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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不言爱(49)+番外

林宁在她对面坐下,“什么事?”

周文青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林宁。

林宁接过来,纸上写着路远舟的生辰八字,很是详细,她疑惑问道,“这是干什么?”

周文青递过去一支笔,“我不妨直说,远舟和小清两个人的情况你也应该耳闻。他俩从一开始就是孽缘,虽然错在远舟,但如今已成这样。两个人这么下去绝对不行,早晚还得出乱子。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把小清的生辰八字一起附上。虽然我不大相信所谓的‘前生后世’、‘因果还债’,但有时候怪力乱神、急病乱投医......”

林宁一听就明白了,接过笔的时候唇边泛起苦笑,“其实你也该明白,这强扭的瓜它不甜。”

一边摇头轻叹一边在纸上写着郦颜清的信息。

周文青心底忽然一紧,摒住呼吸看林宁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郦颜清的生辰八字。

郦颜清,19**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农历),卯时生人。

写完后她递给周文青,周文青接过,默默看了一会,自语道,“她竟然是冬天出生的?”

“是啊,腊月的......”林宁眸光微垂,轻声道。

窗外山风阵阵,吹进屋子,吹得垂下的电灯线来回摇晃。

林宁起身,来到窗前小心关上窗户,望着漆黑的窗外,目光变得悠远绵长,许久低低道,“生她的时候,是在我们乡下老家。那个冬天特别冷,外面滴水成冰。只有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旺盛,所以我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颜清?”周文青望着纸上郦颜清的生辰信息,完全对不上,失望之余遂有些心不在焉道,“有什么讲法吗?”

“这两个字来自一首诗,”林宁轻声道,“那会满园梅花开得正好,我也是受此启发。我没有什么望女成凤的想法,就是希望她能够像梅花那样有一身傲骨,不追求虚浮外表,做人清清白白......”

林宁说话的时候,周文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眼前也飘过最早见到林宁的情景。

那时的林宁,肤色白皙,五官端庄,衣着不俗,一看就是过得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朴素的居士服代替了原先有品位的服装,满头的乌发也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灰白,灯光下,鬓角垂下的一缕银丝很是显眼。比起从前,她真的老了不少。

不过,现在的林宁面容沉静,姿态从容,多了几分随遇而安的平和,再加上刚才这席话,倒让周文青对她瞬间刮目相看,至少有点思想,倒不像之前那么俗气,于是以前看暴发户的眼光淡了许多。

听完郦颜清名字的来历,周文青沉默一会,点点头,淡淡道,“说起来,小清倒也没有辜负你的苦心......”

林宁微微有些愕然,一时也分不清周文青话里的褒贬。

要知道,从一开始郦颜清非要把路远舟送进监狱周文青对郦颜清的看法就已经注定,而且从未改变过,若是有所改变是从郦颜清怀了孩子开始,但那不代表她对郦颜清本人看法的改变。

不过,周文青能当面这么说,不管是几分真心抑或根本顺水推舟敷衍,但听上去林宁心底还是略微舒坦了些,权当她说的是实话听吧。

“都说腊月出生的孩子性子硬,”林宁唇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其实,清儿这孩子,从小温和有礼,自强自立,是典型的外柔内刚的性子。不过虽然乖巧听话,但从小也倔,想必在路家也没少惹你生气吧......”

周文青仿若没有听到,不置可否,又对着纸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看了一会后,放进包里,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小清那边你不用操心......”

林宁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腾出一个大的矿泉水瓶,装满了山泉水。

周文青看着清澈的山泉水,很是满意,“正好带回去给小清尝尝。”

林宁怔了怔,想起周文青派人千里之外空运芹菜给郦颜清,心底顿时百味杂陈。

这个时候,本该是自己高高兴兴送过去看女儿,可是自己却形同生活在暗日里,不能亲自送过去,连见一面都难......

她勉强笑笑,“小清这孩子,自小没受过什么苦,又偏食挑食,我是帮不上什么,一切就靠你了。还有,若是、若是她和、和姑爷之间再不和,你给我打电话,我来劝她......”

周文青眼神何等的犀利,林宁方才面上那一抹失落她看在眼里,她当然能理解。不过,听林宁的话,她好像已经知道了郦颜清和路远舟之间的斗架。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懒得说什么,只是母女情深,也让她心底暗暗有些艳羡,于是说道,“放心吧。”

林宁连连答应着送周文青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文青想起什么,回头道,“那个陈起堂我见过了......”

林宁愕然惊住,“啊?什么?!他们居然——陈起堂这个挨千刀的——”

说到这个,周文青不免有些生气,“当初我就劝方重不要掺和进来,他不听,就是他当初的好心成就了那些人的贪心,现在主意打到我家头上了。”

第六十二章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啊啊啊.......”如同做了亏心事被揭穿,林宁毫无思想准备,顿时心乱如麻,面色绯红,语气也不自然起来,“您、您知道路总他——唉唉,你看这多给你们——添麻烦,唉......”

这本是她和路方重之间的秘密事情,周文青居然知道了?

看着林宁手足无措的尴尬模样,周文青缓缓语气,“家里很少有事能瞒过我,我来不是让你认账的,你也别怪我当初绝情。若是方重不搭把手,也不会间接吊起他们的胃口。其实你那债务原先没多少,最多破产处理抵了还绰绰有余,可是你现在听听,高利贷滚雪球翻了几倍了?而且我听说郦总这些年一门心思研究他那点学问,公司里外基本就是陈起堂在操作,早就是财务混乱是个择不清的烂摊子了,根本没有挽救保留的价值。你们为了保住公司不遗余力还债,结果反而更糟。陈起堂就是看准了这点,怂恿你们开口,好额外得利......”

林宁深深叹口气,“当初——不提也罢,确实是这样的......”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还不如就让公司烂透,彻底断了别人的念头。我和你直说吧,那个陈起堂不是个善物,他不可能不想办法打听你的消息;还有,他上次去我的公司,就是要我交出小清......”

林宁愕然之余真是吓着了,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又急又气,“陈起堂这个该死的瘟神,他要敢打清儿的主意,老天劈死他!”

言毕跺脚懊恼,“......唉,都怪老郦当初盲目相信他......亲家,你可真要看好清儿啊,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唉唉,这真是作孽啊——”

周文青说道,“所以说,一旦吊起人家的胃口,那就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我会照顾好小清的。不过,光天化日,想来他也不敢如何......还有你,最近哪儿也不要去,就在这里呆着安全。”

林宁点点头。

临走周文青最后嘱咐道,“不管郦总如何,你还有小清,就算以后东山再起还怕没有机会吗?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好了,就这样吧,小清临产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看着周文青上了车,车灯的光束消失,林宁还站在原地,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好半天醒过神来,回身关了门。

其实,路家的财政大权都在周文青手上,路方重帮助郦家的事被她知道内情是迟早的事,不算太意外。

只是没有料到陈起堂这该死的到底是憋不住了,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找不到自己,居然真是不顾脸皮不择手段,要路家交出小清,那不是明摆着利用小清间接讹诈路家吗?

想到这里,她真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真想立刻去找到陈起堂对他的卑鄙行为骂个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