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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118)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傅谦却觉尔舒最有动机,“女人在乎的,不是物品有多珍贵,而且你有多用心。你亲手为她做贺礼,尔舒自然看不惯,才想毁了它!”

说到最后,两人都不服输,傅恒继续争辩,全然忘了瑜真尚在里屋,

“尔舒最近很安分,她晓得我的心意,所以从不与我闹腾,也不和瑜真争风吃醋,所以我认为她不会这么做!”

屋内的瑜真终是听不下去,起身出去,掀帘斥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小禾没错,尔舒没错,错的是傅恒,他就不该做木雕,没有木雕,那些女人就不至于互相陷害!”

傅恒深感委屈,但也明知瑜真说的是气话,揶揄傅谦罢了,突然觉得身心舒畅,难得啊!瑜真肯为了他而与傅谦起争执!

想来便觉解气!

傅谦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必然有一人在说谎。”

瑜真冷哼反问,“那你凭什么认定是尔舒?小禾与我过节最深。”

有过节,那是以往,“她已经死心知错,不会再与你争长短。”

是有多信任,才会赌这样笃定的话,“你很了解她嘛!她说悔改了便是真的?你愿意听信她的假仁假义,我可不信!”

“难道坏人就没有放下屠刀的机会?”

“够了!别再跟我说你的女人有多好!”瑜真不想再与他讲道理,只信自己的判断,

“我就是认定她摔坏了我的东西!惩罚也是太夫人点头了的,你若要求情,便去找太夫人。”

傅谦也是无可奈何,仰天长叹,捏了捏眉心,只觉心好累,“额娘若是答应,我还需要来这儿?”

以往傅谦也曾做这个动作,那是因为女扮男装的瑜真太调皮,经常给他惹麻烦,他无奈时都会这般,而后再耐着性子替她摆平,如今,他的惆怅,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跟她有仇的女人!

小禾先惹她的,那就怪不得她狠心!

“总之我不会轻易饶了她,怪只怪她栽到了我手里,我可不像旁人那般心软!”

正文 第一二二回 知真相

“你不要对她心存偏见,站在公正的立场去考虑这件事……”

傅谦的一再坚持,惹得瑜真心火过旺,腹部一阵抽痛。

眼见她捂着小腹,神色痛苦,傅恒忙过去扶她坐下,“瑜真!莫气莫恼,不提便是。”

紧张的傅恒回头瞪他一眼,“她不舒服,此事休要再提!”

见状,傅谦甚感愧疚,“抱歉,我不是故意,你……没事罢?”

“别提木雕,我便没事!除非你找到证据,除非尔舒认错,否则别指望我会饶了小禾!”道罢,瑜真在傅恒的搀扶下进了里屋休息。

傅谦也不明白,他和瑜真,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如今瑜真已然认定,他对小禾动了情,他这般,究竟图什么?

证据,他怕是找不到了,已尽力,他无愧于心。

回房后的瑜真在躺椅上依了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细细回想傅谦的话,瑜真忍不住问傅恒,

“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小禾呗!”

“所以你是相信尔舒的?”

傅恒本想点头,可看瑜真那探究的眼神,他又突然觉察到,这也许是个陷阱,

“你不是讨厌小禾么?那我当然附和你的意思,那就必须说相信尔舒啊!”

她想听的是他的真实想法,“别管我是怎么想的,我只问你的看法,你觉得谁更可疑?”

这可就难说了,“也许是她们两个串通好的呢?”

“怎么可能?肯定有一个在说谎!”

瑜真一再追问,傅恒甚感惆怅,“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我真看不透,感觉谁都有可能。是谁我已经不在乎,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在乎,这就足够!”

他真的不恨她们毁了他的心血么?瑜真无法理解他的思维,“你也太容易满足了罢?”

她说对了,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傅恒以手支额,细细瞧着她,颇觉开怀,“你盈盈一笑,我心情大好。”

瑜真一时无话可接,只好岔开话头,“可还是很可惜啊!好好的木雕就这么毁了!”

