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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81)+番外

无疑,当时的大檀是最不被看好的王位继承人。

彼时的乌洛最是年幼,但以拓桑为首的众臣更看好乌洛。

奈何可庭大汗于病榻之上,已无力左右政事。

大檀的母亲近前侍驾,自然在可庭大汗那里日日吹着枕边风,定要可庭将自己的儿子大檀扶上汗位。

猜疑 2

可庭大汗弥留之际,留下一纸昭书。

奈何当日只有大檀母亲近前侍奉,众臣赶到之际,可庭大汗已驾鹤西游。

大檀母亲向众人出示的昭书明示由大檀接替可汗位。

以拓桑为首的众臣不服,声言昭书有假。

眼看宫廷因为王位继承人要起纷争,乌洛挺身而出,言对王位无意。

拓桑遗憾之余不免感叹,乌洛,乃真大丈夫也。

大檀继位后,对这位识大体的同父异母的兄弟甚是感激。

若是当时乌洛与大檀争夺王位,势必又是一场流血纷争;

这对于本已动荡不安的柔然内部无异于雪上加霜。

无疑,乌洛虽是沒有争夺王位,却是赢得了人心。

大檀并沒有忘记这位弟弟,给了乌洛最好的待遇。

而拓桑,虽是对大檀的柔弱不满,但是,大檀总算是能纳采众言,加上乌洛的鼎力相助,柔然到底是不负众望,迅速发展起來。

而柔然的日渐强盛,自然离不开这位德高望重的乌洛的叔父郁久闾拓桑,而乌洛此生最敬重的亦莫过于这位呕心沥血,为了柔然的基业戎马一生的叔父。

前段时间乌洛频繁來往于王宫与王府。

自己亦听说这位柔然的老臣病重,自己小产亦无暇顾及,只让农吉等人备份厚礼,送与这位德高望重的柔然老臣。

想不到时隔如今竟是这样的噩耗。

心里震动之际,我抬头淡扫过负手站在咫尺的乌洛,凛冽的脸庞,浓眉微蹙,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透着显而易见的疲倦。

见我看他,他亦凝眸于我,心下顿时一软。

“你有些瘦了……”

同样的话语自他与我的口中同时脱口而出。

我愕然望着他,乌洛亦是一愣,随即唇角一翘,褐色的深眸溢出别样的暖意。

他上前一步,与我已是近乎贴面而立。

我脸颊耳后有些发烫,窘迫地瞄瞄周围,侍女们早已知趣地退到远处。

乌洛低下头,双手抽出我缩在广袖里的手并紧紧握住,恳切道:“还是打算对我不闻不问么!”

我顿时愣住,随即一想亦是释然,连侍女都能看出我刻意冷落他,他又怎会不知。

想起之前种种,心底顿时泛酸,如同生吞了个苦李般晦涩,自小产一个多月以來蓄积的心酸、失望、愤恨,连同数不清的感觉掺杂在一起,到底是心绪难平,自己险些承受不住。

我垂眸,望着被山风吹拂的衣袂翩然,心底渐渐被淡淡的凉意弥漫。

原來,乌洛此番上山,竟不是來向我认错甚至是对我失去孩子做出一个解释,恳切的话语在我听來竟成了质问。

我淡漠一笑,抽出被握住的双手,重新缩回广袖里,这才抬眸定定望向乌洛:“王爷此话差矣,臣妾何时敢对王爷不敬!”

乌洛原本温和的笑意渐渐凝住,他眉头微皱,半晌长叹一声:“连你,亦不信本王!”

我愕然窒住,怔怔后退几步,只觉胸腔中充斥着一股力量在狠命撞击着我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那种噬骨剥心般的疼痛瞬间传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手脚颤抖,几欲站立不稳。

我勉强扶住后面的亭台的石柱,极力稳定住身形,冷冷道:“王爷说臣妾不信王爷,好,那臣妾敢问王爷,臣妾与王爷相识数载,王爷可曾相信臣妾过么!”

乌洛负手站在那里,拧着眉头望向我:“本王当然相信王妃!”

