真的?”

寇秋笃定,“真的。”

方爷爷也不傻,立刻就转过了弯儿来。

“隔壁的小子,和你一个地方考的?”

寇秋说:“对。”

老人的眼里头猛地迸发出了怒火。

他奋力地伸出手捶了捶床,声音颤着。

“难怪!难怪!!”

难怪就俩星期,隔壁那小子突然间考的这么好了!

他——

他这分明是在欺负他们方家没人啊!

“你去,”他说,“去告诉老师,告诉校长......快去啊!”

寇秋没动。

“没用的。”

方爷爷瞪眼。

“你怎么知道没用?”

寇秋说:“爷爷,当时监考的,就是校长的老婆。”

拿钱办事,钱都收了,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突然良心发现,哪怕他往上报,顶多也只是拿话敷衍他一下算了。

更别说查恭家里真的还有点背景。

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更是惹不起。就像烫手山芋,哪儿有人会管?

没有后世的互联网途径,曝光不出去,也见不到领导。这小地方没什么新闻媒体,他所有的路,基本上都被堵得死死的。

甚至还老的老小的小,想出口恶气打对方一顿都没可能。

查家也是打定了主意,专门挑了方扬来当这个软柿子,笃定他得吃这个哑巴亏。

方爷爷的确得吃,只是为了孙子,心里怎么也不甘愿。

这委屈,怎么受的下?

他说:“小五,那你怎么想?”

寇秋抿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去趟城里。”

“......城里?”

“嗯,”寇秋说,“我想去见见阚叔。”

方爷爷的嘴张大了,半天没合上。

寇秋嘴里的阚叔全名叫阚峻,原本是寇秋一个远房亲戚的养子,和方扬的爸是一辈。只是他当初是被拐来的,早早又被找了回去,总共也不过在养父母家待了两年。家里头好像后头挺硬,现在在省城里也是混得顺风顺水,早就和这边彻底断了往来。

一个外八路的亲戚,还没血缘关系,现在突然就要拿这种大事上门去求人家,方爷爷简直愁的白头发都要掉。他在心里琢磨半晌,也觉得没别的办法,想破这局,还非得找个有门路的人。

他们认识的人里,只有阚峻这么一个有能耐的。

方爷爷思忖来思忖去,最后一闭眼,咬了咬牙。

——得去。

孙子无论如何也得去。

这是事关前途的事,不是小事,那点脸,要和不要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哪怕是求人呢,也非得把成绩给弄回来不可!

“你去,”他说,“但是不能空手去......”

他们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寇秋在凌晨去田里头摘了点新鲜的瓜果蔬菜装着,又拜托了几个信得过的熟人照看方爷爷。那些姑婆都心疼他年纪小又懂事,一口答应下来,还问对方上哪儿去。

寇秋拿出昨天商量好的说词,“去县里的医院打听打听。”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唏嘘,谁也没起疑心。

当天,寇秋乘着辆驴车,晃晃悠悠被个去城里卖菜的人给顺路带走了。他蹲在车里,将自己的思路又重新顺了一遍。

路不好,坑坑洼洼,几乎没被颠成个傻子。

村民最后把他放在了机关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子,咋舌,“你就在这儿等?”

寇秋说:“嗯。”

只能在这等。

天挺热的,村民也出了一身汗,没时间再和他多说,“要是等不着,你到时候去市场边儿找叔,啊。”

寇秋说:“谢谢叔。”

他望着村民重新又走了,自己就往大门旁一站,默默地开始等待。

来来往往办事的人挺多,都要看他几眼。

小伙子长得倒挺眉清目秀的,就是身上衣服土,又背着个蛇皮袋,更土。他们大多是人精,瞧见这个不认识的,也没人上来问问,寇秋自己问了保安,知道里头确实有阚峻,心里就踏实了点。

他把新鲜的鸡蛋递过去几个,拜托保安在阚峻出来时和他说一声。

保安年纪大了,对这种看起来听话的孩子格外有好感,点点头,应下了。还给他指路,“你去那边儿树荫底下呆着,凉快。”

寇秋又道了谢,听话地过去了。

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中午,才看见有一行人从里头出来。几个人簇拥着其中一个,那男人身形高大,看着有三十出头的模样儿,眉眼生的都挺好看,只是穿着深色衣服,眉头也拧着,看起来不苟言笑。

保安瞧见了,立马一个劲儿对寇秋挥手。

过来呀!过来呀!

寇秋扛着蛇皮袋,吭哧吭哧跑了过去。保安堆着笑,说:“阚局,这边儿有个小孩儿等了您半天了......”

“小孩儿?”

一句话出来,阚峻身旁的人诧异地望过来好几眼。其他几个人也都表情奇特,谁也没想过能在阚峻旁边看见个孩子。

被称为小孩儿的寇秋只好笑笑,笑出白白的牙。

阚峻的眼睛直视着他,黑沉沉的。

“你是哪位?”

寇秋自报了家门,阳光太刺眼了,离得这么近,他却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脸。

倒是阚峻一行人因为逆光,毫无顾忌地把他整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末了,有个青年率先嗤笑出声,“骗钱的吧?”

从没听过这么远的亲戚死皮赖脸缠上来的。

阚峻脸色淡淡,寇老干部蹙了蹙眉。

“我不要钱。”

青年声调拖长了,“不要钱?那你来干嘛?”

“我的确是希望阚叔帮一个忙,”寇秋并不避讳,直言道,“可是这忙,和钱无关。”

年纪不大,说话却板板正正的。那青年看着他,更觉得好笑。

他们谁也不觉得阚峻会帮。

如今阚峻年纪也不小了,各种各样的事都见得多,心思也重,冷漠的很。和人说话时,都像隔着一层墙壁,淡淡的。

一个绕了九曲十八弯才绕过来的亲戚......也的确不值得他出手。

阚峻薄唇抿着,若有所思又看了眼眼前的少年。

他忽然说:“袋子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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