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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50)+番外

接下來的几天的事情倒是印证了史婕妤的话。

皇后很快知道了吕昭仪私下來到棠梨宫,还给长公主送上不菲的厚礼,顿时怒形于色,接连几日称病不见上门去拜访的吕昭仪。

吕昭仪开始不明所以,后來知道皇后为何将其拒之门外,当下亦是惶恐不安,原本左思右想为自己晋升妃位加个砝码,才去求见长公主,这下居然弄巧成拙。

皇后身边的宫人私下亦來棠梨宫禀报。

吕昭仪多次求见皇后无果,亦是个心高气傲的,便不再上门。

皇后断然道吕昭仪胆大妄为,不守嫔妃本分,一个小小的昭仪,一袭绯红色衣衫端的竟是贵妃的架子。

“这吕昭仪,自不量力,不光觊觎妃位,就连臣妾的宝座,怕是亦在其思量之中……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皇后在慈宁宫里恰与去探望太后的梁文敬相遇,禁不住幽怨道。

太后亦看着我托人送去的吕昭仪送与棠梨宫的千年人参,禁不住叹道:“司空吕次行只这一女,哀家见其聪明伶俐,抚得一手好琴,这才允其进宫,这孩子,原是个看着懂事的,怎么这会倒犯起糊涂劲了!”

依我对梁文敬的了解,皇后的话梁文敬或许不会听,而太后的话到这份上,梁文敬不能不往心里去。

梁文敬再次來到棠梨宫的时候,我正在抚琴,一曲在指下荡漾开來,我亦是乐在其中。

自我病后,我亦很少碰琴。

如今,梁文敬见我抚琴兴致正浓,原本眉间思虑沉沉,亦舒展了不少。

站在我的面前,微阖眸听完,语气温和如三月春风:“朕记得与你相见之时!”亦正是这曲,,想來亦是缘分!”

我心里一窒,恍然记起塞外那皎皎银辉之下,那手执玉箫,长身玉立的锦袍儒雅男子,璎珞玉带,面容英挺……月华澹澹,更衬得他眉目英挺,盖世脱俗。

心底顿时柔柔的,犹如湖面无波,垂柳微拂过后,涟漪圈圈荡漾开來,指下一错,琴声戛然而止:“那时,只以为是偶遇,从來不曾想到竟会有今天……”

我起身,广袖低垂,望着梁文敬定定道。

梁文敬凝眸于我,漆黑的眼底不辨喜怒,良久,薄唇微启,语调淡然:“既然当初选择跟了朕,为何还发此慨叹!”

我顿时惊住,愕然抬眸,对上梁文敬略显凛冽的脸庞,心底不可遏制地怦怦如擂鼓般跳起來。

梁文敬这一句,不啻于当场扇了我一个耳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底瞬间如被无数钢针扎过般,又在油锅上烹过,疼痛直叫人站立不稳。

我看着梁文敬的脸,感觉有些朦胧,突然间有些看不甚清楚。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恍惚中,梁文敬走上前,伸手握住我冰凉的手,再抬手抚过我大约苍白如雪的面庞,半晌才低低道:“你是朕的皇妹,亦是朕的妻子,你无论做什么?朕都会觉得,你是为朕好……”

这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直炸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将我的七魂六魄几欲震到太虚之外。

我顿时浑身冷汗涔涔,惊骇莫名之下,挣脱梁文敬的手,连退数步,几欲歇斯底里:“不,不!”

梁文敬并沒有就此罢手,上前紧紧拥住几欲要昏乱的我,一边吻着我:“看着朕,,朕的长公主如此聪明,自然知道朕的意思……你做什么?朕都容你……朕不说,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

是夜,我与梁文敬相对饮酒直至酩酊大醉。

醉意朦胧间我牵着梁文敬的手,与其共同携手走向床榻。

“皇兄,你与我,今日便双宿双飞……”我腻在梁文敬怀里,竭力睁开昏花的眼眸,一边打着酒嗝,懒懒地喃喃道。

梁文敬漆黑的眼底浓浓的暖意似要化开。

芙蓉帐里剪影双重,烛火“毕剥”一下,渐渐熄灭……

日光穿过榻前的珍珠帘子,晃得刺眼,我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懒懒睡过去。

昨日的宿醉头极是疼痛,却了无睡意,只是不愿睁开眼睛面对眼前的人。

他昨日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既然选择跟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开的。