我望着乌洛渐渐发白的脸庞,心里油然而生一阵快意,我“嗤”的一笑:“如此说來,臣妾倒是谢谢王爷;真是臣妾想问,王爷为何说臣妾不信王爷呢?”

乌洛脸上愧色尽显:“自然是……王妃遇袭,自然是本王未尽到…..”

“哈哈哈……”听到乌洛如此说,我却是仿如听了笑话般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王妃……”余光里,乌洛眉目隐忧,上前一步要扶我。

我广袖拂开乌洛的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來。

心底已是霜冷一片,我冷冷道:“事到如今,臣妾亦才知晓,原來在王爷的眼中,臣妾与孩儿,只不过如此而已!”

乌洛当下惊痛,身形微晃:“王妃,!”

我款款下拜:“山里风大,王爷如无要事,还是请回吧!”

说完起身,不顾乌洛脸色瞬间苍白,决然而去。

一路上,我匆匆而返,跌跌撞撞跑进住的偏殿,一头扎在榻上,周身再也无一丝气力。

乌洛事先并沒有知会任何人,而是一个人只带随从上山來到寺里,想必是有话要与自己说。

自己小产后对乌洛不闻不问,甚至对乌洛的抵触,亦并非像乌洛所言是他未尽到保护的责任;乌洛对这个孩子的珍视程度并不亚于自己,失去孩子,他所受的痛苦亦并不少于自己。

每每看到坐在自己榻前疲惫不堪的乌洛在怔怔出神,自己亦是心酸不已。

只是自己却不明白,为何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有,乌洛却是对纳彩珠未置一词,甚至,纳彩珠的腰牌在刺客身上被发现后,乌洛虽是遵循王宫的指示仅仅是将其关起來,并未有任何的行动。

听到榻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我一震,冷声道:“出去,本宫要静静!”

少顷,便听到乌洛暗哑声:“王妃,此番是本王对你不住,只是,本王,不能因此……滥杀无辜……”

最后一句话在我听來简直是晴天霹雳,直震得我肝胆俱颤。

我缓缓从榻上坐起來,用全身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站起來:“王爷此话何意,滥杀无辜,臣妾怎么就听不明白,王爷杀谁了!”

乌洛眼底漆黑:“此事,说來蹊跷,依王妃的聪明,并不会沒有觉察;对王妃及孩儿下手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王爷,可否说说,到底还有谁会对臣妾不满!”我冷然道。

乌洛面有难色,看向我,终是长叹一声:“本王知道王妃对纳彩珠之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纳彩珠有今天,亦是罪有应得,只是这次……”

猜疑 3

“王爷,此话可是说反了!”我冷然打断乌洛,凝眸于他褐色的深眸,嗤笑道:“臣妾何曾敢去对国师的女儿耿耿于怀,左右不过是自己命大,几番死里逃生,臣妾感激上天还來不及,怎么会有那闲功夫对纳彩珠夫人耿耿于怀,只是……”我望着乌洛越來越难看的脸色,边摇头边后退,银牙几要咬碎:“只是,王爷所言,不愿滥杀无辜,那么臣妾倒是想问问,臣妾的孩儿难道就不无辜么,!”

模糊的泪光里,乌洛负手站在那里,脸上悲悯神色一闪而过。

我再也无法控制,双手掩面,呜咽连连。

“王妃……”良久之后,乌洛涩然开口:“孩子,已经沒有了……你要养好身体,以后我们还会……”

我停下抽泣,抬头,似从未认识乌洛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才道:“王爷,臣妾怎么就不明白,沒有了孩子,王爷难道不悲伤么!”

乌洛眉间紧蹙,刚要分辩,门外传來随从的催促声:“王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乌洛欲言又止,终是道:“本王这次來,是要告诉王妃,!”

“不要说了!”我冷冷打断乌洛的话,背过身去,看向偏殿外苍松翠柏青翠欲滴,心如死灰:“王爷政务繁忙,以后若无要事,就不要上山來了,臣妾为孩儿祈祷,心还是静些为好!”

许久,看着枝头的鸟儿一拨拨落下,又一拨拨飞离,身后传來怯怯的声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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