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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爱情(47)

放弃

妙姿则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颓然的呆愣在那里: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大人造的孽为什么要加注在可怜的孩子身上?这样的童年叫一个只有12岁的小女孩怎样去面对?相较之下,她是何其的幸运,起码她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在唐家大宅度过的快乐时光,而Psyche呢?真真正正的什么都没有。

她喃喃启口道:“既然小蝉的母亲并不喜欢她,而她又非孟正宏亲生,为什么她还要把小蝉带到孟家?她难道不曾想过小蝉在孟家的处境将会多么悲惨?”

Medusa紧紧的握住了拳,是啊!为什么要将她带去孟家?为什么就没想过孟家那些眼里只有钱的冷血畜生们会怎样对待小蝉?可是,如果不带着她,她一个小女孩能上哪去?总不能将她送到福利院去吧?她痛苦的开口道:“是小蝉的哥哥坚持这样做的,他说如果不把小蝉带在身边,他也绝不会踏进孟家!”

“小蝉的哥哥?”

“嗯,那是小蝉的母亲为孟正宏生下的孩子,也是孟正宏唯一的儿子,当年孟正宏之所以会娶小蝉的母亲,除了因为前妻生病去世外,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太需要一个儿子来辅佐和继承他的事业了。而前妻只为他生下两个女儿,所以小蝉的哥哥即是他唯一的儿子、亦是唯一的继承人。” Medusa像说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话,满面皆是冷漠和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寒。

妙姿点点头:“看样子,小蝉的哥哥还是很关心她、很疼爱她的!”她的心里觉得稍微好受了些,最起码,小蝉还不算是一无所有。

Medusa粗嗄着声音激动的嚷道:“那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阻止不了她被人残忍的伤害!”

妙姿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戾所骇到,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Medusa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继续以听上去还算正常的声音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可想而知,那样的真想对于一个12岁的小女孩来说如何能平静的接受?所以自那天以后,小蝉彻底的变了,她开始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不知道流连在城市的哪个角落,每次回家时都带着无比浓艳的妆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雏妓’。她学会了吸烟、酗酒、说脏话,后来甚至开始嗑药,这些事对于以前的小蝉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说道这儿,她顿了顿,仿佛陷入了兀自的回忆中似的,微眯起眼,幽幽的开口说道,“以前的小蝉,总是很希望得到父母的爱,她一直天真的认为父母之所以看上去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有些地方做得还不能令他们感到满意。于是她一直努力的扮演着一个乖孩子,觉得只要她能做得再好一些,父亲母亲就会分给她一些爱了。”她的眼眸又黯了下去,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掌心里,但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比起小蝉所经受过的痛苦,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妙姿禁不住的掩面低泣起来,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惨烈了!她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酸到无以复加,更何况亲身经历过,而且还是在那样小的年纪,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样撑过来的,肯定很辛苦吧?

“要不是唐铭,估计她早就完蛋了,是唐铭让她对人生重新有了憧憬、有了期待。” Medusa再次开口,她的眼中噙着复杂的光,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Psyche和唐铭是怎么认识的?”妙姿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瞅着Medusa。

Medusa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轻轻叹口气:“有一次小蝉被几个流氓围殴,唐铭出手救了她,就是那次,小蝉对唐铭一见钟情。”

不自觉的,妙姿联想到唐铭也曾救过自己两次,可是为何她就是无法对他心存感激,相反还觉得他如恶魔般可怕,她是不是真的太冷血了?她不自觉的问道:“小蝉的病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因为唐铭吗?”

Medusa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在犹豫些什么,最终她的目光变得坚定、冷鸷:“对,确实是因为唐铭。是因为他忘记了和小蝉的约定,让小蝉在雨中苦等了他将近六个小时。之后因为淋雨便发起了高烧,接连几天都高烧不退,最后还转成了心肌炎。”说到这,她停了下来,使劲的握了握拳,像是在做着某种挣扎似的,半晌才启口道:“后来,病情又持续加重,变得完全无法控制,最后就发展成为现在这种只能依靠药物维持的状况。”

妙姿敛下眼,心狠狠的揪紧了,这样的情况下唐铭怎能?——

Medusa脸上那稍显不自然的僵硬,让妙姿理所当然的解读为是因着对Psyche多灾多难人生的哀痛,她沉痛的低语着:“Medusa,为什么要如此尽力的去捍卫别人的爱情?”

“因为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Psyche失去唯一的精神支柱,我真的办不到!”如果有可能,她情愿永远都不把她推到别人怀里!她可以照顾她、守护她一辈子!Medusa的肩微微抖动着,声音是勉强压抑着痛苦和泪水硬生生的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看到她那副倔强隐忍的样子,妙姿猛地一阵心酸,她禁不住靠近她,轻轻的抬起手臂抱住了她痛苦颤抖的身体。感受到手下身躯瞬间变得僵硬,她语带哽咽的轻声安慰着:“放心,小蝉不会有事的。”

从Medusa的身侧抬眼望向前方的一片碧绿,她的眼中已掩埋了所有的挣扎,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妈妈,对不起!”当天平两端的砝码变得一样,唯一评判的标准就是她的私心时,她竟然动摇了。她曾经以为,为了挽救妈妈的生命,她可以罔顾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贞操、别人的爱情!可当她面对的是一个有着那样悲惨人生的女孩子时,她迟疑了,不忍了——

终于,还是放弃了。

她难过的想哭,为自己的不孝,但是她真的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Medusa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她稍显生硬的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轻扶住妙姿的窄肩,声音嘶哑颤抖的凝视着她:“谢谢你,谢谢——”

妙姿伸手挡住了她正在开启的唇:“这件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Medusa本就如迷雾般美丽惑人的眸瞳变得更加氤氲了。

这样善良的心灵怎么会是佯装出的?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个拜金女郎?只是她想不通,她既然不爱唐铭,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想到刚刚她那娇柔的身躯、温热的体温,Medusa的心跳不由得加剧了几个节拍。

妙姿正在思索着下一步她该怎么做,才能尽量将谎言被揭穿的时间延长。所以对Medusa异样的神色并未过多留意。为什么又是心脏病?难道这真是她生命中的劫吗?这个像梦魇般的疾病究竟还要牵制多少人的生活!现在她终于理解Medusa为什么要竭尽全力的说服她了。她仿佛在Medusa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为了保住心爱之人的生命,不惜牺牲一切代价!Medusa的痛,她感同身受。

心爱之人?Psyche是Medusa的什么人?值得她为了她如此这般尽心尽力?妙姿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是顾忌到Medusa的情绪,终究没有问出口来。

难以接受的事实

妙姿扬起头,勉强的压抑住内心的凄楚和无助,强充乐观坚强的微弯嘴角:“Medusa,送我回发布会现场吧,我想还是亲口和唐铭说清楚比较好。”她悄悄的把止不住颤抖的双手藏到了身后。

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但是还是被Medusa细心的发现了,她不解,面前的她究竟在挣扎些什么?如果对唐铭没有情、又不爱他的钱,那么放弃他有那么难么?

她所不知道的是,妙姿放弃的不是唐铭,而是她妈妈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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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星际盛世总部的路上,妙姿一直紧张焦虑的闷声思索着,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掩藏一切唐铭和Psyche在一起的消息不让妈妈知道么?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就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办得到!或者干脆和妈妈从实招来,省得这件事像个定时炸弹似的无时无刻不让她提心吊胆,只是妈妈能平静的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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