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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女尊)(83)+番外

作者: 中元 阅读记录

“证据叫那小子一怒给烧了,本王都没来得及看呢。”姚巳打断了谢翾的话,这事她想起来就想把那小子给吊起来打,怎么没经过她同意就给烧了呢。

谢翾被姚巳突然的打断,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她才又继续道:“烧不烧对咱们都没用,烧了更好。”

“臣看被四殿下当场处理的人员名单里有一个人。”

“谁?”被老四杀了的官员名单,她也看了好几遍,没看出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啊。

“三司使,李彦。”谢翾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李彦?”姚巳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人来,“那个大贪污犯?”

“对,她虽然在此次救灾银里也动了手脚,但是没有她贪污的具体明细的账目。”谢翾想到这里,心里便为姚臻惋惜了一下,皇帝这回打她是没错的啊。姚臻这个脾气,做起事来不讲情面不说,遇到这种她最烦的贪污之事,她都敢先斩后奏,这不是给自己留下了麻烦了嘛。

“而且,李彦曾经是在京城任职九门提督,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清官,皇帝很是喜欢她的啊,而且她到地方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告她贪污渎职啊。皇帝之前那么信任的一个人,你突然和皇帝说她贪污枉法,又没有足够的证据,皇帝现在是不管这个事情了,但谁知道皇帝自己会不会狐疑呢。”

“李彦这个老太婆,倒叫她捡了一个大便宜了啊。”姚巳看着谢翾佩服的直摇头,她谢翾这小妮子,居然能把李彦这个王/八/蛋给洗白了啊。

“这事还得劳烦殿下一次。”谢翾谦虚的看着姚巳。

“说!”

“殿下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把李彦的儿子找出来,把他秘密的安全的带到京城来,让他击鼓鸣冤告御状去。”

“对啊。”姚巳一拍手乐道:“把米换成糠就是这老家伙做的,到时候就说,老四把救灾的钱拿去给李德芳养兵去了,李彦没有足够的钱,只有想出这么一个挨千刀的法子来……”

谢翾见姚巳明白了自己要说的,便接着她的话道;“到时候,我们还有一个真的冤案放在那里,真真假假,皇帝也会糊涂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绿珠就是顾昔,被三皇女送到四皇女身边的探子。顾文山是顾昔的母亲

☆、匕见

特别是这个时候不能露出破绽,顾昔缓过神来,他扮演的痴情男子听见情娘回来一定要相迎的。他的判断没有错,姚臻在宫中的确凶险万分,虽然最后并无生命危险,却也受了伤,如今躺在床上,不能起身。顾昔要去看她,却被告知:殿下正在静养,闲杂人等一律不见,特别是陆瑟。

顾昔站在门口,看见进出卧房表示关心的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心中明白过来:姚臻这是知道自己见死不救了。

顾昔一边回房一边想:她会认为自己聪明得能看出她传递口信的深意而故意见死不救?还是以为自己真的蠢笨得猜不出她的哑谜所以没有动作?还是以为自己聪慧得既看出了她传递口信的深意,又明白这是一个圈套而按兵不动?

姚臻是怎么想的,直到见到她本人之前,顾昔都不能下定论。

齐王姚巳得知证据被毁,大喜。

又过了几天,听闻姚臻大好了,叫顾昔过去。

顾昔到的时候,姚臻仍显病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正靠在床上,手中翻看着一本书,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顾昔,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她将头发披散下来,减了几分平时的威严,增了几分世间女子的风流洒脱神态。也许是因为病了,倒没有平日里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势,看起来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普通女子。

顾昔马上进入状态,快走几步,到姚臻病床跟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殿下,这几日听闻殿下病了,臣侍茶饭不思,夜不安寝。不过幸好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躲过这一劫。臣侍又不知道殿下伤势,这几日正暗自担心,今日得见,才能放下心来。”说罢展颜一笑。顾昔言辞、神态、语气、表情到位,活脱脱地像是一位担心心上人的普通男子。

姚臻听到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面上既是疑惑,又是不信,淡淡地问了一句:“是吗?”又继续看书。

顾昔眼尖,看到姚臻手上拿的是《乐府诗集》,翻看的正是那一首《渡河篇》。顾昔心中发憷,姚臻叫了他来又不说话,顾昔心中没底,越发忐忑不安。

姚臻叫人搬了板凳过来让顾昔坐,问:“你这几日还好吗?”

