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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招妻(2)

陆婉婉终于明白,她就是众人口中的“陆姑娘”,也就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陆姑娘”登上擂台舍命相拼出于何种目的暂且不谈,但若只是为了糟蹋自己给人做妾就太荒唐了。

不管这是哪朝哪代哪个地方,人穷不能志短,岂能为了五斗米折腰?贪图富贵抛却尊严对于女人来说是万万要不得的,年轻力壮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干吗拼死拼活争着做妾?

听那锦衣男子的口气,毫无身家背景的贫苦女子能够嫁进云家是天大的恩赐莫大的荣耀,理应感恩戴德铭记于心,不得有半点忤逆之意。

陆婉婉咬着下唇,白皙的俏颜透出恼怒的红晕:“等一等,这是什么鬼地方?你又是谁?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

“婉婉……”不知何时爬上擂台的花甲老人颤巍巍地握住陆婉婉的手,心疼地看着她额头上的瘀痕,“孩子,疼吗……”

“爹……”陆婉婉脱口而出,骇然之余慌忙捂住嘴巴,满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无比震惊地盯着这位素不相识的老人。

她刚才叫他什么?爹?这怎么可能?

融融暖意沿着手心渗入血液,迅速流淌至四肢直抵心房。原先那个陆姑娘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泛起。

老人的容貌渐渐模糊,倒流的时光抚平了岁月的痕迹,满头华发重现青春的光泽,父女相依为命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轮番上映。

他手忙脚乱地抱着啼哭的女娃儿,唱着跑调的摇篮曲,样子虽说笨拙滑稽,却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父爱;

他牵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用仅有的两枚铜板买了块热腾腾的烧饼,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吃;

他拖着卖艺时受了伤的腿,步履蹒跚地捡着菜叶,将省下来的饭钱药钱给亭亭玉立的少女做了件新衣裳……

春夏秋冬,斗转星移

寒风吹皱了他瘦削的脸庞,烈日灼尽了他双眼的神采,暴雨浇熄了他心中的希望,冰雹砸弯了他挺直的摇杆。

他枯槁的手再也挥不动刀枪,没人愿意看步履蹒跚的老头卖艺,偶有好心人可怜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施舍几文钱,却也只是杯水车薪难以度日。

“陆姑娘”扛着沉重的长枪,吃力地耍起枪法,稚嫩地讨要赏钱。她的功夫越练越好,赏钱越来越多,却不足以养家糊口,更别提为年迈体衰的父亲请个大夫;

“陆姑娘”端着半碗鸡骨汤送到父亲房里,两人互相推让谁也不肯多喝一口;

“陆姑娘”在灯下娴熟地缝补丁,虽然这件衣裳已经穿了好几个年头……

人穷不能志短,但穷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尊严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有机会领到天文数字的赏钱,不管是做妾还是卖命,她都会义无反顾地登上擂台……

不知不觉,陆婉婉已是眼眶泛红,她紧紧地握住陆老爹的手,无法忍心道出实情,站在这擂台上的女孩人面依旧,却已然不是同一个人。

“陆姑娘”的一生短暂而凄苦,这位同名同姓的可怜姑娘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亲。陆婉婉帮她打赢擂台以偿所愿,这笔赏钱足够他们父女俩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锦衣男子咳了几声,不耐烦地皱眉道:“你们父女对云家的安排有何异议?”

“婉婉……”陆老爹抹了把泪,辛酸地注视着她,“傻丫头,咱穷也要穷得有骨气,怎能作践自己给人做妾?爹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只盼着你今后能过上好日子,舒舒坦坦做人,莫要受人摆布,走,跟爹回去……”

陆婉婉柳眉一挑,秀美而不失英气,她的脾性跟陆老爹倒是挺对路的。不过,也不能让“陆姑娘”白白牺牲。

既然打赢擂台,“陆姑娘”理所应当得到那笔赏钱,至于附送的病秧子少爷,要不要就由她说了算啦!

