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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33)+番外

盖娜、乌日喜听得如醉如痴。

盖娜问:“小姐,既是说刺绣,小姐会吗?”

我淡淡一笑:“我只是一知半解,但我有一妹子,绣得很好。那鸳鸯,对着阳光,只像是真的。”

“哦。”乌日喜一脸艳羡之色,歪头想想:“王爷身上穿的刺绣皆是精工上乘之作,那交领上刺绣式样也能绣得出来?”

听到提起乌洛,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起身离开琴,站在窗前,便不再言语。

窗外,秋风瑟瑟,树叶已开始泛黄,偌大的院内地上铺满落叶,厚厚的落叶如同织就的金色地毯。

我只着白色单衣,走出房间。

九曲回廊,仰头望向苍天。天蓝的毫无一丝杂质,萧瑟的风拂过,袖袂飘扬,虽有凉意,却也神清气爽。

坐在回廊里,只觉心若这落叶,飘忽不定。仰脸望向天边那南飞的大雁,只觉更加孤独。

后面是盖娜一路小跑的声音,片刻,肩上一暖,我低头,是一绛色披风。

我叹口气:“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当心着凉。”头上传来低哑的声音。

我身子一僵。片刻起身,垂眸淡淡道:“谢王爷关心。”

缓缓拜一下,我转身欲离开。

乌洛斜跨一步,挡住我的去路。我被迫抬眼看向他。他今日一袭玄衣,金冠束发,不似之前那高高在上的王爷,只举手投足依然透着凛冽的霸气。

他浓眉轻扬,淡淡道:“还在生本王的气?”

我心里一动,只垂眸:“敢问王爷是在问我吗?”

乌洛盯我半晌,忽扬声笑道:“不回答本王问话,倒耍起小女儿家脾气了?”

我一愣,随即耳后一烧,这乌洛平素看着威严,怎么这般却说起这话?

抬头欲分辩,却瞥见盖娜在不远处低头吃吃笑,乌日喜亦嘴角弯弯,目光促狭。

我顿时有些羞窘,飞快转身,逃进房内。

只觉一颗心扑通乱跳,脸烫不已。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知是乌洛,却不敢回头。

身子被轻轻扳转,乌洛抬起我的一只胳膊,将宽袖往上一拂,露出胳膊上的烫伤。

那伤已差不多全好,只留下淡淡的粉红。

我掳下袖子,偏过头。

乌洛重新捉过我的手,紧紧攥住,低低出声:“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手被他宽厚的掌心握住,隐隐有些硬,不用说,也知道那是长期习武手握刀剑的结果。

我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无所遁形,只面红耳赤,低声道:“王爷取笑而已。”

抬头迎上乌洛温柔的眼神,只觉心底如五月垂柳拂过一般,软软酥酥。

蓦地眼前闪过梁晋之那暖暖的脸庞,那半阙玉已然归还,只怕那三年之约亦成了空话,那清逸轩昂的大梁男子亦只是心底最深处的影子而已。

我痴痴望上乌洛的脸庞,内心涌起一阵仓皇,看着眼前这能决定我生死的异国男子,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厌恶、害怕和抗拒,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几番生死挣扎,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父皇的抛弃、母亲的故去、灵儿一家的家破人亡,梁晋之如渺渺黄鹤,只剩下的杜兰和秋秋,却也不曾在一起。

我再也忍不住,心底涌起一阵酸楚,伏在乌洛肩头,哽声道:“我是不是不祥之人,那么多的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苟活到现在,却不曾安宁过,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乌洛只紧紧搂住我,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许久道:“那个孩子她很好。”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王爷是说,秋秋她还活的好好的?杜兰也还在?”

他点点头,轻轻吻上我的额头,气息温暖:“本王已让那女人带着那孩子回大梁了。”

我一惊,挣开他的怀抱,脱口而出:“回大梁?”

他只道:“那孩子不适应漠北的风沙。”

我心头的惊喜从天直降,:“秋秋,可有危险?”

