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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408)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他那笃定的神态感染了瑜真,不禁令她生出一丝希望,忙问他,”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细想之下,千山苦恼摇头,“父母去得早,我对他们都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就连这坠子是何时戴着的我也不记得,但我时常听邻居说起,说我和我爹长得那么像,为何没有遗传我爹的才华。

既是相像,那我肯定是我爹亲生的啊!不会是傅六爷的孩子!“

邻居是最熟悉他父母之人,话虽不可全信,但总有一定的依据,十几年前的事,谁又说得清呢?也许坠子的确是傅新的,但千山是不是傅新的儿子可就不好说了!

傅新不在京城,也无法去滴血认亲的验证,可他二婶的话是否属实也存疑。晴柔与千山的姻缘线就此断掉,实在太过可惜!

琢磨再三,瑜真又问,“据你二叔所言,他们是在你出生之后才去的清远镇,那之前住在何处,你是否知道?”

清远镇的人即使和他们相处得比较久,但也不会知晓千山到底是谁生的,只有他们老家的人才有可能知道实情。

领悟到九夫人的意思,千山忙道听过,”听我二叔提过,好像叫什么绍水镇,但我没去过,听说是在清远镇的北边。“

有地名就好,瑜真立即吩咐下去,派人到绍水镇去打听消息,但小镇偏远,一天赶不了来回,今日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只能等明日。

下人刚走,他二叔便从德辉院那边出来了,千山急忙上前询问,瑜真亦走了过去,提醒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随时会有下人路过,还是先回昭华院再详谈。

千山这才罢休,随着九夫人一道去往昭华院。

这天本就炎热,才被审问过,又走这一路,他二叔连尚只觉汗流浃背,浑身热燥,犹如针扎一般,不停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珠。

瑜真看在眼里,也不逼他,回屋后还特地让人上了冰镇瓜果,请他们吃了几块,瞧他渐渐镇定,不再流汗,这才再次询问,

“连大哥你也该晓得,千山与晴柔情投意合,他的身世至关重要,关系到两个人的命运,这会子额娘不在场,没人给你压力,恳请你说句实话,千山,到底是不是六爷的儿子?”

问话时,紧盯着他的瑜真分明看到连尚眉头紧皱,神情迟疑。

正文 第379回矢志不渝

“千山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孩子!”看她丈夫面带犹豫,他二婶一脸肯定的附和着,瑜真却是不信这个妇人,当即冷脸,

“没问你,不必抢答!来人,请连大嫂回房休息!”

命令的话虽然客气,但毋庸置疑的态度还是震慑住了连陈氏,不敢违抗的她悻悻离开,临走前还不忘顺走一只大白桃,方才没来得及吃太多,带回去慢慢享用。

看在眼里的瑜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定的将目光移向连尚,“她已走,你可以说实话了。”

连尚心头咯噔一声,不知九夫人此话何意,难不成她认为自己怕媳妇儿,没说实言?紧张也只是一瞬,连尚很快又恢复镇定,点头称是,

“血脉大事,不敢隐瞒,草民也没想到,千山居然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祖家,原本我也希望他能心想事成,和中意的姑娘在一起,没想到这坠子竟然牵扯出他的身世,我也无能为力,假如说假话,让他们成亲,岂不是有违伦常?”

摩挲着小拇指的金嵌碧玺护甲,瑜真垂着的眸子缓缓轻抬,道出心中的猜测,略施压力,“若然是事实,那的确不符合规矩,但若是被威逼利诱,而昧着良心扯谎,拆散旁人的姻缘,那可真是黑心人,想必你良心上也过意不去罢?”

被怀疑的连尚急忙澄清,跪下拱手道:“九夫人明鉴,草民所言皆是事实,绝无半句虚言,也不可能坑害自己的侄儿啊!”

他也许不会,但他媳妇儿就说不准了,毕竟连陈氏曾被荀嬷嬷带走过,后来他们又被太夫人单独留了那么许久,谁晓得太夫人会不会威胁他们!

