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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0)+番外

突然想起容香的话,让我们远走高飞,我打了个寒颤。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玉佩往身上一塞,转身迎上前。

韦伯母倚在门前,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半边。

目光呆滞地看着孩子:“灵儿啊!我的儿,你这又是托生了?”说着抱着襁褓埋头大哭。

哭声惊醒了熟睡的孩子,孩子也哇哇哭起来。

我赶紧将韦伯母扶到一边,一边哄孩子。

好容易哄住孩子,我起身:“姑姑,孩子没有奶水,我给他去买些奶来。”

韦伯母坐在一边只管流泪。

我出去找到一辆车,急急赶到王家。

告诉开门的老妪,我要收拾灵儿的遗物。

那老妪抬抬眼道:“少爷吩咐了,你要的东西明早给你全送去。”

我颓然回到家。

第二天,王家如约送来了灵儿的所有东西,一些衣物和陪嫁的首饰。除此,还有千两白银。韦伯母对着遗物又是一阵痛哭。

我只收下灵儿的东西,白银原封不动退回。

天气转冷,我要照顾孩子,做豆腐都由韦伯韦伯母做。自灵儿故去,老两口身体状况每日欲下。

一日清晨,我刚喂完孩子。只听豆腐房内传来呼喊声:“孩子他娘,你怎么了?”

我放下碗,急跑进去。却见韦伯母倒在豆腐磨前。

韦伯母醒来后就卧床不起,如一痴人,只嘴里念念“灵儿”。

韦伯一个人忙里忙外,身形迅速佝偻下去。

偶尔,蹲在墙角,呆呆地抽袋旱烟:“卿儿,对不住了。”每每说完便老泪纵横。

每天,我都要天不亮就起床,先帮韦伯做会豆腐,等韦伯挑豆腐出去,我再喂孩子,然后做饭,先喂韦伯母,再等韦伯回来。

孩子没有奶水,买来的羊奶牛奶又不适应,吃了吐,饿得直哭。每晚还要喂几遍。

一个月下来,孩子长大了点,粉嫩可爱,醒着的时候会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你。

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秋秋”,意思是生在秋天。

家破

一日,韦伯刚走,我正逗秋秋,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开门,我有些意外。

他站在门外,长身玉立,玄衣皂靴,甚是清俊。

我脸微一烫,闪身让开,道:“可又是过路来讨杯水?”

他微微一愣,接着眉眼弯弯:“好记性。”

我亦笑了。

“这些日子,你清瘦了不少。”他凝视我。

“是吗?”我脸一烫,压抑住心里的慌乱,垂眸道:“或许有些劳累而已”。

他微微一笑:“你脸怎么红了?”

“啊?”我条件反射般抚上脸颊:“这,哪有?!”

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我才知道上当了,只觉脸热热的烧得难受。

“我,我要喂孩子了。”我慌得直想往屋里钻。

回到屋里,孩子睡得正熟。我轻轻抱起,借以平静自己的急速心跳。

没想到他亦跟进来,凝神看了一下孩子:“像。”

“像什么?”我好奇地问。

“像他的父亲。”

我差点抱不稳手里的孩子,把孩子放下,回身问:“你说什么?”

他扬眉看我,无辜道:“不像她的母亲,自然就像她的父亲了。”

我啼笑皆非,这什么道理。

仔细一想他话里有话,看他样子,便不再问。于是:“是。此言不差。”

秋秋翻了翻身,我上前赶紧拍拍。

“你抱孩子的样子,倒像个娴熟的母亲。”

待秋秋忽忽大睡。我起身和他离开。

来到院子,他仰望天空:“快一年了。”

“什么?”我不解。

他看向我,深黑的眼眸有着淡淡的暖意:“认识你。”

我脸又是倏地一热。

“只是,你怎么从来不问我是谁。”他盯着我,淡淡笑道。

我望着他唇角的笑容,有些迷茫,是呀,他是谁,潜意识里似乎也没有想知道。只是知道有个他,而已。

我笑笑:“你是谁?”

