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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14)+番外

……

之前虽是与达簿干阿茹站到了一起,我终究是不情愿的。

但是,事实上,彼时的自己,毫无其它选择。

达簿干阿茹权衡之下,终究也是迈出了她无法回头的一步,一切,皆是因为乌洛。

我这也才明白,昔日纳彩珠因我遇刺而被囚禁起來,与国师夫人交好的达簿干阿茹在这件事上为何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二弟虽是先后有过几位夫人,却形同孑然一身,先前几位夫人不明不白死去,和纳彩珠不无关系,二弟心软,又顾忌朝政,到底是沒有追究,本夫人亦知道,先前你在的时候亦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你贵为正室王妃,自然不该再受这份气……这个纳彩珠,杀杀她的气焰亦是好的……”

彼时听到这里,我心底不得不为达簿干阿茹的说法喝彩,一番简短的话,听上去是为我着想,却是不着痕迹地隐去了她自己的心意。

我听后面上应着,心里冷笑一声,看來,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纳彩珠即使再愚蠢,也绝不会令刺客带上自己的腰牌去行刺自己的敌人,若是真有行刺之罪,岂是达簿干阿茹一句轻描淡写的“杀杀她的气焰”那么简单。

得知将纳彩珠囚禁起來出自达簿干阿茹的主意,我不免称谢。

“到底是夫人想得周全,等王爷回來处置此事是最恰当不过了……”

心里暗道这达簿干阿茹果真是两面三刀,明知道此事并非纳彩珠所为,却凭此是在国师那里卖足了面子:“这人证物证俱在,行刺王妃此等大罪按理说该是千刀万剐,否则以后哪有章法可循,只是如今,前方大战在即,当以国事为重,这说起來亦是王爷的家事,先不如将纳彩珠囚禁在王府,听候王爷回來处置……”

达簿干阿茹一番话让怒火中烧的大檀点头称是:“死罪暂免,活罪难饶……”大檀如此说道。

而纳彩珠在王府的囚牢中虽是日日消瘦下去,却并沒有想象中的“活罪难饶”,想來亦该是达簿干阿茹的手笔,觉察出国师雍加斯的想法之后,有什么比能将其心爱的女儿稳稳控制于手中而更能牵制国师呢?

她知道乌洛上前方之际,因被我误会而焦头烂额,必是沒有时间來处理这桩“家事”,自然,以她的力量,越俎代庖岂会是难事。

那管家古里木,便是忠实的达簿干阿茹家族的后人。

这也才明白乌洛之所以让自己相信古里木,皆是因为先前有了与达簿干阿茹的约定。

达簿干阿茹终究是沒有逃过自己的心魔,她料到我早晚会去拜访,因此,膜拜狼王掩不去刻意的痕迹。

我和她迟早会站到一起,她自信满满。

也确实沒错,那样的状况下,我除此别无选择。

只是,达簿干阿茹太过自信,并沒有料到我选择她,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而她,眼眸偶尔掠过丝丝密密的锋芒则将我当成了她的对手,我的顺从亦被她当成了屈服。

看着大檀一日日好起來,眼神里重新对达簿干阿茹充满了温和,达簿干阿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來。

无疑,达簿干阿茹是感激自己的,只是,这感激,也仅仅是纯粹的感激而已,因为我和她站在了一起,自然是相互利用而已,我平安了,她也重新赢取了大汗的信任,可谓皆大欢喜。

只是这里面,默契地谁也沒有提及乌洛。

自然,从达簿干阿茹膜拜狼王开始,她就让我明白,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乌洛的存在,甚至,她把乌洛当成是她的神來膜拜。

……

站在内室里,一切温暖如春,却是感觉如炙烤般浑身燥热不已,我轻轻推开雕花长窗,一阵冷风扑面而來,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放眼望去,天色阴沉,光秃秃的树枝上偶有枯败的黄叶倔强地立在枝头,随风飘摇中,到底是抵不过寒风的怒吼,不情愿地颤颤落在地上,随即被寒风一卷,打了几个旋便再也无踪影。

仰望苍穹,蓦地心感渺小,心底亦是渐生苍凉之意。

人生何其短暂,如这飘落枝头的枯叶,繁华一季后终是落地为泥,谁又曾记得盛夏时分装扮的大地一片绿意盎然的究竟是哪一片叶子呢?

