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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70)+番外

只是,今非昔比……

恍惚中回过神,才发觉酒杯溢满,梁文敬正灼灼看我。

我心里一慌,尴尬笑道:“皇兄久不来此饮酒,我这倒酒的手艺都要……”话音未落,连壶带手一并被攥住。

我身子一僵,梁文敬将酒壶从我手里抽出,轻轻放在一边。接着手腕一带,我猝不及防,一下倒在他怀里。

“皇兄——”我又嗔又怒,极力挣扎道:“这如何使得?”

梁文敬丝毫不以为意,逆着烛光,双目微眯,定定道:“朕说使得,就使得。”

毫无预兆地,我心里突突跳起来,梁文敬,明知道我是他的妹妹,却还如此,如若不是他昏头了行**之事,便是……

我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心几欲跳出胸膛,愣愣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直到嘴唇被柔软覆盖。

唇上传来吃痛的感觉,我忽然清醒过来。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木木地看着他,他端了一杯菊花酿,凝视着我:“良辰美酒,有美人在侧,岂不快哉……”

我反应过来,迅速起身离开,敛衣正色道:“皇兄,今日请你来,亦是有正事商议。”

“哦?”梁文敬剑眉一挑,似笑非笑:“长公主有何正事?”

我刚要开口,他闲闲道:“除了离开皇宫,朕都可以应允。”

我心里一跳,不露声色:“既然如此,那和亲之事?”

听到“和亲”二字,梁文敬敛去刚才的神色,放下酒杯,起身,凝眸看我,眼神已无刚来时的温和,眼底渐有怒意涌上,片刻生硬道:“长公主如此迫不及待要去和亲,可是大梁有让长公主不放心之处?”

他如此冷硬,一句话噎地我说不出话。

母亲之事有冤是必然的了,而我,现在说是先皇的女儿,恐怕还言之过早。我不相信大梁国的皇帝会不顾兄妹情分,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想到之前他突然知晓我是他的皇妹,那种惊痛乃至绝望的神情。而今日,他却如此坦然,丝毫不以为是大逆不道。其中,必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既已来到皇宫,我自是不能放弃这仅有的机会。

而眼前的人,便是自己在宫中生存下去的依靠,哪怕是暂时的。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绝对不能惹怒眼前的九五之尊。

至于和乌洛的约定,我只能是暂舍其一。

我深吸一口气,敛衣庄重跪下:“臣妹不敢。臣妹本意是……”

梁文敬听我说完后,凝眸看我,久久不语。

良久扶我起来,甚是和颜悦色,连唇边亦带了和煦的微笑:“既然你意向如此,朕依你便是。”

三日后,大梁派使者启程至柔然。

言明先皇刚逝,长公主尽孝,为先皇守孝三年,和亲之事容后再议……

站在御花园里,望着天空南归的大雁,不禁叹道,秋日要来了。

我不知道乌洛看到后会是如何反应。原定于一个月后要娶的人,却要让他再等两年。依他的性子,怕是要暴跳如雷,怒斥大梁背弃信义,或者对我失望至极,厌恶乃至不再容忍我对他的不守诺言,愤而撕毁婚约。

乌洛,我怕是要负了你了。我做不到背着母亲的深仇大恨,风光嫁过去,与你日日言欢。

日日忐忑间,终于等回了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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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行

御花园里,百花争相夺艳。

一干妃嫔正陪着梁文敬赏花,举手抬足间,衣袂翩翩,笑语嫣然。梁文敬走在前面,我在他的左首后跟着,心里想着,那派去柔然的使者,亦该回来了吧。

“长公主,你也试试?……”随着一声娇媚的声音,眼前一花,一个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凝眸一看,竟是一个不认识的嫔妃。一身淡紫色的衫群,身姿在浅浅的紫色包裹下玲珑有致。

“哦……”我望望周围,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已落在众人之后。此时,大家早已聚到跟前,梁文敬亦站在不远处含笑看我。

