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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王爷:弃妃要休夫(594)

作者: 楚千墨 阅读记录

他摇摇头,宠溺地笑道:“如果有,而且都是东夏子弟,能为我所用的东夏子弟,我为什么不要?云霄,谢谢你,我知道你是要安慰我,是要宽慰我,其实我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哪怕我只此次只能带八万人马出征,哪怕明知道司城丰元许下的三十万人马是个画饼,但是,我是司城玄曦。”

他豪情满怀地道:“当初,我能在十六岁的时候凭着五万人马收伏失地,凭着五千精骑搅乱胶东,难道现在二十六岁了,我倒不如十六岁的时候?”

“在我手里,哪怕只有八万,只要我活着的一天,西启的军队,也休想占我东夏半寸土地。”

他似乎又回到那金戈铁马,刀尖舔血的日子,一股沉静瑟肃的气息散发出来,那是属于热血男儿的铮铮铁骨,属于百战勇士的悍然锋锐,属于铁血战士的冲天战意。

第五卷:江湖之远 第531章 打赢我再说(第四更)

云霄提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放进他的碗中,温柔一笑,用满是仰慕和欣悦的目光注视着他,柔声道:“我知道,燕王何等英雄人物,何况端木长安登基之后,似乎怕死多了,都不敢御驾亲征,他以为用人海战术,用人命堆积,就可以把你困住,但我相信,你绝不会失利,你一定会得胜还朝的!”

司城玄曦锵然一笑,道:“既入战场,万死不惧。为家国,百战不回。”他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哑声道:“云霄,我司城玄曦不欠任何人,但是,我却亏欠你。此生若是不能还,下一辈子,我再还你!”

云霄极是无语地看着他,她该为这话感动的,但是,她却生气,谁说了他一定败,一定战死?如果他抱着这样的心思,岂不是未战先已定论?

她不要他死。

她要他胜。

她要他把端木长安的军队赶出去,平安归来。

她哭笑不得地道:“谁说你这辈子还不了?连这辈子都不能保证,谁知道下辈子是什么样子?这辈子你都不还,我还能指望下辈子吗?”

司城玄曦展颜,心中豪气顿生,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以任何理由为自己找推托之辞。此生若是遗憾,来生如何弥补总是落了下乘。所以,我会让自己更加小心,更加用心,更加精心。遗憾这回事,谁想要谁要,我不要!”

云霄道:“明天出征,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去和你会合。”

“战场凶险,你还是回去云宅吧!”司城玄曦旧话重提。

云霄轻轻叹了口气,道:“傻子,从当初你我重见,我愿意助你危难开始,我便是认定了你,你战场搏杀,以少抗多,凶险无比,我怎么可能在云宅安心待着?与其在家守着你的消息担惊受怕,不如陪你一起战场浴血!从此,与你甘苦与共,生死不离!”

司城玄曦震动地看着云霄,她的声音轻柔,但语气却坚决;表情淡漠,可他知道,她肯把这番话说出来,这是怎样炽热的感情浓缩,怎样难抑的真情流露!

如果不是自己此行凶险,此路艰难,这番话,她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也正因为此情此境此景,也更可以看出她的坚定不移和情深似海。

这番话让他欣喜,也让他心酸。

他无愧于东夏,无愧于良心,却有愧于她。

他对她,从最初的残害,到后来的利用,到后续的冷待,以及之后的伤害,再次重逢之后的不辞而别,及至现在,自己什么也没有给她,倒叫她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劳神费力。

她的无怨无悔更衬得他的薄幸。如果他真是一个薄幸的人也还罢了,可他心中压抑的深情却要胜过任何人。

不幸的童稚之年和后来冰冷森寒没有半点温暖的少年,冷漠的疆场,噬血的敌人,身边一个一个倒下去的同伴,使他不敢有情,不能有情,也害怕有情。

但当所有的感情在积压之中,却会形成一种喷薄而出的猛烈,就比如现在,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深情,他拥有之后,比谁都更想珍惜,更不愿离去,更不愿失去。

