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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6)+番外

我脸一烫,自己在明处,一举一动皆落于他眼中。

我慌忙收回视线,侧身,道:“不知王爷唤我何事?”

黑暗中传来他朗朗的笑声。

我惊疑不定,这个乌洛,从见面到现在,还不曾见他如此放声笑过。

笑声过后,一阵水响。

我讶然,看去,他从水中站了起来,往这边走来。

他**的上身让我一阵脸红心跳,不禁低呼一声,急低头转身。心兀自狂跳不已。

背后水声停了下来,料想他已在跟前。

“服侍本王沐浴。”

我身子一僵,愕然抬头,脱口而出:“难道外面四个人还不够服侍你?”

话一出口,立即后悔,想必又要招他一顿怒骂。

沉默片刻,他竟开口,冷漠且轻蔑:“大梁的女子侍候本王沐浴,想必更容易让本王高兴。”

我霍然回头。

他半边身子没在水中,上身布满水珠,束发也已散开,被水汽蒸过,濡湿的散发沾在颈侧。整个人散发着雄壮危险的气息。

见我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他微微一翘唇角:“你在岸上,如何侍候?”

嵌在年轻面庞上的双眸在黯淡的光线里熠熠闪亮,年轻的外表与眸子里的深沉几乎让我错以为不是一个人。

我亦没有忘他的话:“你活着,他们也便平安。”

是的,我必须活着,这样才能有机会见到可爱的秋秋。那亦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活着,亦不能再反抗。

我俯身,慢慢脱去丝履。

在大梁,女人的脚是最珍贵的,除非在夫君面前,在其他任何人前露出都是对夫君不敬,轻则被夫君训斥,重则要惩戒。

如今远离大梁,在这荒凉之地,被蛮人拘为奴役,或许此生都无法再回到大梁,这般模样,所谓夫君良人,亦是镜中明月。

心底蓦地闪过梁晋之临别时那英挺神色郑重的面庞,居然很像一个人,是像极了——父皇。

此念头一出,立时吓了一跳,手颤抖,原本握住的丝履再也拿不住,一下掉进水中。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我惊抬头,乌洛站在那里,面带怒容。

“对不起。”我嗫嚅出声,急俯身去捞鞋子。谁知石阶壁边光滑如丝缎,我伸下手,水温热有些烫手,水里清澈恍若很浅。一伸手,身子一下滑进水中。

“好烫——”我惊呼一声。接着身形一起,被捞了出来。

我抹去脸上的水,只见乌洛一手握住我的胳膊,一手搂着我的腰。

我浑身湿淋淋地站在水里。

望着乌洛铁青的脸,一阵懊恼,还是惹恼了这喜怒无常的王爷。

或许外面听见里面的动静,一侍女走近,语声惊疑小心翼翼:“王爷?”

“滚,都滚出去!!”他猛回头,怒道。

“是。”

隔着纱帐,隐约见侍女们鱼贯而出。

我低头,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身形毕露。

顿时两颊滚烫,我站定,水已没到我的胸口,只觉呼吸困难,我使劲挣脱他的手,退后几步,低声道:“请王爷沐浴。”

他直直看我,半晌才低低开口:“你刚才去捞鞋子,难道想烫死?”

我才知道那里原来是温泉的泉眼,水温半顿饭的功夫可以煮熟一个鸡蛋。

他走向石阶边,在一处坐下,这才隐约看见,温泉池里也是有石阶的。他闲闲坐在那里,手肘靠上岸边的石阶,那里有一处略高的白色石台,上面放着一把精美的银壶,一杯琥珀色的酒。薄纱透过的光线照在上面,令那琥珀色的液体闪着迷离的光彩。