他凝视我,我亦对视。

他笑意更深:“我姓梁,凉京人氏。世代走南闯北。”

“那就……见过梁公子。”我盈盈一拜。

他满眼都是笑意,抬手虚扶一把:“卿卿小姐请起。”

冬天难捱,韦伯母病入膏肓,韦伯亦是小病不断。快到年关的时候,王成宇居然上门,要带回秋秋。

王成宇傲然站在房中,说明来意后,韦伯当即恼怒,将扁担一扔。

“这孩子卿儿一人辛辛苦苦拉扯到现在,你说抱走就抱走,怎地出生后不闻不问?你还是当爹的样子?畜生!”说着一阵咳嗽不已。

我赶紧扶他坐下,对王成宇怒道:“王成宇,你和灵儿之前种种,现在灵儿已去,一切就此为止。何况你和灵儿有约在先。现在这般出尔反尔,是何为?”

王成宇嗤地一笑:“说什么笑话。这孩子是我王家的,我怎么不能要回。”

“谁说是王家的?!”我话一出口,自觉失言。

王成宇阴鹜的看向我:“你的意思这孩子不是我的,那是谁的?”

韦伯在一旁气得指着大门:“畜生,滚出去。”

王成宇逼近我,冷笑连连:“你说,是谁的?”

我一咬牙,冷然道:“王成宇,你自己已承诺过,这孩子早已不姓王,现在姓韦,当然不再是你王家的。”

王成宇仰天大笑,走近韦伯,放肆地说:“当初,我看灵儿,乃是十分喜欢她。却不想,她竟是不守妇道,如今这孩子再不留给我,当真是对不起我了。”

韦伯一听,气得浑身颤抖:“灵儿尸骨未寒,你这畜生就在此胡言乱语。要不是当初瞎眼错看你,灵儿怎会如此下场。可怜灵儿这孩子……”韦伯咳嗽阵阵。

王成宇冷笑连连:“你也太高看自己的女儿了。你问问她的姐姐,你的好女儿是不是我如我所说。”

我怒不可遏,厉声道:“王成宇,你难道害人还不够!灵儿有千错万错,只是错在一时,而你,却错待了她一世。你所作所为,天理不容。如今灵儿只留下这个孩子,你难道要赶尽杀绝?”

王成宇毫不避让:“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的血脉你说什么赶尽杀绝?!”

韦伯竭尽力气站起来,韦伯两眼通红,额上青筋跳起,颤声问我:“卿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赶紧扶住他:“姑父,你先坐下。我去去就来。”

转头对王成宇说:“看孩子请随我来。”

我出得门外,王成宇哼了一声,紧跟而上。

来到厢房,我冷冷道:“人都有七情六欲,灵儿失身,你怎知就是她心中有别人?你却记恨至此,折磨她,现在你满意了?!她父母年事已高,尚且不知情,你就不能心存仁慈?”

王成宇大怒:“此话休提,今天我只要孩子。”

门外传来韦伯苍老的声音:“卿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我不语,韦伯连连跺脚:“作孽,这真是作孽呀!”韦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来人啊!救人啊!”我慌乱中大喊,几个邻人赶了过来,七手八脚将韦伯抬到炕上。

王成宇鼻子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韦伯这一晕过去再没有醒来。

左邻右舍帮忙葬了韦伯。

韦伯母痴痴如傻人般,只会躺在床上,一个劲念叨:“灵儿,灵儿”连我是谁亦不认得。

韦伯去后一个月,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早上,韦伯母也油尽灯枯,死时都没有闭上眼睛。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着初来时一家人欢欢喜喜过日子,虽清贫却也乐融融。如今,转眼间家破人亡。

自那日后,我日日提心吊胆,王成宇却如人间蒸发样,没有再来要过孩子。

秋秋太小,我又无任何经验,亏得近邻帮忙照顾一下,免不了感叹。

数月下来,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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