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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女尊)(133)+番外

作者: 中元 阅读记录

武容坐在上位,沈青禾坐在武容右边,折文静坐在左边。武琥挨着折文静坐。武栾、武桦挨着沈青禾。严淞和梁惠夫妇坐在下边。

武桦红着眼,眼睛里有泪水,不过略坐一坐就离席了。武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阻拦。

原来,武桦自从知道了武容的安排之后,便去找了武容,不愿意嫁入郭氏。武栾也从中求情,武桦这些年寄养在远亲家,已经心有所属,本来是打算让武容做主主持婚礼的,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武容已经定下了和郭氏的婚约了。

武桦眼泪汪汪,武容心如铁石,二人不欢而散。

武桦离席之后,武容仍旧畅饮。席上男子多有同情武桦遭遇的,也不甚欢欣。

折文静自从这次来之后,与上次有诸多不同,至少没有像上次一样围着武容打转,脸上神情也郁郁,似乎有什么忧愁。武琥席间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折文静。

沈青禾见到折文静没什么精神,问道:“折大公子有什么不适吗?怎么看起来精神如此不济?”

折文静侧身行礼强打着精神道:“沈公子客气了,大概是昨天夜里没睡好,所以今天有些犯困,过几日就好了。劳沈公子费心了。”

沈青禾:“上次遇袭时,我腹部受了伤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公子已经回家去了,我没有见到公子,也不知道公子当时有没有受伤?”

折文静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多少个夜晚不能安眠了,见到沈青禾关心,回答道:“谢沈公子挂怀,之前承蒙武将军问过了。当时武小将军救了我,并未受伤。我那时直接回了家,听闻沈公子受伤,也没有来得及去看沈公子,还请沈公子别生我的气。”折文静说完,看了武琥一眼。

沈青禾沈青禾见折文静看向武琥,武琥也转头看着折文静,他想起当日武容和他说是武琥主动要求军法处置的,此时再看这两个人之间来去的神情,不知道那天她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他应该问的。

沈青禾万幸地笑到:“折公子没事,那就好!”

折文静微笑致意。两个男人有说有笑,和睦地根本不像是二男争一女的主角。

酒过三巡,武琥向武容敬酒,见周围没人注意,趁机凑过去问:“阿姊,这次联姻,阿姊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武容笑着回答道:“你还小。”

武琥继续问:“可,桦郎今年才及笄,还是个孩子。”

武容回答道:“你是女孩子,阿姊不会拿你的终身幸福作交换。”

但是武桦就可以,仅仅是因为他是男孩子?“但是就是因为我是女人,不会吃亏。桦郎是男孩子,他去了淮阴,恐怕会受委屈。”武琥低下头,隐去表情,道,“我以为阿姊听到了军中传言。”

传言武琥喜爱折文静,与武容二女争一男,才会千里奔袭去救折文静,不惜触犯军法。

“不过是无稽之谈。”武容宽慰道,“琥娘,你放心。我们是自家姐妹。”

武琥知趣地退下了,回过头心想:武容,你对我来说是个好姐姐,可惜对武桦来说就不是了。

折文静心中挂念家中事,略坐了一会儿,见今日不过是武家的家宴,自己不便在这里凑趣,借机离席。

武琥见折文静见机离席,连忙也找了个由头离开。在院中竹林中找到折文静,问:“你怎么了?”这一次回来,折文静心事重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每时每刻都盯着他的武琥?

折文静不耐烦道:“你别管。”

武琥受到了冷遇,一时脾气上来了,转过身子就要走,又折回来,问折文静:“你怎么又来了?”

