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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10)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傅恒无奈,只能翻个身朝外,对烛哀叹,默念心经!他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次日天一亮,傅恒梳洗过后,径直赶去云池阁,打算陪尔舒用朝食。

一进屋,便见尔舒双眼红肿,想来定是哭过一场,看得傅恒一阵心疼,忙来安慰她,

“尔舒,是我不好,说好了陪你用晚膳,竟又食言。是额娘非逼着我去陪她,我也是无奈。”

他这般说,尔舒也不好再挑什么刺儿,幽声怨怪道:“即便如此,你也该让人过来知会一声啊!”

呃……他还真给忘了,“你是不晓得,那个瑜真,吃顿饭也把我气得不轻,我一时气糊涂了,才忘了找人与你通传一声。”

缤儿适时为主子抱不平,加油添醋,

“九爷是不知晓,昨儿个主子命人做了精致晚宴,等您归来一道享用呢!怎奈望穿秋水,也没将您等来,主子伤心不已,便将宴席全撤了,她自个儿也没吃一口呢!”

“即便你恼我,也不该辜负自己的胃,你的身子本就娇弱,哪里经得起饿?你这么折磨自己,心疼的可是我啊!”怜惜尔舒的傅恒当即又训斥缤儿,

“你也是没眼色,就不会劝你主子用膳?”

缤儿委屈道:“爷恕罪,奴婢劝了许久,可主子一心念着您,伤怀不已,听不得奴婢的话,也只有爷您才能劝住她啊!”

听着丫鬟的话,想起昨儿个的心酸,尔舒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傅恒赶紧坐于床畔,为她擦拭泪珠,搂着她温声软语的哄着,

“莫哭,这事儿的确是我的不是,这不一大早就来陪你了么,待会儿陪你用朝食。”

依在他怀中,尔舒才觉踏实,小手紧攥他衣衫,轻声啜泣着,

“春和,我晓得,你也委屈,我不该生你的气,可我就是忍不住,一想到你在她房中,陪着她入睡,我的心就……揪得生疼!”

她一吃醋,傅恒立即表清白,“那也只是做做样子,我不会碰她,你放心便是。”

不愿让他觉得自个儿小肚鸡肠,尔舒又作大度状,

“其实,也无妨,毕竟她是你的妻子,你和她圆房也是应该,我既然爱你,就该说服自己接受这些。”

“莫说傻话,没有感情,如何下得去手?我对她没有念想,只想要你。”

几句甜言蜜语,说得尔舒羞红了脸,娇俏的模样,惹人怜惜,轻抬她的小下巴,傅恒情不自禁的俯首,正想印上她的唇,忽闻外头一声高呵!

“爷!有消息!”

居然是海丰!听到他的声音,傅恒头都大了!即刻松开尔舒,出了屋子,对着他一顿痛斥,

“爷是少你月俸还是少你赏赐?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眼色?”

训得海丰莫名其妙,哈着腰,小心翼翼地询问,“奴才……又做错了什么?”

打扰了他的好事,简直不能忍!圆不了房也就罢了,想亲一口都被打岔!傅恒倒想问一问老天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虐待他?

压制着心火,傅恒怒指于他,“最好是要事,否则爷定不饶你!”

正文 第十九回 龙颜怒

的确是要事,否则他也不至于火急火燎啊!“呃……皇上口谕,宣您入宫。”

好罢!算是要事,傅恒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摆摆手让他下去。

只不过,皇上明明许了他七日假,又为何突然召他入宫?难道朝中有什么紧急政事?

心中有惑的傅恒静不下来,匆匆陪尔舒用了朝食,又回了昭华院,换了朝服,即刻入宫觐见。

到得养心殿,却被小太监告知,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请他在外稍候。

傅恒不由纳罕,皇帝对他一向优待,往常遇见此类情况,皇上也会让他入内,赐座等候,今日怎的不许进了?

殊不知,乾隆是对他的作为心生恼怒,才会故意让他等待!