“无妨,我还有手,还可再为你做新的。”傅恒安慰道:“雕那个,只是想博你欢心,若是因此害你闷闷不乐,那就违背了初衷。你不开心,我也会难过。”

想想也是这个理,今日她的情绪的确被影响了,傅恒又道:“不管她们了,你心情舒畅才是最重要的,木雕还会有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被他一劝,瑜真豁然开朗,点了点头,不再纠结究竟是谁摔坏了木雕。

然而此事终难平息,次日,琏真亲自过来昭华院,瑜真忙起身去扶,“有事着丫鬟们通传一声即可,我会过去你那边,你这八个月身孕,可是怕累着的!”

“无妨,”艰难坐下,琏真已坐不正,只能斜依在椅子上,微喘着笑呵呵道:

“人家都说,生前多走动,到时候少遭罪,这几日也没雪,我就慢悠悠晃着,也不怕路滑。”

“那倒也是,”见她如此,瑜真越发羡慕,“下个月,生了孩子,你也就轻松许多,我才五个月,还有得熬呢!”

“千万莫慌,瓜熟蒂自落,”说笑着,琏真又提起昨日之事,“妹妹也以为,是小禾绊了尔舒一脚?”

这话问的,似乎另有深意,瑜真顿生疑窦,“难道不是?”

琏真看了看屋里的丫鬟,瑜真只道无妨,“都是信得过的,嫂嫂请说。”

既如此,琏真也无需提防,与她细细道来,“昨夜我去看望二嫂,她跟我说起,当时瞧见了,小禾并未动脚,是尔舒假装摔倒。”

瑜真那时只顾看杏仁,并未注意,不晓得具体情形,但都说是尔舒被绊倒,她也就信了,如今琏真突然说起此事另有隐情,瑜真略诧异,

“她没看错么?”

“二嫂坐的角落,正好能看清楚,我们就瞧不清了。但是二嫂那个人,你也晓得,她的身子骨儿一向不好,也就不问家事,不掺是非,即便看到了,她也只是与我说说,不肯出来到太夫人跟前儿作证,偏我坐的位置瞧不见,若我去作证,旁人也是不信的。”

思量片刻,瑜真沉吟道:“三夫人、五夫人她们即便看得到事实,也不会去帮小禾,谁让她没背景呢!在她们眼里,汉人女子,终比不上尔舒这个满洲千金。”

琏真不由叹着证人难寻,“我只是跟妹妹说说,你心里有数即可,具体如何,是否继续追究,但看你的心情。”

这回瑜真也为难了,毕竟昨日傅谦来为小禾求情时,她并没有卖傅谦一个面子,还十分笃定就是小禾在捣鬼,如今有人证明不是,那她又该如何?

再去推翻先前的结论,说自己错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若不管此事,她又明知小禾是冤枉,还眼睁睁地看着小禾被禁足,于心何忍?

为难的瑜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好等着傅恒回来,与他商议一番。

后来傅恒闻听此言,也觉惊诧,“原来真是尔舒!那我们错怪了小禾?”

“所以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瑜真将丑话说在前头,“反正我是不可能去跟她道歉。”

“这个自然不需要,冤枉小禾的是尔舒,又不是你,要怪只怪尔舒说谎,怨不得你。”

关键是如何收场呢?“可四嫂说了,二嫂不愿作证,我们又该如何?无缘无故把小禾放了的话,又该如何跟众人交待?说出证据,岂不是出卖了二嫂和四嫂,真真头疼!”

扶额的瑜真闭眸沉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能连累旁人,傅恒提议道:“那就让尔舒自己认罪。”

只怕是难,“她肯招认?”

“想办法呗!”瞧她愁眉苦脸的,傅恒看着都心疼,伸指抚了抚她紧皱的眉,“莫惆怅,夫君在此,夫人不必忧心,一点儿小事,我自会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