顾昔回答:“回殿下,臣侍这几日待在府上,除了担心殿下安危,一切都好。”

姚臻面色极为精彩,皱着眉头,似乎不信、不忍又满怀侥幸,问:“我听闻那一日我传信回府,是你主张按兵不动?”

顾昔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又状作天真疑惑,问,“殿下不过进宫住了几天,女儿在母亲家住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殿下吩咐带几本书和几套换洗的衣服,臣侍自作主张,让人送了,有什么不妥当吗?”顾昔眉宇间全是少年人的天真,让人不得不信。

姚臻面色古怪,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全是假话,连一句真话也无,也难为你小小年纪。”

顾昔看起来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说:“臣侍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你自然是知道的。”姚臻将书放了下来,两手交叉握拳,悠然望向窗外滂沱大雨,问:“孤问你,你对孤,就没有半点真心吗?”

顾昔顺口回答:“臣侍对殿下的心,可昭日月。”

“连我的母亲都想杀了我,我怎么能相信你对我的心?你有心吗?”姚臻说,“古时候的人一诺千金,你小小年纪,开口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说的话是否可信吗?”

顾昔为难地说:“大家都这么说,殿下有何必较真?”

“大家?较真?除了你,可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姚臻转过头大笑,“你的心?人心隔肚皮,怎么不把你的心挖出来我看看?”

顾昔脸上一时红,一时白。

姚臻本是说来随口恐吓他的,没道理为难一个弱男子,转了个话头说,“你也是个读书识字的,可知道豫让刺赵?”

顾昔知道识字此事不可瞒,承认了。

姚臻又问:“那你知道豫让漆身为厉,吞炭为哑是为的是什么?”

顾昔愕然。

姚臻说:“你不知道。豫让宁愿损害身体发肤,也不愿委身侍仇敌。可见,你不如她。”

她知道了?顾昔来楚王府之前,齐王姚巳特意指点过他,楚王姚臻为人强硬霸道,喜欢柔顺如水的男子。所以,在姚臻面前,硬碰硬是不行的,你表现得越弱,她反而不忍心欺负你了,切记。所以,此刻,装懵懂无知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顾昔一脸无辜地推诿:“殿下这是说什么,臣侍与殿下又没有恩怨。”

姚臻低下身,问:“真的没有吗?顾昔?”

顾昔大震,一双琉璃似的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与慌乱。她知道,我是为复仇而来?

姚臻合上眼慢慢地说:“我在治理黄河水患中看见了人性真正的恶,并打算付出终生与之斗争。我们生在皇室,生来锦衣玉食,受万民供养。很多事情对于寒门出身的学子来说是奋斗终生也做不到的,但是对于皇女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比如,流放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把正直清廉有才干的官员放在合适的位子。但是顾昔,你为了一家之恩怨就毁掉了证据,你知道这份证据中有多少人为之流血吗?黄河流弊,百姓家破人亡,小男孩被卖入教坊,小女孩被卖入采石场,她们都活不过成年。我以为所有人看到这一切都会想办法制止,原来不是。顾昔,仇恨已经毁了你。”

顾昔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愤恨。

姚臻仍旧自顾自地说:“顾昔,我很喜欢你。我长到如今十七岁了,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我本来想着,大婚过后便收你入房,以我对你的心意,总不会叫你无依无靠。可是原来你想要我的命。你母亲因我而死,你想要我的命也很正常,只是你表现得,演得那么像,我又心中侥幸,直到真相打破了这种侥幸。你足够聪慧,读的懂我的意思,那一日让府上按兵不动,就是希望我死在宫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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