约等了两刻钟,里头才发话,宣他进去。

入殿,礼罢,乾隆也不说赐座,傅恒总觉得皇上看他的目光透着寒意,是他的错觉么?

他也就成了个亲,四天未入宫而已,怎么感觉皇上的态度转变得莫名其妙?正琢磨着,皇上的呵责声已然响起,

“傅恒,你一向谨慎规矩,事无巨细,皆会禀报,怎的偏偏这回例外,妻妾同天入府,朕竟不知?”

皇上一般不会管人纳妾之事罢?今日竟过问起来,实在怪异,皇上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好借口回禀,

“回皇上,奴才是想着,娶妻事大,纳妾事小,皇上日理万机,大约没空关心此等小事,是以未曾上报。”

乾隆一听这大话,更为不快,“能耐了你,居然跟朕打官腔?”

傅恒立即拱手,“奴才不敢,的确是这般想的。”

思量再三,乾隆还是认为,他不该过问太多,只能略略提点,否则傅恒便该起疑了,遂与他论起了家国大义,

“既已入府,那便罢了,只一点,你必须谨记。

娶人为妻,便该好生对待。朕纵有其他妃嫔,始终对你姐姐尊敬依旧,这是对她的爱重,也是对你们富察家的尊重。

而你,娶了瑜真,就不能因为妾室而令她受委屈,这是对那拉氏族的尊重!

朕之所以让你娶她,也是想平衡各大家族的势力。你若让她难堪,便是让朕为难!”

有那么严重么?傅恒怎么觉得,皇上有些小题大做呢?然而皇命不可违,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交待完毕,乾隆才觉安心了些,傅恒随即告退,又去拜见皇后。

富察皇后笑道:“原本打算让你带瑜真一同入宫来,姐姐给弟妹备了好些礼呢!皇上却说,瑜真崴了脚,行动不便,待她休养几日,再行入宫。”

说着又问起瑜真的病况,是否严重。

傅恒一一答着,心头更惑,

瑜真昨儿个才受伤,皇上竟然会知晓?难不成,是岳丈大人上朝时与皇上说了什么?那也不应该啊!她受伤,又不是他的错,岳丈总不可能告他的状,到底皇上是如何知晓的呢?

带着疑惑,傅恒闷闷出了宫,一路上总觉不畅快!

瑜真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原本他是个冷静稳重谦和之人,人人称颂的九爷!母亲时常夸赞他,以他为傲,皇上亦对他十分器重,向来优待,

自娶了瑜真后,他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母亲总训他,皇上也没了好脸色,他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毒!

不想再陪瑜真,傅恒干脆约了几个兄长吃酒,席间,众人皆打趣,老三意有所指,

“九弟最近气色不大好啊!”

老七挑眉附和,“两头圆房,气色好的是女人,受累的是男人啊!”

傅恒可没他们想得那么悠哉,夹了一颗花生粒,随即放下筷子哀叹道:

“一个来月事不方便,一个受伤,我想受累也没机会。”

傅文甚感好奇,“哎?你不是只喜欢尔舒么?昨儿个竟让人用轿子抬瑜真回房,怎的突然对她这般关怀?”说着侧首坏笑,

“老实说,是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尝到了滋味儿,便晓得她的好了?”

“四哥莫瞎说!坐轿那是她自个儿要求的,我可懒得管她!”

席间,傅谦一直不言语,只闷头喝酒,宴后,众人继续饮茶,傅谦借口不胜酒力,想回房歇着,随即告了辞。

饮酒后的他并未醉,然而酒劲儿会将痛楚发酵,蔓延全身,压抑得令他喘不过气儿来!

昨晚他就听说瑜真受了伤,很想去看望她,然而他如今的身份,根本没什么理由去见她,只能一直强忍着,今日一沾酒,这种情绪便扩散开来,似乎任何常理都无法阻挡他想见她的渴望!

就是想见她!不顾后果!

昭华院中,一个人的饭菜很简单,瑜真早早用了午宴,院中日头正暖,她在屋子里待久了也闷得慌,芳落便扶她到院里晒晒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