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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94)+番外

木木走在回棠梨宫的石阶上,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的一席话语。

以前不见皇兄与其嫔妃缠绵,亦便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眼不见为净,今日却是实实在在听在耳中,梗在喉头,刺到心里。自己明明已经抛弃幻想,但在听到那一番夫妻恩爱、浓情蜜意的时候,心里还是好似被钢针扎了个遍,只觉整个胸腔痛地让自己直不起身,却找不到伤口在哪。不禁自嘲一笑,刚劝兰贵妃挥剑斩情丝,没想到自己亦是情根未断,居然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在意,看来,挥剑斩情丝的不仅仅是兰贵妃。

想起菏贵嫔的一句:“臣妾若是想皇上了,亦需要去找长公主么?”

想来还是做贼心虚,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会想到那层意思上?

日子就这样在消沉中一天天过去,还有几日便是新年了。大梁习俗里,过年辞旧迎新,无论宫内宫外,皆是喜庆一片。

因着太妃新丧,宫内虽是喜气,却没有往年热闹,烟翠在宫中挂上了绢灯。将宫内打扫一新。菏贵嫔那里亦是如此。

皇兄来过几次,我每次淡淡应着,话题亦只是围绕这菏贵嫔和兰贵妃的孩子,再无他言。

天武二年的最后一天竟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雪从天不亮开始,到午后已没过脚踝。烟翠几个人毕竟年龄还小,高兴至极。

我坐在院子搭起的天篷下,手捧着暖炉,微笑着看他们嬉戏。

却听见宫外拍门的声音。

烟翠正玩的兴起,嘟囔着去开了院门。

然后疑惑地回头看我:“长公主?”

“是谁呢?进来吧。”我看着几个婢女将雪团扔来扔去。

转头间,走门外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因披着蓑衣,看不太清。

倒是那个个子高的人先开口了:“小姐?”

说着拉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快步走过来。

“杜兰?!”这熟悉的声音让我不敢相信,我缓缓起身,手里的暖炉一下滚到地上。

杜兰到了跟前,拉着那小小的人儿道:“秋秋,快叫姨姨。”

“姨姨。”眼前的小人儿仰起头怯怯叫道。

“孩子……”只一瞬,我热泪盈眶,顾不得蓑衣上厚厚的雪,将秋秋紧紧抱住。

杜兰也是泪流满面。

进得屋里,烟翠服侍两人脱去了蓑衣,换下湿了的衣服。

我只顾揽着秋秋,秋秋小脸被冻得通红,我忍不住抚上她的脸,又唤烟翠几个人端来糖果,玩具给秋秋。

秋秋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椅子上,望着俯身看她的我怯怯道:“姨姨,姑姑说有半年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我忍不住泪又落了下来,笑道:“姨姨都好,就是想你了。”

秋秋闪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看我半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抚上我的脸:“再哭,我可不理你了。”

我一下啼笑皆非。

满屋的人亦都笑了起来。

我直起腰,擦擦腮边:“杜兰,你还好吧——”

杜兰站在一边,双手扶住腰,已是大腹便便。

我大是意外,不禁上前摸着杜兰的肚子,惊喜道:“杜兰,半年没见,你这是……”

杜兰脸上一红,羞涩道:“小姐,我已嫁人了。”

“天!是谁,是有福气娶到我们杜兰了。”我拉着杜兰的手左摇右晃,急切道。

杜兰越发羞涩道:“梁公子,不——皇上说小姐入宫后,往后难以见面,便把我许配给城南许士儒许公子了。”

“城南许家?”我惊喜道:“杜兰,那许家世代经商,乃是大梁有名的富商,许士儒亦是在今年科考中二十甲呢……杜兰,你好生福气。”

杜兰看着我高兴的模样,眼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怅然,微笑道:“谢谢小姐。”

“这都几个月了?杜兰,皇兄怎么不告诉我?亦好让我早些高兴高兴,不至于老是惦记着。”

这时候,秋秋走过来,拽住我的衣襟,伸出三个胖胖的指头,含糊道:“姨姨,姑姑肚子的小弟弟有四个月了…..”

