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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星恸(63)+番外

端木云偶尔会回这个家来,仅仅是为到他的书房处理些公事,毕竟这里是端木家的根基,很多重要的文件仍是会留在这儿。他和忧的关系生分的很,形同陌路,彼此倒是都像无所谓的模样,谁也没把谁放在心上。

当夏芝芯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头脑生了病的时候,其实已经病的很严重了,药物对她的作用有限的很,清醒的时候她精神恍惚,失控的时候又没有任何记忆,却始终有个声音在扯着她,告诉她不可以自私的一个人逃走。

☆、63尾声(二)

今天,楚落雨的心情非常好,回到家,她甚至亲自下厨做了满桌的菜。

怜心的事情顺利解决了,又悄悄去拜访了那个女人,之前只是听说她患了疯病,今天才头一次有机会亲眼见见。

她从那栋沉闷的豪宅中走出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开门的声音传来。

楚怜心从学校回来了,叫了声‘妈’。楚落雨看着她点点头,有时候都有些不相信生活会就这样重归平静。这个孩子,不久前糊里糊涂在吉隆坡惹出那么大的事,一开始还瞒着她,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看她早就过了回程日期却还不见人,她就觉得是出什么事了,电话始终联系不上,她于是亲自跑到了吉隆坡,却没想到会在看守所见到自己的孩子,那一刻,当她知道她为何会被关押在此,整个人都傻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内心无法遏制的战栗抽搐。她的女儿,居然在酒店被警员因为卖淫和贩毒当场逮捕,她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心里就是无边的绝望。她很清楚,端木云就是能力再大也有无法掌控的人事,毕竟他不是真的上帝。在庭审前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是以泪洗面,直觉这次怜心是怎么也逃不过这场牢狱之灾了,可是,没想到,端木云竟然能在最后关头找到了夏忧这只心甘情愿的替罪羊——她觉得心里一直以来的不平衡被极度的填满了,甚至抑制不住的笑出来——他对那个女人果然是只有仇恨,就连她的女儿也不放过。心中不由得冷嘲,这种未成年人犯下的重罪,就算是能换来再多的钱,可赔上的是自己的一辈子啊,有哪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会这么选?可是,那个疯女人的孩子居然答应了下来,果然母女两个都是神经病。

“爸爸还没有回来吗?”楚怜心问着坐在沙发里的楚落雨。

她的思绪被打断,抬起头,些微愣怔了下:“没有,今天有事情要忙吧。”

“哦,我还想要他帮我看一下明天小提琴演奏会的嘉宾进场顺序呢,我可不知道这些人谁前谁后。”

“嗯,等他回来你自个儿找他去说吧。” 看着现在的怜心,出事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和她爸爸作对了,她也感到欣慰。

再晚些时候,端木云回来了。

楚落雨赶紧跑到大门口,他将手里的提包递给佣人,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书房。

她瞄了眼桌上凉掉的饭菜,迟疑了下,还是跟了过去,打算叫他吃饭。

楚怜心伫在自己房门口,看着楼下大厅里的一幕,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端木云。看样子,是有事情要忙吧。

算了,反正这点小事也无所谓,那些人不都是看着父亲的面子来的,就算安排上有些疏失,又有哪个敢真的翻脸。

楚落雨刚进来,他便说着:“关门。”

她噙着丝不安,轻轻阖了门。

他松开领带,将手表摘下:“你去找过她了吧?”表情竟然很平静。

她一时语塞,她明明很小心的,而且她以为,他早就不再留意那个女人的事了。

他不等她回答:“你不用想借口了,我知道你去过了。”摇着头笑,“楚落雨啊楚落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呆在你身边,从一开始你就很清楚我的事,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现在却变得越来越糊涂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哆嗦的厉害,她就是知道,才会感到痛苦,她不想自己的意义只是他孩子的母亲。

“我要走了。”

她惊道:“你要去哪里?去那个女人那吗?”

他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目光中充满怜悯。

她又问了遍:“端木云,你真的要离开吗?”

他还是不发一语。

她终是焦躁起来:“我已经对她说了你做的事,你认为她能原谅一个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的人吗?”

“她原不原谅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原谅自己。”毕竟,始终是她亏欠他的比较多,现在,他不过是将一个他始终介意着的人屏蔽开而已,想他端木云,活到现在,践踏他人人生无数,逼死的人更是尸横遍野,不过是一个始终忤逆他的夏忧,他替人养了那么多年,也是时间索取代价了。端木云,从来就不做亏本的事。

她看着他,突然便产生出灭顶的恐惧:“可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的说走就走?”

“我的全部,都给你,除了你今天去过的、那间山顶的屋子,还有我的人。”

“我要那些有什么用?”

他笑:“有用,真的太有用了,在全部人眼中你就是神,因为你是我端木云的妻子,有了那些东西,你就能一辈子站在上面受着众人的膜拜,操纵他们的人生,让每个人都死心塌地的跟随你。”

“可是,那不过是徒有虚名,怜心一辈子都不能姓端木。”

“哦,这件事啊,这本来就是你决定的,我原本就无所谓,是你坚持说只要一天没有名分,怜心就要跟从你的姓。”

“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这次,他倒是干脆的回答了:“嗯,不会回来了。”

她终是悲伤的颤声问着:“我到底付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算是什么?”

“我告诉过你,不要对我有所期待,因为,我不会爱人,也不信爱。”也许曾经他信过,是她让他相信了爱,可是,那样的爱他一辈子也得不到,他于是开始质疑起自己,近乎于荒唐的用各种方式来试图证明些什么,他找了那么多有家庭的女人,高唱爱情的女人,到头来还不都是抛家弃子,可是,为什么只有她那里行不通呢?她真的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的用心看过他。

夏芝芯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一直到死都会是浑浑噩噩,可是,当她意识到小忧竟被端木云抓着去给那个女人的孩子顶罪时,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

轻轻拉开药箱,拿出里面放着的针剂,她记得,这种药,是用来在她犯病时抑制情绪的。那个时候,医师对小忧的叮咛她听到了,‘这种药,如果正常状况的时候注射,会让人的心脏慢慢衰竭。头两小时内,不接受抢救,12小时内必死无疑。所以,平时一定要放好,不要让外人拿到。’

那会儿,他们以为她是睡着的,其实她有过片刻的清醒。

会将这样危险的药物留在家中,也是因为她后来发作的愈来愈频繁,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伤害,医生只好将药留下,为的是情况紧急时,护士可以直接取来用,医生甚至教了忧注射的方法,以防万一。

她伸直手臂,静静将药推进身体,混入血液的药剂凉凉的,有些痛。

还好,这样的痛很快便过去了。

端木云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然倦极的睡去了,被开门的声音惹醒,睁开眼时见他正急着拨下电话:“没用了。”她平静的执起一旁的空针管举到个明显的地方,“你知道这个东西吧?是我疯病发作时急救用的。医生大概也提醒过你些什么,毕竟是你请来的人,总还将你当成是我的亲属。”

他的喉结明显的波动了下,额头看上去竟是一层湿润,整个人仿佛冻僵般微微战栗,连话筒都拿不稳的坠落在地。

“已经快要两个小时了。”她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三分钟,怎样也赶不上急救时间了。我毁掉了你的弟弟,你带走了我的女儿,所以,我不欠你什么了,我已经活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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