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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1096)

这也是官方说法,流传最广的。

风家派去魏国、晋国、郑国的人回来都是这一个说法,应该就是真的了。

斐忧不由得对风迎燕感叹:“此女果然大义!”当年在鲁国就是这样,现在到了凤凰台,还是一心一意为天下人谋福。

风迎燕深情道:“公主一心为公,从无私心!”

只有崔演听着觉得有点不对。

安乐公主不是性好享受、骄奢淫逸吗?

再聊一会儿,他开始觉得自己太久没出门,已经不了解现在的天下了。

安乐公主是一个贤良的妇人、坚贞的女子、深情而热烈、大义而忘私。

崔演:“……我听说公主在凤凰台诞下一私生子?”

其余三人一起鄙视他。

风迎燕含笑道:“公主禀性多情,这又不是什么错处?”崔演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公主的情人!连忙道歉。

风迁也替自家人助阵:“你自家的二郎怎么不说?还有六郎!十一郎!”他还要接着往下数,崔演连忙求他不要再数了。

这就是住得近的坏处!

斐忧也不赞同他:“那是公主!你以为是你家中女郎吗?”

崔演连声道:“我错了!我知错了!”

议论了一番安乐公主后,那边鲁王使者前来送信,道鲁王可以见他们了。

一行四人才回过神。

风迁与崔演都是见过鲁王的,此行只是替另两人引见,所以介绍完这两人就退下了。

风迎燕和斐忧坐下后,就见鲁王……看起来好多了。

穿上衣服也不显得身上太健壮,像个莽夫;坐着也不显得腿短,身形不好看;梳好了头也不显得粗俗;熏了香也不臭了。

风迎燕和斐忧客客气气的道了来意:我们是来质问你的。咱们约个合适的时间来对质吧。

姜旦深沉的摇头:“孤日夜悬心陛下,无暇他顾。”

斐忧:“……”

你刚才才跟侍人玩闹过还记得吗?!

风迎燕做壁上观——好奇呀!这个鲁王半点不像公主,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公主的聪明劲在身上。

斐忧就想不客气一下了,结果上首的鲁王更不客气的打了个大哈欠,往榻上一倒:“孤已疲惫,诸位请回。”

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斐忧:“……”风迎燕以袖掩口:“咳。”差点笑出来。

侍人开始替自家大王赶客。

斐忧怒气冲冲的下了车,还没走远就冲口而出:“果然是个傻子!”

他算知道为什么崔演和风迁都这么说了,连场面话都说不好,这不是傻子是什么?!他平时就是这么治国的?!

斐忧突然怔住了,拉住风迎燕道:“不对啊!鲁国日盛,世人皆知!”大王这样,鲁国是怎么变强盛的?现在几大诸侯国中,鲁国绝对是强国!

——当然是公主啊。

风迎燕摇头:“不知啊。”

两人回去找风迁与崔演。风迁安慰斐忧,听说鲁王回绝了他,就道:“不如去求一求鲁相。”

崔演不等斐忧说话就插嘴道:“此人非俗!”

第二天,鲁相不等这两人求见就主动请他们过去,这可比鲁王好多了。

斐忧昨天受的气可算是好受点了,雄纠纠气昂昂的打算去质问鲁相,非要把昨天在鲁王那里受的气发出来不可!

待他走进鲁相车驾,只见一仙人端坐其上,玄色深衣,赤红玉带,乌发如云,肌肤胜雪,目若点漆,唇若涂丹。

他款款起身相迎,浅浅一揖,笑道:“有失远迎,望君莫怪。”

斐忧当即还礼,柔声道:“不敢不敢,是我等来得唐突了。”

风迎燕双目如火,盯着眼前此人。

蟠儿含笑道:“得君宠爱,赐我姜姓,在下姜蟠龙。”

第750章 愿奉公主为帝

见过鲁相后, 斐忧一连几天都在不停念叨“如此佳人”, “如此佳人”。

念叨完了就去拜访鲁相。

纵使鲁相事务繁杂——鲁王显然是不干活的!——每日去求见鲁相的人还很多, 鲁相也不是每天都有空见他,他还是一日不落的过去,每日都要劳动他的从人去问个三五回:敢问蟠相现在有空吗?