我和杜兰顿时哈哈大笑,连烟翠她们亦笑弯了腰……

晚膳的时候,我特意让烟翠她们多做了几个菜,三个人围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秋秋两只小手满手是油,抓起鸡肉塞满胖嘟嘟的小嘴,却是越看越看不够……

“小姐?小姐?”传来杜兰的声音,我才回过神,,笑道:“杜兰,你看秋秋,真的像极了她的娘亲……”话一出口,才惊觉失言,赶紧用银箸替秋秋又夹了些饭菜到碗里。

“娘亲?”秋秋停下小手,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姨姨,我娘亲在哪来?”

我一窒,银箸一下滑到桌上,我看看杜兰,杜兰亦是一脸惊讶。我慢慢拿起银箸,笑道:“秋秋的娘亲啊!在很远的地方……”

“哦。”秋秋失望地低下头,忽抬头道:“那我爹爹呢?”

我顿时有些坐不住,还是勉强笑道:“秋秋的爹爹自然是和娘亲在一起……”

“哦。”秋秋的食指含在嘴里,啃啊啃啊!又瞪着乌溜溜的大眼问道:“那我爹爹和娘亲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我断断想不到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杜兰更是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一时木讷,只得道:“不是不和你在一起,而是……”

这时,烟翠朝我递个眼色:“长公主,喜儿过来了。”

我一听,赶紧说:“秋秋,姨姨有些事情,让杜兰姑姑陪你吃饭。姨姨一会来。”

喜儿附耳旁一说,我看了看她手里的篮子。

“叫太医来,就说本宫身体有恙。”

今日是新年,自然少不了给菏贵嫔送去晚膳。

烟翠跑地飞快,不一会便请来了上次给菏贵嫔看病的霍太医。

霍太医见了我,忙跪下:“微臣给长公主请安,不知长公主有何不妥?”

眼前鹤发童颜的霍太医,便是菏贵嫔出事那日进去为菏贵嫔诊断的其中之一,曾为两朝皇帝贴身御医,深得先皇及梁文敬的信任。

我温言让霍太医起来,只道:“本宫近日身子不爽,霍太医可否为本宫把脉?”

霍太医依言在我手腕上搭上诊布,良久道:“长公主的确体寒,需要温补。微臣不如给公主开些方子。公主若是长期饮用,会大有益处。”

说完认真开了方子。

我道:“霍太医,本宫近来总有些头晕乏力。你看看,这些本宫用过的东西,可否有不妥之处?”

我示意喜儿将那个篮子给他看。

霍太医看了看篮子里的碗和勺子,一惊:“长公主是怀疑?”

我点点头。

霍太医便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凑近烛光将碗和勺子反复探了半天,又仔细嗅了嗅,随即放下,神色凝重:“长公主,依微臣之见,此碗与勺上沾有西红花粉。此药活血化瘀之功用,少量服用无妨,若是长久积累,对身体绝无益处。”

“本宫知晓了。有劳霍太医了,给霍太医看坐。”

霍太医谢恩后便入座,喜儿又端上一托盘。

霍太医一看,惶恐道:“长公主折煞微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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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

我示意喜儿端走,温言道:“霍太医对本宫救命之恩,本宫一直不曾谢过。素闻霍太医医术高明,又兼医者父母心,为大梁皇宫竭尽全力,深为先皇与皇兄信任。自然系本宫信赖之人。”

霍太医抬眸道:“微臣分内之事。”

“本宫今日请霍太医来,还需劳烦霍太医一事。”

我如是将菏贵嫔当日之事细细道来,霍太医先是一惊,细细沉思后,捻着胡须道:“微臣确实未曾想到此处。微臣在菏贵嫔用过的苦菊中,确实闻出西红花的问道,只是,若不是经常接触药草之人,绝难发现。常人少量服用不会有大碍,但是菏贵嫔体弱,本就胎像不稳。那日若不是禀报及时,足以令菏贵嫔小产……但据微臣看来,单就苦菊中的西红花还不足以让菏贵嫔有滑胎之象……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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