他渴望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因为责任,却不得不远离。云霄的选择,于他来说,是甜蜜,也是痛苦,是期盼,却也是抗拒,是欣喜,却同样带着心中不能确定的退缩。

他怕,他怕战场的风寒浸染了她的容颜;他怕冷血的敌人吓到她,他也怕无情的刀剑伤到她。

甘苦与共,生死不悔,天知道这八个字,在他心中是怎样的惊涛狂浪,是怎样的纠结难断,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又是怎样的酸涩难当。

这份复杂的心绪,他无法说,他只是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哑声道:“不管多艰难,我都会努力的活着。”

云霄的手被他温暖的手握住,心中甚是安定,她沉静地,自信地,笃定地道:“我们都会活着!”

这一顿践行酒,菜没有吃多少,酒却很快喝光一壶。

司城玄曦晃了晃空着的酒壶,突然走出院子,沉声道:“来人!”

赵雷顶着两个黑眼圈仍然在练倒立,听了之后一翻身站起,道:“要酒是吧?早准备好了!”说着,转身去了右边一间屋里,等出来时,两手各抱了一个五斤左右的坛子,酒香透过泥封直往外溢。

赵雷把酒往司城玄曦怀里一塞,很鄙视:“哼,叫我准备十坛,喝得完吗你?”

司城玄曦看着他的熊猫眼,眯了眯眼睛,才道:“等此战归来,我若不死,必和你公平一战,偿你心愿!”

“真的?”赵雷眼睛一亮。

“当然!”

赵雷却猛地跳起来,大怒道:“什么你若不死?你敢死试试看?你不但不许死,你还得给我好胳膊好腿地回来。我妹云霄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嫁给死人,怎么能嫁给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司城玄曦一脑门子黑线,这什么人啊?还能好好说话么?

酒已经到手,他转身就进厅。

听到声音的云霄也是一头黑线,爷爷说赵雷是一片赤子之心,一张淬毒之嘴,可这嘴岂止是淬毒啊,她能说不认识他么?

司城玄曦瞬瞬眼睛,笑道:“听说你准备了十坛酒?”

云霄笑了,道:“这酒无名,但却甘醇可口,清冽芬芳,后劲绵长,既然备了,自然是要多备一些的。”

司城玄曦道:“这酒既然这么好,我倒是要好好尝尝!”说着拍开泥封,果然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弥散开来,他吸了吸鼻子,道:“真香!”却若有所思地道:“这味道真熟悉,我似乎在哪里闻过!”

云霄噗哧一笑,道:“是在清月院吧。那院子里,我还存着几坛,只是却不方便取来了!”

司城玄曦想起来了,他的眼前顿时出现一幅画面,月光清寒,夜风徐徐,清月院的屋顶某处,一个娇俏的身影靠着屋脊,手中拿着个小小的酒坛,目光迷蒙,神色惘然,在她身侧六七尺远处,一个面目豪犷,身材魁梧,豪气外显,英华内蕴的男子也是手捧酒坛,两人潇洒地谈笑,像融入月下的风景,静谧,温润,美好。

多少次,他就站在远处,看着她,看着她毫无心机地笑着,笑容干净甜美,脸庞清丽无双,不再是他面前那个张起刺的刺猬,也不是那个外人眼中声名狼藉的女子。她就是她,像孩子一样纯真,像月色一样清雅,像清风一样干净,像醇酒一般幽香。

虽然她是和一个男子深夜在一起,但是,他心中连半点别的心思也没有生出来。

她那样的坦然,那样的真纯,眼底那样的干净通透,那样的澄澈清明;那个男子那样的豪爽轩昂,正气凛然。再心思龌龊的人,也不会怀疑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也许是从那时候起,他心中潜意识里就隐隐有一种期盼,期盼那个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喝酒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