“没问题!”陆婉婉爽快地应了声,面向锦衣男子比了个OK的手势,挽起不明所以的陆老爹,昂首挺胸走下擂台。

“爹,既然人家盛情邀请,我们就去住几天吧!”陆婉婉朝陆老爹眨了眨眼睛,如水明眸荡漾着自信的笑意,“放心,女儿心里有数!”

“婉婉……”

陆婉婉清丽的面容散发出炫目的神采,陆老爹失神地望着她,他的女儿好像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

第二章 小子,往哪儿跑

云家是富甲一方的名门,府邸自然也是富丽堂皇。陆婉婉初进云府备受震撼,如同置身于数百年前的宫殿园林。

色彩分明的建筑被赋予了难以言喻的灵性,远眺重檐楼厅,近观回廊起伏。幽幽碧波风拂涟漪,池边桃柳树影婆娑。夕阳西下,余晖遍洒,烟水弥漫,意蕴悠长。沿着曲折的长廊漫步湖上,娇美的荷花随风送来清新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神为之醉情为之迷。

陆婉婉欣赏美景不亦乐乎,相比心事重重的陆老爹,她简直是没心没肺。锦衣男子命人带他们从偏门进府,还没正式成为云家的妾,就已低人一等,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陆老爹长吁短叹连连摇头,时不时地看向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女儿,心如刀绞痛心疾首。

“喏,这儿就是了!”领路的家丁指向不远处的幽静院落,“你们父女先住下吧,明儿个一早去见李管家……”

家丁稍作停顿,倨傲地瞥了陆老爹一眼,看他们父女这副寒酸样,身上估计也没几个铜板。

“嗯哼……嗯哼……”家丁不甘心地暗示了几声,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陆老爹怔了一怔,好心地建议:“小兄弟,嗓子不舒服么?王麻子面铺旁边有个卖梨膏糖的小摊子,是全靖州最出名的,治嗓子最管用了,你去买包尝尝……”

“切!什么里膏糖外膏糖的,谁说我嗓子不舒服?”家丁厌烦地转过身,随手丢下他们的行李,捂着鼻子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自言自语,“真倒霉,碰上个穷鬼……”

“回来回来……”陆婉婉朝莫名其妙的家丁招了招手,“对,叫你哪,走这么快干吗!”

陆婉婉在腰间掏啊掏的,家丁不由喜上眉梢,心想还是小的有眼色,忙不迭地抄手跑了回去。

陆婉婉看了眼哈巴狗似的家丁,嫣然一笑:“我爹推荐的梨膏糖可是祖传秘方绝对正宗,味道好疗效快不反弹,不管是嗓子疼嘴巴臭,还是鼻堵塞势利眼都能治。从你急速蔓延的病情来看,要是耽误下去,恐怕得肠穿肚烂半身不遂……”

“你,你胡说八道……”家丁意识到自己被耍,恼羞成怒地拂袖而去,“真是个疯婆子……”

陆婉婉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和颜悦色地说:“疯婆子也能当你的主子,碰上个识相的下人赏他几个子儿不嫌多,要是碰上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别说肉骨头连渣也没有!”

“去你丫的……”阴阳怪气的家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扬手扇向陆婉婉,“你这穷要饭的也敢自称主子……”

只听“啪,啪”两声响,陆婉婉干脆利落地赏给家丁两记耳光,双手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家丁脚跟不稳险些跌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额头直冒青筋几近暴走。他冷笑了两声,撸起袖子扑了过来,忽见陆婉婉不慌不忙地绷紧脚尖,猛然想起被她修理得很惨的肥婆,腿肚子一软顿时怂了。

“好男不跟女斗!”家丁的脸色忽青忽红,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豪言壮语,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跑远了。

“算你溜得快!以后别让姐再见到你!”陆婉婉平生最瞧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狗腿子,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陆老爹忧心忡忡地望着越来越陌生的女儿,他们父女卖艺为生穷困潦倒没少招人白眼,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冷言冷语不痛不痒,忍一忍也就算了,何必斤斤计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既无财势又无地位的人来说,这才是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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