乌洛淡淡道。

“已被医好,往后,就看她的造化了。”

我退后几步,颓然转身,心里一阵刺痛,灵儿,我到底是辜负了你。

我霍然转身,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伤害大梁的百姓,为什么你要将我带到这里,为什么将秋秋送给别人?你可知道,那孩子,她的母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我,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却辜负了她的母亲,没有照顾好她。”话到最后,语音颤抖,掩面而泣。

良久,身后淡淡出声:“你既未生养,怎适宜带那孩子?”

一句话直噎得我脸涨红。

我狠狠瞪他,顶了回去:“王爷亦未生养,又怎知我不适宜带那孩子。”

他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见我怒视他,他收住笑容,正色道:“敢对本王如此无礼的人,恐怕你是第一个了。”

乌洛走过来:“那孩子,有那个女人带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我怔怔看向乌洛,只无声叹气,希望苍天保佑,想来杜兰应该不会亏待秋秋。

总算她们都平安,心底悬着的心事亦有了些许的安慰。

乌洛亦期待看向我。

我擦干脸上的泪痕,端端下拜:“谢王爷。”

乌洛近前扶起我。

“本王政务繁忙,很久没听你抚琴了。今日可否为本王抚上一曲?”

屋里暖暖的,我解开披风系带,来到琴前坐下,调好琴弦,乌洛坐我对面。

“王爷想听什么?”

乌洛略一思索:“本王对大梁名曲甚是欣赏,只多年前大梁皇帝宴请各国使者,在皇宫听过沈贵妃抚过一曲,多年来那琴音一直在本王心中,却再无从听人弹过如此动听之音。”

我手指一颤,心里亦是一荡,,在冷宫练习多遍,早已烂熟于心,却从不曾在人前弹起过。

母亲的话亦犹在耳边:“若遇上你的良人,便为其弹奏一曲”。

眼前的乌洛……

我垂眸微微摇头,心下有些许的黯然:“此曲,母亲虽教过我,我却不曾学会。”

手指抚上琴弦,只一曲。

偶尔抬眸,乌洛斜靠在桌前,双目微闭,脸色平和。

微微叹息,这乌洛,相处时间长了,却也不是那般暴戾,亦不是所谓蛮荒之人的粗鲁,倒似熟谙音律雅人。之前,亦见过乌洛批复折书折,他写汉字亦是一丝不苟,字迹清爽,端端正正,更像女儿家字体。这倒与他精悍的外表不相搭配。

禁不住微微一笑,稍一分神,手指错乱,几个杂乱的音符跳开来,极不协调。

我脸一红,乌洛正诧异看我。

“刚才走神了。”我嗫嚅出声。

乌洛起身,近前,淡淡道:“何以分神?”

我亦起身:“这秋日晴好,王爷何不出去走走?素闻塞北秋日天高气爽,在屋里,岂不浪费大好时光?”

乌洛微一愣,旋即嘴角翘起,眼底亦温柔一片:“此意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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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秋

盖娜乌日喜见状忙上前给我更衣。

乌洛坐在一边等。

我有些局促,红脸看看乌洛,见他毫无回避的意思,便只让乌日喜外面给我披上单袍。

乌洛蹙眉:“这在草原上如何走路?”说着替我脱了下来。

我愕然,只揪住袍边不松手。

“不是已经给你做了短袍了吗?”

盖娜赶紧折身从衣柜拿出一套崭新的白色狐毛镶边淡绿色短袍,上身覆盖到膝盖之上,下身窄裤塞于褐色柔软羊皮靴内,外披玄色披风曳地。

盖娜又将我的长发辫为几股,攒成发髻垂于脑后。

盖娜打开锦盒,问我要插哪种珠花。

我摇摇头。我对镜一照,只觉里面的人英姿飒爽。

抬眸对上乌洛赞赏的眼光,只觉心里一热。

乌洛上前,从锦盒中取出一支碧玉簪花,两颗硕大的白色珍珠下面各一排米粒珍珠。乌洛轻轻给我斜插于头髻上,我抬手将簪子往髻里一推,只觉珍珠晃眼,流苏微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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