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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王爷:弃妃要休夫(604)

作者: 楚千墨 阅读记录

身为统帅,他会尽可能地制作详细的作战计划和方式,尽可能地减少伤亡,尽可能地让他们都活下去,但是,战场无情,他在做的事,敌方的将领也在做,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赢。

这八万将士,谁无父母?谁无家小?但是,今日随他出征,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在了他的手里,他感觉肩上的担子是那样沉重,他希望今天他带去八万人,他日可以把他们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但是,他知道这个可能性极小,也许连同他自己,也要一起埋骨边疆。

也罢,都是热血男儿,博个战场英名,纵死犹闻侠骨香吧!

他的身后,荆无言身穿一件月白色长衫,无盔无甲,但那潇洒出尘,那份温文淡雅,和这些盔甲鲜明,刀枪耀眼的铁血将士们在一起,竟丝毫不显得突兀,倒是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用他的潇洒出尘来衬得将士们铁血雄心,用将士们的铮铮铁骨,来更彰显他的温文淡雅。

车鳞鳞,马啸啸。

司城玄曦回头看了一眼皇城,这时候,父皇的灵柩,应该启行了吧?父皇,儿臣不孝,今日儿臣出征,不能为你扶柩,且待儿臣在战场上,用热血回报父皇。

七年前,我出征,那时,我还是一个少年,我恨你对我的冷漠,我恨你即使在我出征之时,也没能多看顾一眼,我恨了你那么多年,怨了你那么多年,却不知道,原来你竟是为了保护我们兄弟,才故作冷漠。

父皇,儿臣不再是当年的倔强少年,儿臣已经能独当一面。有儿臣在,东夏的江山,绝不容外敌踏入一步,您放心!

现在,父皇你可是在天上看着儿臣么?

第六卷:战场,战场 第540章 你渴么?

司城玄曦面无表情地控着马向西城门而去,沿路两边,有百姓围观着,或是父母在送别年轻的儿子,或者妻子在送别健壮的丈夫,或者儿女们在送别盛年的父亲。

但是,燕王军容齐整,所以,送别的人们,只能站在那里,用无比热切的目光目送着。

军队里,那些将士们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家人,等走过之后,却又极为自制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任眼中忍得生涩,腰杆却挺得笔直。

在城门处,一个白衣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黑发束髻,白玉为簪,面容俊秀,清雅从容。他目光沉静,眼神清澈,看着渐行渐近的军队,身后不远处,一个青衣的青年剑客腰悬长剑,倒也英俊挺拔,却偏偏一副惫懒的样子,但是,眼神冷冽,目光转动之间,将周围的情形尽收眼底。

这两人,自然是云霄和赵雷。

云霄是来送别的,但是,她并没有走近。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个马上的身影上,他那么挺拔,那么稳健,像一把出鞘的长剑,冷厉而锋锐,透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也透着摧枯拉朽的气场。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他,都会相信,他的不败神话不会被打破,他的战神威名永远留芳。

司城玄曦感觉到一道目光凝视,心有灵犀地看过去,便与云霄目光相对,两人的目光越过时光,越过人群,胶着在一起,天地之间,顿时变得一片空茫,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她。

司城玄曦心情激荡,漠然威严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云霄亦是唇角略略上勾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

只是一眼,胶着,然后,便已经分开,然后,司城玄曦不再侧头,云霄也不再看他。

云霄的目光移向他的身后,落在荆无言的身上,荆无言也看到了她。他在马上笑容温润,略略点了点头。这动作很轻微,但是,他表达了他心中的坚定。宵露,你放心,有我在,司城玄曦就不会有事!

仍然只是目光一触即分,再无第二眼。

云霄低声道:“走吧!”

赵雷道:“这就走了?”看了司城玄曦一眼,却见司城玄曦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向前而去。赵雷心想,有这么送别的么?等了半天,就这一对眼,然后就像陌生人一样走了。送别也当送到他出城门吧?

不专业,太不专业了。

其实作为一个外人,他又哪里明白。

对于司城玄曦来说,这一眼,云霄已经楔进他的心里,刻骨铭心,再不会或忘,以后,战场再惨烈,现实再残酷,处境再艰难,心中浮现这一眼,他也有足够的动力,无限的勇气来面对任何恶劣的环境,任何难以承受的困难;

对于云霄来说,这一眼,她是要他安心。她的安全,不需要他担心,她会保护自己。这时候的小别,是为了以后的长聚。

这一战之后,无论胜败,燕王都不会再存在于世间。若战败身死,有她陪他;若战胜,他也将不再是燕王,而是她云霄的夫君。

燕王此时的风采,她又怎么能不来看一看呢?

西城门大开,大军出城,送行的百姓们默默无声地送到城门口,再也看不见了,还怅然若失地站在那儿,不愿意回转。整个军队静默无声,脚下没有丝毫停顿,显示着他们的训练有素和纪律严明。

不需要特别说明,人人都知道,燕王带兵,第一条,便是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近乎严苛,但是,那些曾追随过燕王的将士们,却没有任何人因为军纪的事情对燕王有丝毫怨言,反而不断告告诫自己的下属,军纪的严明,军令的严格执行,是一个军队至关重要的东西,避免流血牺牲,减少无谓伤亡。当年的燕王军队,就是例子。

司城玄曦已经不在军中多年,但是,军中一直有他的传说。

大军出城十里,有斥侯来报,前方有人挡住去路,求见司城玄曦。

司城玄曦皱眉,挡住去路,这是要干什么?驱马上前,荆无言也相随在后。

只上前不到一里路,就闻到一阵酒香,他心中警惕之心大作,荆无言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这得多少酒,才能散发出这样浓郁的酒香。这是什么人,竟然在这样的地方,置办这么多的酒,他有什么目的?

再往前一段路,就见到一排排的酒坛堆成了小山,一排排的桌子在路边,桌子上一叠叠的碗,四十多个一色灰衣的下人在忙碌,正把一个个碗一字排开,一坛坛酒搬到前面来。最前面,一个蓝衣青年翘首而望。看见司城玄曦的马驰近,他立刻迎上前来。

老远一抱拳,道:“司城将军,在下等候多时了!”

司城玄曦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凝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何人,在此等候在下有何贵干?”

蓝衣青年绽颜一笑,道:“司城将军,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路君孝,是路三的哥哥,听闻将军领军出征,特备薄酒,以壮行色!”他笑了笑,又补充道:“在下以前曾有个名字,叫蓝君孝,只不过,在下不容于家族,不容于祖宗,所以,不敢以蓝为姓了!”

他若没有这番解释,司城玄曦会云里雾里,路君孝,路三的哥哥,这本来就是似是而非,很怪异的存在。

但是蓝君孝三个字,他却是知道的。

蓝君孝在京城中倒是做过两件引人注目的事,一件是在桃花阁与国舅的儿子敖俊才争风吃醋,被蓝成宣亲手送进顺天府大牢之中,几乎褪掉一层皮,纨绔之名顿时坐得实实的,被京城公子们当成笑柄,据说那些个庶出之子原本与他打得火热,也因此而渐次疏远了他。

他似乎消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几年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甚至整个人也神秘得很,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是半年前,他却突然又高调出现,天天流连花丛,达半月之久,而后,与宋太傅之子又醋海生波,再一次因为为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的事成为京城极轰动的纨绔,据说还出言不逊,气得蓝成宣当场把他开除出了祖藉,不再承认他是蓝家的儿子。

而他也毫不在意,就此脱离蓝家,从此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