有空他就过去见见, 没空他也不介意哦。

风迎燕倒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过了几日与斐忧说:“早就听闻这鲁相出身不堪, 乃是奴儿, 如今看来倒是不像。”

斐忧也感叹:“他出身如此, 能有现在的成就已是不凡了。”然后恍然大悟的盯着他上下打量,十分好奇的问他:“公主是否惯爱美人?”

风迎燕面如锅底:“某不知。”

斐忧:“啊呀, 你不要嫉妒嘛。你若年轻二十岁,也不比他差。”

风迎燕当晚拖着斐忧重新设计了与鲁王对质的问题, “逼”斐忧明日去见鲁相时,必须要说“正事”!

斐忧连声应诺, 第二日就与鲁相约好了与鲁王对质的时间。

文会召开当日是在野外, 四面遮了帷幕, 地上铺了地毡,设几摆案, 燃香挂帘。

纵使是在野外,也并不下流。

鲁国这边坐了一大堆人,斐忧与风迎燕这边也坐了一堆人。

但奇特的是, 鲁国那里不止有鲁人, 还有郑人、魏人、燕人、晋人等各诸侯国士子, 皆同仇敌忾。

甚至还有凤凰台人、灵武人、固卫人、河谷人,以及其他大城世家子弟。这些人都是前去鲁国游学,之后就留在了鲁国为官为士。

而且鲁王身边还有赵太子和魏大夫。

还有鲁相,姜蟠龙。

他在这等大场面上也毫不畏怯,言谈有物,风姿不俗,叫人心折。

文会一开始都很温和,大家分小堆互相通一通姓名,说一说趣事风物。

风迎燕和斐忧也带了人,加入各个小团体中引导话题。

等气氛渐热,大家都开始褪去陌生感,愿意畅所欲言时,风迎燕先问:“某乃灵武人,敢问鲁王因何到此呢?”

坐在上首的姜旦看蟠相。

蟠儿道:“我王已禅位太子,如今不能再称鲁王了。请各位尽管直呼我王姓名。”他含笑道,“我王名旦。”

这个还真是没人知道!

风迎燕那一堆的人立刻鼓噪起来。

看姜旦现在还年轻着呢,这就不当大王了?

风迎燕逼道:“那请问鲁人旦,你为何无圣旨而出鲁?”

姜旦这一回倒是答话了,取出一旨道:“孤有旨意才出鲁的。”

什么旨呢?安乐公主哭诉皇帝有难,求她的鲁王弟弟救皇帝的命。

看这道旨发的时间,皇帝正在河谷。

这个……

倒是名正言顺了。

风迎燕就点头,与身后数人议论过后,回过身来对姜旦说:“如此,倒是我等失言了。”

便起身端端正正的对姜旦行礼赔罪。

他一动,身后的人就不得不跟他一起站起来对姜旦赔罪。

日后再有人问姜旦为什么身为鲁王却无旨出鲁,他们都要帮着解释。

第二问,风迎燕问的是姜旦身后带的鲁人。

为什么带这么多鲁人过来?你是不是有不臣之心?这里面是不是藏着军队?

这一问,蟠儿代答:“这都是听说我王要走,追随而来的百姓。皆为良民。”

他说愿意带大家去看,咱们明日坐上车,从这里往后走,想看几天看几天,肯定都是百姓,一个带兵器的都没有。

风迎燕的第二问也落空了,他的气度还不错,没有大怒,没有失落,而是客客气气的夸姜旦治国治得好,“由民观之”。

看百姓就知道了。

风迎燕又问了第三问,这凤凰台上的安乐公主是你亲姐姐,你这么急着跑过去,是不是想借你姐的手当皇帝啊?

现在人人都知道皇帝失德,凤凰台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当皇帝的段氏公子了。而历史中也有过差不多的事发生,当时的人就说没皇帝就让诸侯王当,因为除了皇帝,只有诸侯王能祭天,其他人都不够格,为了以后能继续祭天,不让上天降灾,所以没皇帝时,诸侯王应该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