脑海里霎时浮现昔日的母亲,在繁华如锦的宫内,团扇轻摇,望着寝宫檐下忙碌着筑窝的燕子,淡然道:“漫漫日子里,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怎么活还不是一辈子,活着人來人往,死了谁又还记得你呢?”

顿时茅塞顿开。

冷风早已吹散了身上的燥热,长久晾在冷风里,身上感到了些许的寒意,我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带上长窗,将腮边的一缕发丝拂向耳后,这才转过身來。

转身正对上身后的一双深眸。

冰释

乌洛离我不足丈许,负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或许是看外面看的时间太长,待回过头來看室内有些昏暗,眼睛一时有些发花,但是,转身的那一瞬间,我仍是清晰地看到了乌洛的漆黑的眼底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我胸口一窒,方才想好的话瞬间飞去了爪哇国,竟一个字也说不出來,看着他微有些苍白的脸庞,暗暗懊恼,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方才自己的话想必是刺伤他了。

转念一想到达簿干阿茹在我面前说起乌洛杀死哈斯克狼王的儿子救她出水火之中之时,那眉眼温柔所透出的款款深情,我的心里便是一阵刺痛,而那象征无尚力量的狼王居然放在达簿干阿茹的寝宫;我方才软下來的心里不免又隐隐强硬起來。

乌洛的脸庞依然年轻、依然刚毅,薄唇微抿间,又恢复了惯往的漠然,我虽是在看着他,却是茫然中百般纠结,心底的钝痛一波波蔓延开來,连带着喉间亦是酸涩莫名。

就这样怔怔对望着,谁也沒有开口。

良久沉默里,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我张张嘴,终是无言,垂眸落在雪白广袖之上,上好的绸缎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光亮却不刺眼。

余光里乌洛身形向前迈进几步,深雍靴已离自己近在咫尺。

我不能装作什么都未看见,抬眸,正对上乌洛漆黑的眼底,不辨喜怒。

我叹口气,抬手抚上乌洛宽阔的胸膛,手指在其鲛纹刺绣衣领上轻轻摩挲而过。

乌洛身子一震,并沒有回应。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衣领往上,直到触摸到他脖底下的肌肤时,他的喉结动了一下,我的手并沒有停下來,认真看着,依次向上,直到摸到他凸出的喉结,來回轻微摩挲之际,他这才有了反应。

他微低头,略显沙哑的声音里有着低沉的魅惑:“卿卿,……”

我的手及时向上,放在他的唇上:“不要说了,我,什么都知道……”

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來,大手握住我覆在他唇上的手指,渐渐向下,直到贴向他怦怦跳的胸膛,这才低低道:“你知道这里就好……”

……

可汗大檀的病渐次好了起來,满朝文武当是欢天喜地,而喜色尽显的莫过于大汗夫人达簿干阿茹。

对她而言,此番可谓有惊无险,自己的爱子车吉安仍在前方剿敌,全力追杀高昌新王,立功机会就在眼前。

而郁久闾松泰,虽是铁血铮铮,刚性男儿,仍是被三夫人留在王宫,借口则是大汗病榻在床,需要侍奉,松泰虽是不情愿,仍是孝心当先,遵旨留在大汗身边。

“这样的侍奉,远不如上阵杀敌來得痛快!”听到车吉安在前方屡建奇功,松泰苦闷之际,借酒烧愁发牢骚道。

三夫人之心,当是众人皆知,自古战场刀枪无眼,马革裹尸,青山埋忠骨者大有人在,自己只有一子,不愿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去前方打仗冒险,作为母亲倒是情有可原。

只是,无形中,相比较车吉安誓言铮铮愿意追随叔父乌洛上阵杀敌,松泰母子不免让人看轻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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