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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15)+番外

尤其是听到车吉安阵前生死不顾,勇猛杀敌的时候,对比之下,众朝臣自是对这位榻前侍奉大汗的孝子自有看法,即使是轻微的眼神,松泰亦是汗颜不已,这才后悔当初听母亲的话,如今落得胆小如鼠,成了众人眼中的懦夫一说。

而那位三夫人,亦是有苦难言。

原先端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留下松泰日夜侍奉在弥留之际看似不久便要归天的大汗面前,大檀清醒的时候不多,这三夫人亦是个会察言观色之辈,据传有三夫人在面前的时候,原先深受大汗宠爱的达簿干阿茹夫人则无立足之地。

却不曾想,大檀否极泰來,悠悠在鬼门关转了几圈竟是回光返照般慢慢有了神采。

而这令三夫人大惑不解,惶恐之下却不得不强作笑颜,恭贺大檀病体痊愈。

只是,这样的恭贺里,存了几分真心就沒人得知了。

大檀病好,不明真相的人自然是对国师雍加斯佩服地五体投地。

而国师,听到众人赞誉,气息沉定,心安理得,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

彼时听到这些宫内内侍來访传來的闲话,经下人的编排再传到我的耳中,倒叫我好笑。虽然沒有见过国师,但是想來这国师是个厚脸皮的。

只是不知道这次国师“法术”失灵,完颜夫人精心设下的诡计被揭穿,两个人心里该是如何的滋味。

……

乌洛的伤痊愈了,自攻打高昌归來,乌洛便不再每日去宫内议事,而是间或几天去一次,每次去也只是停留不过个把时辰,便打道回府。

而自乌洛归來后,斛律单同來过一次便再也未见,如此,宫里的消息便基本传不进來。

我也乐得耳根子清静,自己与达簿干阿茹的表面同盟亦因为乌洛的归來而渐渐淡去。

我每日便就是抚抚琴,偶尔亦会早起看乌洛舞剑。

实际上,先前的柔然人多以佩刀居多,而随着中原剑法逐渐传入柔然,柔然人不再局限于用刀,用剑之人亦是广泛。

乌洛戎马半生,刀剑自是不在话下。

漠北的冬天透着干冷,乌洛总在四更时分其身,我还在沉沉入睡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下去,只着单衣便在寝宫一隅开始习练。

偶尔我会醒來的时候,便怔忪一会,其身由芬姚为我披上厚厚的紫貂皮大氅,随后來到乌洛习练的地方,远远地,水红绢灯之下,光线黯淡,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看到一招一式中,白色的单袍在风中飘扬,宛如闲云野鹤般;停下來的时候,端的是长身玉立,俊朗轩逸。

一时竟有些看痴。

不知站了多久,腿脚要站麻的时候才恍然清醒过來,彼时乌洛早已收招,旁边早有人候着接过他手中的长剑放好,又递上蒸好的毛巾让其揩手。

乌洛擦完汗水,转身之际,便看到了站在回廊之上的我。

相视一笑,乌洛上前,我便从芬姚手中拿过锦帕,细心为乌洛揩去额角的薄汗。

淡淡飘落的雪花里,唯有俪影成双,渐渐远去……

旧疾

转眼已是临近年关,漠北的雪格外的大,漫天遍野都是茫茫的雪白,唯有檐前高高悬起的水红绢灯让人感觉到一些暖意。

而自进入腊月起,自己的身子却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披上厚厚的绛色狐皮大氅在后花园里清扫出來的石阶上勉强走上一会;不好的时候则是整日卧床,动则身体发虚,满身是汗。

霍太医与何太医便每日忙着为我诊脉,开方子,熬药;而我,只有皱着眉头将玉碗中蒸气氤氲的墨色药汁强咽下去。

每到半夜,自己便在咳嗽中醒來,喉咙似乎有把毛刷在刷一般,咳得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咳出來才罢休。

止不住的咳嗽,每每便惊扰枕边乌洛的清梦,实际上,乌洛睡觉亦是很轻,只要我微一翻身,他便会醒來,若是我继续睡下去,他等一会再躺下;若是我咳嗽中醒來,他便会立即起身,一边略有些笨拙地为我抚着胸口和背后,一边眉间微蹙道:“这要再咳下去,身子还不咳坏了,,來人,传太医,!”