我笑笑:“皇兄……”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眼前娇俏的人儿以团扇掩口,又是一笑,果真是“一笑百媚生”,比之前的眉妃美色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转身奔向梁文敬娇嗔道:“皇上,你看,长公主,要耍赖了……”

那一声媚到极致的声音,直要叫人酥到骨子里。

梁文敬抬手抚上她的柔嫩的脸颊,笑道:“长公主走神了,没听见而已…….”只是脸上,笑容渐渐疏淡。

我微笑着,余光里,周围的众嫔妃视线早已移到那碧玺金冠、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虽然面上亦在陪笑,看着梁文敬对那位嫔妃的宠爱,眼热的,妒忌的,有的年轻的嫔妃脸上早已挂不住了……

突然耳边传来极小的声音:“长公主,皇上吩咐以花作诗呢。”

我微侧头,是一个站在身后的嫔妃,正以团扇半掩面,眼睛却是盯着前面的皇兄,说完便取下团扇边轻摇边开心笑着。

我心下明了,垂眸,再抬头便是朝那奔向梁文敬的紫色衫群嫔妃笑笑:“这位妹妹,可不就是以花为题作诗嘛。刚才本宫思索了半天,奈何识字不多,比不得妹妹饱读诗书,思来想去,不敢开口,与妹妹相比,实在是——汗颜。”

众嫔妃先是一愣,接着一齐大笑起来,连梁文敬亦扬起唇角,看向我的眼睛,点点亮光,满是宠溺。我不敢直视他,只看向别处。那紫色衫群的嫔妃骤然回头,脸羞得通红,只要发作,看看梁文敬的脸色,片刻怏怏道:“长公主真会夸人,还没轮到臣妾呢。”不过,见我对她夸赞,复忍不住脸有得色。

恰在此时,宫中太监来报,先前遣去柔然的使者已回。

我心口一滞,缩在广袖里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紧紧攥住袖口,腿脚不听使唤般有些站立不住。

烟翠在后面轻轻扶住我,小声道:“公主?”

梁文敬走向我,含笑道:“想不到如此之快,长公主,且随朕一起去。” 众目睽睽下牵过我的手。相比起梁文敬掌心的温暖,我直觉手搁在火炭上,愈发显得我的手凉如寒冰。

梁文敬吩咐使者来御花园见驾。

先前遣去的使者来到御花园,风尘仆仆,声称柔然王爷见信后无任何不快,只道尊重大梁长公主的心愿。

并令使者带回一个酒坛,和一封柔然王爷与我的书信。

众人面面相觑,对书信没有兴趣,皆很好奇千里之遥,柔然王爷送来的竟然不是金银珠宝,怎么会是一个长相粗陋的酒坛。众人一方面好奇坛里放的是什么?另一方面不免对我看轻三分。原来长公主在柔然王子眼里只不过是一只粗陋的酒坛而已。

书信以火漆密封,由乌洛派来的人亲自交与我手中。

“王爷交待,请长公主看完,务必让我带回长公主的回信。”来人以柔然礼节拜见过梁文敬,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我双手接过书信的时候,只觉得梁文敬的眼睛越发幽深如黑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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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1

夕阳西下,我只带了烟翠,漫步在池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池面上,金翅鲤鱼翻腾着争相夺食。

许是乌洛带给我的礼物已在宫内传开,宫内不少人将那粗陋酒坛当作笑谈。皇上一直宝贝着的长公主原来只值个酒坛价,长公主真真掉足了大梁皇室的身价,折损了大梁的威仪。甚至有人进谏皇上,认为柔然此举有损大梁威仪云云。

烟翠倒是个好奇的,忍不住问道:“公主,那坛里到底装了什么啊?是酒吗?”

我笑笑:“是酒。”

“呃——”烟翠搔搔头,见我没有要说的意思,硬是把好奇心收了起来。

乌洛带来的是他珍藏多年的菊花酿。这坛里装的是那日饮酒完毕剩下的半坛。信里说,他把这半坛倒出了一半,剩下的这些就连坛子一起送来,希望在收到后,我亦能斟上一杯,对着明月饮下去,亦算是与他对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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