折文静脸色难看,他平日里最是自持,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武琥总是控制不了情绪,一时冲动,冷笑道:“我以为母亲关心我的安危,其实不是。”

“啊?”武琥愣住了,还以为他是在为得不到武容的欢心而苦恼,不想竟然是为了家事。

折文静扭过头不看武琥,道:“母亲明知道我来这里有危险,还送了我来,估计是为了荣华富贵吧。”

武琥暗搓了搓手。

折文静见话说开了,索性一股说到底:“我看武容是个能成气候的。若是这次联姻成了,叛军自然以武容为首。朝廷的问题积重难返,军队没有战斗力,不是武容的对手。武容前途不可限量。母亲这样觉得,才一定要送我来?”折文静眼神冷冷的,一边说,一边冷笑,不知道是在笑他母亲,还是嘲笑他自己。

“攀龙附凤的事情,岂不寻常。你有什么看不惯的?”武琥问。

折文静回头瞪了武琥一眼,眼中有激烈的情绪在翻滚,却强行压了下去,嘴里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甩了甩天青色的衣袖走了。

武琥在席间喝多了酒,此时酒劲上来,斜倚在一块大石上睡着了。

严淞和武容说一些军营的事,梁惠在一旁贤惠地笑。沈青禾见大家喝得欢喜,突然说:“民间一直有一个习俗,嫁儿子的时候,全家人一定要一起喝一杯桃花酒的。酒,我已经买好放在地窖里了,我现在去取来,大家一起喝一杯,热闹热闹。”

沈青禾看向武容,武容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沈青禾就开开心心地去地窖了。

武栾见时候差不多了,向前劝武容酒。

武容少年时爱杯中之物,自从起事之后,以为喝酒误事,在各种场合都不愿多饮。本意是不愿多喝的。

可是武栾举杯劝道:“这一杯祝愿将军大业得成,早日凯旋。”

“哥哥不用这样说话。”武容笑着饮了这一杯。

武栾又斟满一杯劝道:“这一杯,祝我们在魏博的少年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在魏博时是我过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武容饮了这一杯。

武栾继续斟满一杯劝道:“这一杯,是感谢你当年救了我。若是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

武容又饮了这一杯。

……

严淞、梁惠夫妇惦记着严太微在家没有人照料,向武容告了声先离席了。

如此,席间便只剩武容和武栾两人。

是时已是黄昏时分,月挂柳梢头,夜色静谧,武栾嘴角挂着笑意,仍旧在一杯一杯劝武容酒。

武栾无论是提到在魏博的少年时光,当年的营救,还是之后的逃亡,如今的战事,都不是武容能够拒酒的话题。武栾的命运坎坷,又对武容有救命之恩,是以武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在下一杯递过来的时候,武容笑着问:“栾哥哥,你今日莫不是打算灌醉我?”

武栾低头抿嘴笑:“哪能?你幼时最是豪饮。想以前在家的时候,每一年的除夕家宴,我们姊妹兄弟几个轮流敬你,不也是没能把你灌醉吗?倒是崔思酒量不善,还是你扶着她回房的。”

武栾提到崔思,不由得令武容想起崔思的早逝。她们几个如今在这里畅饮,少年时最亲近的姊妹却如今独自一个在黄泉下。武容想至此,不禁黯然神伤。

武栾见武容神色变了,知道自己提到崔思,惹武容伤心。世人皆知,武容闹出这么大的事,不惜举兵反抗朝廷,究其缘由,不过是因为崔思的无端横死罢了。所以提到崔思,最是令武容神伤。武栾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挽救道:“是我不会说话,惹将军伤心,该自罚三杯。”说罢又斟了一杯就要饮。

武容止住武栾握着酒杯的手腕,道:“你一个男人,喝这么多酒做什么?我喝。”拿过武栾手中的酒杯,又是仰头大灌了一杯。

武容喝了一杯又一杯,此时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也不顾礼仪,斜倚在座椅上,道:“想当年我与众姊妹除夕许愿,日后如何如何,从来也没有想过今日会这样。”

“将军醉了。”

“我没有。”武容起身,望着梧桐树的落叶不说话,武栾跟随的武容的脚步,站在他身后,也看着梧桐树。他心知武容本来就不是爱言谈的性情,如今身兼重任,自然不能也不敢说错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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