不死心的连千山依旧不信,再次质疑追问,“我曾听邻居说过,我爹有酒窝,我也有,那我肯定是他的亲生骨肉,怎么可能是旁人的孩子?你说我娘不能生,才抱养了我?可邻居都说我娘是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而亡,证明她会生孩子的!“

种种疑惑,都让他怀疑他二叔的话,才平静下来的连尚又是一身汗,不觉擦了擦额头,一一回应,

“酒窝这种事,说不好,有的父母皆没有酒窝,孩子也会有,至于你娘怀上身孕,那也是找了大夫调理,才有幸怀上,只可惜没命生下来。而你,的的确确不是我们连家的子孙!”

一对上他那难以置信的神情,连尚只觉自己十分残忍,可他没得选择,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愿,奈何他不是神仙,无力改写命运!

不死心的千山扑过去扶住他胳膊,情绪异常激动,“二叔,是不是太夫人威胁你,她逼你撒谎的对不对?”

摇了摇头,连尚只道没有,“太夫人只是询问她儿子的下落,没有说其他。”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燃起的希望又一次被熄灭,千山倔强的不肯承认,不敢面对,一拳狠砸在地面上,剧烈的疼痛也无法转移他心底的悲愤!怒极的他大吼一声,起身疯也似的跑了出去。

担忧的瑜真生怕他做傻事,即刻吩咐亦武跟上去,看住他。

心知再问也不会有转变,瑜真不再审问,干脆让他离开,临去前,瑜真随口道:“做人要讲良心,但愿你的良知没有被湮灭,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不该篡改真相!”

有所触动的连尚脚步微顿,终是没有转身,毅然离去。

收拾茶盏的小阁默默回忆着连尚的神情,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夫人,奴婢怎么觉得千山的二叔有难言之隐呢?“

瑜真亦有同感,“但他嘴硬不肯透露,看来我得换一个目标了。”

“夫人是说……连大嫂?”

点了点头,瑜真已然有了主意,“爱贪小便宜的女人很容易被收买,太夫人可以,我们也可以!”

瞧见主子招手,小阁放下手中的茶具,快步走近,附耳倾听,微笑点头,“夫人尽管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小阁办事她还是很放心的,坐得太久,瑜真只觉腰板僵硬,小阁扶她入帐歇息后,这才出门去办事。

待傅恒归来时,瑜真已然朦胧睡去,听到脚步声才清醒,缓缓起身,傅恒见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她倚坐在靠被上,神情是掩不住的哀恸,

“我刚进府就被额娘叫了去,这才晓得短短半日,府中竟出了这样的变故!他俩的路,当真是荆棘密布,想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知情也好,不必她再费心与他讲述,瑜真若有所思的望向他,征求他的意见,“你是否想过一种可能,连尚夫妇在撒谎!”

“哦?”傅恒听闻的只是他母亲的转述,事发之时他并不在场,自然也就没能观察到连尚的神情,更不可能怀疑什么,但媳妇儿这么说,必有她的道理,于是傅恒撩袍在床畔坐下,仔细聆听她的疑点,

“首先,你六哥不在,无人可以证明当年之事,仅凭他们夫妻的一面之词,似乎可信度不大,翡翠应该是六哥的,但究竟为何会留下,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是六哥报恩相赠,跟孩子无关,也有可能的确留下一个孩子,但也不一定就是千山,

子嗣之事非同小可,仅凭一个翡翠,额娘也不继续探查,就相信了他们的话么?“

这些虽是疑点,但也可以牵强解释,“也许是无从探查罢!毕竟六哥从未回来过,但翡翠的确是六哥之物,且价值不菲,料想六哥不会轻易赠人,这信物就是最好的证据,额娘这才会相信罢!”

偏偏太夫人不是糊涂人,却偏在此事上松懈,未免令瑜真觉得蹊跷,“简王妃说千山是她的亲人时,额娘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还派人去清远镇探查,如今怎么不去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