“过来,给本王捶捶肩背。”他微闭眼,淡淡道。

我涉水过去,越走越浅,及到踏上他身边的石阶,水只没过膝盖。

在他身边跪下,轻轻捶上他的左肩。

他肩背雄厚,身量也是高于普通中原男人,梁晋之已是够高,我只到他唇边,而乌洛,站在我面前,我只及到他的颈窝而已。

记忆里的父皇时至今日,已是一个遥远不甚清晰的影子,梁晋之与其却有几分像。

瞬间想来有些好笑。

世间相像之人之多,三个哥哥没有一个叫梁晋之,难道是以后的弟弟?那也太小了。梁晋之无论如何也不是比我年纪小之人。

哑然失笑,刚才的多虑竟让自己不小心滑进水中。

目光滑过周围,这王爷果然会享受,偌大的一个温泉,他居然就地用帐篷罩起。

忽觉眼前一道迫人的眼光,我诧异,看向他。他正浓眉紧锁。

我暗自叹气,此人性情太古怪了,太容易生气了。怪不得那侍女阿若提起他,比老鼠见猫还害怕,话未开口腿先抖。

转瞬想起自己在给他捶背,难道捶得不舒服?

我看向他的肩背,不禁低呼一声,自己的双手原来并没有在他肩上——不知何时滑下,竟在他的臂弯里捶着,他手里的酒杯是空的,杯里犹剩的液体在杯子里随着自己一起一落的双手晃着。

脸颊顿时滚烫如炭烧,他伸手端酒,我竟没有看见,甚至把他的臂弯当作肩背,让酒洒了出来。

我不安地扭扭身子,赶紧帮他扶正酒杯,隐约可以看见琥珀色的液体顺着石阶流入温泉。

他脸隐有薄怒,冷声道:“你在家可是这样侍候你的男人?”

我不知作何回答,只轻声道:“不是。”

他陡然大怒:“那你此番是为何?”眼底透出阴鹜,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将脸扭向他。

强忍住剧痛,我垂眸,良久,淡然道:“我,没有男人。”

他一愣,缓缓放开手。

我无视他那疑惑审视的目光,重新捶上他的肩背。

“那个孩子,叫秋秋。她的母亲生她的时候是在秋天,难产死去了。他的父亲抛弃了她。”说起秋秋的身世,心里一阵酸楚,自己何尝又不是被父皇抛弃了,竭力忍住叹息,接着道:“那个女人,叫杜兰,丈夫拿她还赌债,被人救下,便成了秋秋的奶娘。”我缓缓说道。

“你救了她?”他微侧头问。

“不是。”我停下捶肩,起身从旁边的壶里倒满酒杯,端给他。

诧异的神色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接过,仰头饮尽,将空杯放在石台上,依然慵懒地靠在那里。

“是一个好心人救了她,她见秋秋可怜,便留下了。”我淡淡说道。

水汽氤氲,热水蒸得我浑身发烫,只是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微微泛着凉意。

趁他微闭眼的功夫,我低头扯了扯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却发现无论怎么扯,依然紧紧贴着身体,一时大窘。

他开口:“你也洗洗吧。”

我呆住,张口结舌:“这,这怎么洗。”

他若不傻,必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一男一女,如何一起共浴。

温泉的水随着泉眼水的流出微微波动,虽心里痒痒,我还是摇头:“我不冷。”

他睁眼,仿若听了很好笑的事情,居然呵呵笑起来:“本王是让你洗洗,不要弄脏了本王的床榻,你以为是怕你冷,让你泡着?”

他笑容里隐含促狭,弯起的眼睛让平时凛冽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不少,一刹那,或许以为眼前的不是凶狠暴戾的柔然汗国王爷,而是一年轻才俊公子。

见我没动,他敛住笑容:“还不快去。”

我已习惯他如六月天般喜怒无常的暴躁脾气,只心里苦笑,却不敢违背。

我起身绕到另一边。虽然隔他仅几丈距离,毕竟距离也能让自己稍稍放心。

我背向他,解下身上的湿衣服,只着白色的小衣和亵裤。

刚要下水。

身后传来他惊讶的声音:“你要干嘛?”

我茫然回头,不是你让我下水洗洗吗?

他淡淡道:“那边水深且热,你想找死吗?这边——真是愚蠢的女人!”

我只得转身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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