自己自入宫到现在,自始至终,梁文敬从未对自己的行为说过什么?一切都由着自己,原來只是装作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俱在他的掌握中,根本从未逃开过他的眼睛。

身上顿时泛起了淡淡的凉意,他从來不提兰贵妃为何而死,从來不提皇后在他面前所说的所有与我有关的疑惑,甚至连我的眼睛已好,而自己借口眼疾未好连太后那的拜见亦省了这样的话亦从來不提……

难道真如他所言,自己无论“做什么?朕都容你”。

细想之下,身上凉意愈來愈深,我抬手去摸身后的被衾想盖得严实一些。

早已有温暖的手覆上,轻轻抚摸着我裸露在外的肩头,柔声道:“醒了,昨夜歇息地可好!”

想起昨夜的浓情,我脸上阵阵发烫, 闭着眼睛不自然道:“唔……还好!”

耳边响起梁文敬低低的笑声:“想必是乏了吧……朕倒是从未见过长公主原來亦是如此风情……”

这种本应在夫妻间讲的私房话如今在自己听來却并不舒服。

我睁开眼,将被衾向上拉了一下,遮住肩头,这才淡淡道:“皇兄,可是喜欢!”

梁文敬并未言语。

沉默了一会,我忍不住翻过身,梁文敬正看着我,若有所思。

与饮醉酒时恣意不同,此时两个人**相对,我还是有些许的难堪,脸隐隐有些发烫,微垂眸看向被衾上的并蒂莲纹。

梁文敬起身,将玉枕靠在身后,半倚在那里,余光里,他凝眸于我,低声道:“你为先皇守孝已快三年,远嫁柔然已是近在眼前……你可有改变心意!”

听到他提起远嫁柔然,我心里一时窒住,一句“你可有改变心意”明明是在试探自己,但是此情此景,竟让自己听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留恋和苍凉。

我突觉眼睛有些许酸涩,胸中亦莫名伤感起來,许久,才攒起点力气,竭力压下喉中的哽咽。

“皇兄,一切皆是天命……”

嫔妃遴选的日子终于來到,在内侍太监尖细的声音里,冯婕妤冯思瑶一身绯红色的贵妃妆容三叩九拜后,从我的手里接过贵妃金册,成为大梁皇帝梁文敬的第三位在册贵妃瑶贵妃。

方婕妤因抚养皇子有功,亦晋升为方昭仪。

晋封典礼盛大而隆重,后宫里接连庆典三天。

吕昭仪先前绯红色衣衫拜访长公主,落人话柄,一时传为笑谈。

落尽

长公主的大婚临近,兼之和亲乃两国邦交大事,宫里自是不敢怠慢。

元月刚过,内务府便忙忙碌碌操持长公主的大婚。

事无巨细,什么都要过问棠梨宫,惟恐长公主不满意。

时间一长,我亦是觉繁琐,便叮嘱内务府一切从简。

内务府的李公公自是不敢做主,唯唯诺诺答应着,照样该操办的一样也不少,仍是免不了每日到棠梨宫问长问短,见我不耐,便问喜儿。

如今谁都知道喜儿乃棠梨宫长公主眼前的红人,对长公主忠心耿耿,一时内务府拿不稳的事皆问喜儿,喜儿做不了主的再由喜儿传达给我。

如此一來,亦是省了我不少的事,我亦懒得过问。

宫内除了一片喜气洋洋操作长公主的婚事,再就是莫过于太后的病情。

自进入腊月,太后的病就一再恶化,进入元月的时候,竟是卧床不起。

我自是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头一天晚上便吩咐喜儿第二天早些起來,做些易消食的点心,我洗漱完,用膳完毕,便由喜儿前头带路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自己有大半年的时间沒有來过了。

进得慈宁宫,一股浓重的药味呛得我差点咳嗽出來,我屏住呼吸,好一会才适应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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