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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心糖(ABO)(18)【CP完结】

房东太太最喜欢他这种给钱爽快的租客,嘴巴咧到耳朵根,问他上午去哪儿了。

“去医院了。”余棠回答。

房东太太低头看了一眼:“欸,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都没怎么变大啊?跟两个月前差不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余棠解释道:“在长的,今天医生说宝宝变大了,大了很多。”

余棠难得愿意跟人说话,房东太太是个生过三个孩子的Omega,忍不住同他多聊了几句,传授经验,拉拉家常,末了说家里做了绿豆汤,等她盛点儿送过来。

余棠说不用,房东太太热情似火,扔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啊”就跑了,余棠没办法,把门开着留了条缝,返回屋里看桌上的彩超。

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进来了都没察觉。

苏朔接到杂志社副主编的通知,就火速驱车赶来,到地方之后听说人刚刚坐公交走了,站台有电子信息牌,得知刚离开的公交车牌号,苏朔便顺着路线追,终于在终点站看到最后一个下车的余棠。

苏朔心跳很快,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看着余棠走走停停,间或揉揉腰,然后目送他进门,在墙角里踌躇许久,听完了余棠和房东太太的对话,才喘匀呼吸,走过来推开眼前没关紧的门。

短租房比山上条件更差,床、衣柜、桌子都挤在一起,所谓的厨房和卫生间也只是简单用帘子隔开,面积虽小,一眼看过去却收拾得很整齐,说明住在这儿的人很爱干净。

即便这样,苏朔心里还是一阵紧似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由于地方小,几乎刚迈进去就看见背对门口站着的余棠,从背后看,他的身形与两个月前几乎没有变化,仔细看甚至更瘦了些,他低着头,细白的后颈上有块突出的骨头。苏朔不禁咬牙,这个小Omega搬到这破地方来,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分明就是算准了他会心疼。

他步步靠近,余棠浑然不觉,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苏朔比他高不少,距他还有一米远,就看见他手上捧着一张纸,好奇地往前凑了凑,在看清上面的轮廓时,眸色一深,僵在原地。

这时候去而复返的房东太太推门进来:“刚出锅,你要是嫌烫,就放……”

话音戛然而止,余棠转身对上离他不到半米远的苏朔,惊得连连后退,被苏朔眼疾手快地捞住腰才站稳。

房东太太很有眼力见,放下东西就告辞了。

屋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苏朔平时舌灿莲花好不正经,这会儿不知怎么也哑炮了,余棠低垂眼帘,双手背在身后,捏着彩超的指腹都泛了白。

苏朔慢慢松开手:“没事吧?”

余棠往后退了一步,慢吞吞地说:“没事。”

苏朔琢磨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切入点,急得抓了抓头发,指指他身后:“那是什么?”

余棠咬了下嘴唇:“没什么。”

“让我看看。”苏朔伸手要去拿。

余棠又往后退:“没什么好看的。”顿了顿说,“你走吧。”

见面不到三分钟就被驱逐,苏朔却一点都不生气。

之前两个月多少次苦寻未果,每次他都在心里狠狠想着,等找到了要打一顿小Omega的屁股泄愤。如今真找到了,那些失望和艰辛瞬间烟消云散,他不仅不气了,甚至有点高兴,还想逗小Omega玩,让他给自己笑一个当做补偿。

“就给我看看呗,别这么小气。”

苏朔耍赖皮,跟余棠在狭小的屋里玩起了猫捉老鼠,借着胳膊长腿长的优势,趁余棠躲到卫生间里帘子还没来得及拉上,飞快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苏朔把彩超图高高举起,正好迎着窗外的阳光,图上蜷缩着的小家伙全须全尾,每一根手指头都清晰可见,其中一只小手握成拳揉眼睛,一副没睡够的可爱模样。

余棠原地蹦了两下,没够着,一向淡定的他显得有些急躁,拽着苏朔的胳膊弯,颤声喊:“还给我。”

苏朔深吸一口气,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先前知道余棠怀孕都没有这张彩超对他的冲击力大,震得他脑袋一阵阵发晕,还嗡嗡直响。

等他看够了还给余棠,余棠的眼眶已经憋得通红,气极了的样子,把彩超图往文件袋里塞的手都在发抖。

苏朔赖着不想走,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他高兴,硬着头皮道:“我的儿子,我不能看啊?”

余棠猛地扭头看他,苏朔被他黑亮的一双眼睛看得发慌,又怂了,改口道:“我是说……”

话未说完,看见余棠轻轻眨了下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第十五章

苏朔慌了手脚,摸遍全身没找到纸巾,急着用手去擦,余棠别开头不让他碰,吸了两下鼻子,拿着文件袋要转身就要跑,被苏朔眼疾手快地从背后抱住。

余棠瘦,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抱在怀里才能明显感觉到腹部的隆起。苏朔的手掌隔着衣服轻轻地摸,心想我是不是瞎?为什么之前愣是没看出来?

“放手。”余棠鼻音浓重,隐约能听出点哭腔,用力掰苏朔乱摸的手,“你出去。”

苏朔不仅不放,还反客为主地抓住他的手,攥在自己掌中,让他跟自己一起摸圆隆的肚子,嘴巴贴在他耳边,沉着嗓子道:“我的儿子,我不能摸吗?”

他知道余棠委屈,也愿意做出补偿。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很抵触在这个年纪当爸爸,背负另一条生命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他不认为自己能担负起这样的责任,也不想负担。

然而余棠怀的就是另一回事了,苏朔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尤其是在亲眼看到、亲眼摸到的当下,他瞬间抛去了先前的自私冷漠的想法。这是他和余棠的孩子,小小的一个,现在正躺在余棠的肚子里睡觉,这感觉既新鲜又奇妙,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全部的思绪。

时至今日,苏不得不承认余棠对他来说是不同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也好,朝夕相对日久生情也罢,至少现在能确定的是,他不想放开余棠的手,想把他带回家好好护着。

苏朔沉浸在这种陌生又令人战栗的情绪中,尚未理清来源和去向,就被身体的疼痛硬生生拉回当下。

余棠踩了他一脚,狠狠的一脚。

苏朔吃痛松开手,余棠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出门去,木门“砰”地在眼前关上,险些撞到鼻子。

半晌后,苏朔才接受了自己被赶出来的事实,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反应。

或许余棠一时接受不了,需要缓冲的时间。这么想着,苏朔安心地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烟圈随着绵长的吐气飘到空中,他勾起唇角,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苏朔以为最多等到傍晚,结果太阳都落山了,也没能进到屋里。

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有哗哗的水声,也有炒菜下锅的刺啦声,余棠在做饭。苏朔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门,冲里面喊:“油烟大,开门透透气吧?”

并没有人理会。

“鱼豆腐乖乖,把门开开?”

还是没人理。

苏朔又学房东太太的语气,捏着嗓子喊:“收水费啦!”

余棠不上这个当。

苏朔没办法,叫了个外卖送到这儿,一溜的甜食,把开盒子的动静弄得老响:“哎哟,可香了,这南瓜饼比我们学校食堂的还正宗!”

里面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小Omega天性敏感,脸皮又薄,需要点时间也是正常的。找到合理的解释,苏朔在门外守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把开门出来的余棠抓个正着。

余棠走得飞快,苏朔怕他伤了身体,不敢跟太紧,在附近的小巷里左拐右拐,险些把人跟丢。

刚走到大路上,就被迎面走来的巡警押上警车,苏朔问他们干嘛抓他,警察说:“接到群众举报,说这边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踪单身Omega,欲行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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