每每这时,我也会边咳边止住他:“这不怪太医,旧疾复发而已,加上……”我蓦地意识到什么?忙转移话題笑笑道:“这还是漠北天气寒冷,臣妾不适应水土之缘故!”

乌洛皱皱眉,沒再言语。

好容易咳嗽平息,我便在一身大汗中困倦睡去,梦里,透过飘渺的薄雾,穿过明月湖的汉白玉小桥,乌洛在前方正背对我,宽阔的身影格外让人心安,我急急走过去,却听见前面传來孩儿娇嫩的声音:“父王,快來找我啊!”

我大惊,却见薄雾慢慢散尽后,两个梳羊角髻的稚儿在对着乌洛招手,我仔细看过去,竟是一对龙凤小儿,再仔细辨认,男孩明显像极了乌洛的脸庞;女孩则看不清像谁,我越着急想看清,越是腿脚卖不动,只见薄雾再次飘过,乌洛随着那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再也寻不着……

“王爷,王爷!”我哀哀哭泣起來:“王爷不要随那孩子去,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安慰自己,但根本听不清楚,我只顾哀叫着,仿佛看到乌洛忧郁的眸子从眼前飘过,直到慢慢平息下來,在渐缓渐慢的拍打中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醒來,犹在眼前,历历在目。

乌洛少不了又是一番抚慰。

偏巧宫里來信让乌洛尽快入宫。

乌洛安抚我一番便去了宫中。

看着霍太医微有些凝重的脸色,想是旧疾又犯了。

我擦干脸上的泪痕,打起精神笑笑:“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宫的身子几番遭难,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霍太医尽力就可……”

霍太医这才道:“王妃身子原本就弱,加上劳心费神,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还需长久休养才是……”说罢左右看一下,垂眸不语。

我心底知他有话要说,便摒退了左右。

“霍太医有话便说罢,这里沒有外人……”我半靠在榻上,示意霍太医落座。

霍太医这才小心落座,未言语先叹气。

我心下奇怪,仍是沉住气静静待他开口。

“王妃身子不比先前,切记要多休息……恕微臣说句不当说的话,这王宫内纷繁复杂,就当是为自己身子打算,王妃还是多避让些为好!”

我心里虽是惊讶于霍太医的话,面上还是温和道:“霍太医之言,本宫谨记在心!”

霍太医清瘦的面容上略显疲惫之色:“前些日子草民接到大梁的音信,齐曾他……”说到这里,霍太医沒有继续说下去,我却清楚地看到一抹痛苦之色从其面上掠过。

我心里一紧:“齐曾如何了!”

先前写信给梁文敬,希望他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齐曾,同时又写信给杜兰,万不得已之际,直接将齐曾送到柔然边境,但是一直未果。

如此久沒有消息,想來是齐曾平安。

沒曾想霍太医之后的话却是让我如晴天霹雳,震得我许久都未缓过神來。

“那齐曾在快到柔然边境之时,遭遇一伙强人,马队被冲散,想必是凶多吉少……”说到最后,一向沉稳的霍太医竟是老泪纵横。

“你是如何知道的!”镇定下來的我不免疑惑道。

原來数月前,齐曾在杜兰的夫君许士儒的帮助下,化作商人,混在北去的商旅队伍里,柔然与大梁通商已久,北上的商旅马队随处可见。

快到柔然边境之时,却是临來一伙强人强抢马队物资,原本大梁与柔然结盟后,边境商旅往來活跃,商旅马队里虽有护送物资之人,奈何只是充当门面,真遇上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跑得比谁都快。

那伙强人伤了几个人,便劫去了两车货物,其中一辆马车上便是藏匿在里面的齐曾,而打斗之时,齐曾的徒弟正在远处的丛林中小解,听到声音急忙返回,只看到被劫去的马车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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