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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27)+番外

先前在菏昭仪那里因对皇后身边的小酉子之事闭口不提,已是大罪;后因菏昭仪诞下龙子之日受牵连,皆在我的庇护下才得以免除刑罚,自是感激不已。

宫里的宫女许多是家境凄惨的或是家里有变故的,寻常人家谁愿将孩子送入宫中为奴,若是家里还指望着孩子在宫中当值的那点微乎其微的例银,可见家庭之窘迫了。

喜儿便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家里的父母病痛,早已无法劳作,喜儿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尚年幼,单靠喜儿每月的那点不足一两的例银,无异于杯水车薪。

而长公主每月的例银是纹银一百五十两,亦是相当于朝中一品大臣的月俸,我便嘱咐烟翠每月从内务府领的银子中拨出五两给喜儿。

喜儿自是感激不尽。

“棠梨宫的每个人都沾有公主的福气,受公主的恩泽,奴婢此生必追随公主!”喜儿跪下郑重道。

我眼眶一热,俯身伸手扶起她。

“你的忠心,本宫心里自是清楚,但凡以后本宫在,绝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喜儿抬头定定望向我,眼里已有了一片晶莹。

情深 1

乌洛已來了五天,自那日家宴后再沒见到他,亦无他的消息。

梁文敬自从乌洛來后,亦是十分繁忙,除了上朝,便是在御书房度过。

我在宫中照顾两个孩子,闲时便做好清热解暑的粥让喜儿给梁文敬送去。

这日,我正在宫中摇篮旁逗弄着两个讨人喜的孩子,看喜儿回來了,便随问道:“皇兄喝粥了吗?”

喜儿眉间焦虑,小声道:“公主,随公公说皇上生病了!”

我一惊,慌忙起身:“怎么回事!”

喜儿期期艾艾道:“随公公还说皇上不让公主知道,,皇上前日在御书房看奏折,累得半夜睡着了,就着凉了!”

我一听又急又气:“御书房的人怎么当差的,皇兄睡着了也不去叫醒他,或者盖件衣服亦是好的啊!皇兄日夜操劳,怎么能让皇兄……”

我嘱咐奶娘们好生看孩子,便径自去了御书房。

连喜儿在后面喊什么也沒听见。

來到御房大门紧闭,随公公手执拂尘站在门外,警惕地看着四周。

见我过來,远远弓腰陪笑道:“长公主來了,奴才给长公主请安了!”话说着,身子却并未离开御书房的大门半步。

我点点头,心下掠过淡淡的疑惑:“皇兄在里面吗?”

随公公垂首恭敬道:“皇上正在里面与柔然王子及朝内大臣议事,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

“哦!”我心下了然,必是重大的事情,于是转身欲走,想了想,问道:“皇兄身体可有不舒服!”

随公公眼神闪烁,慌忙躬身道:“回长公主,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我忽然脾气就上來了,冷然道:“随公公在皇兄身边当差如此多年,怎会如此不小心!”

随公公顿时身子矮下去半截,额上汗出如浆:“长公主,不是奴才不当心,实在是……”

随公公小心望望屋内,毫无动静,这才苦着脸道出个中缘由。

梁文敬自家宴后,再无踏进棠梨宫,一是确实朝政繁忙,二呢?随公公沒有说,我亦猜到个大概,大约是顾及乌洛在此。

梁文敬与自己表面的兄妹,私下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不知道宫里会有多少对长公主的猜忌,只是宫里人个个都是人精,碍着梁文敬,即使是内心有疑惑,面上却是万万不敢显出來。

就比如眼前的随公公,一边觑着我的脸色一边小心道:“皇上这几日忙于国事,虽是对长公主记挂,却是嘱咐奴才不要告诉长公主,说长公主跟前两个孩子就已让长公主操心的了,再者,奴才听皇上说,柔然王子來一趟不易,马上要回去了,,想必皇上亦是为长公主操心婚事,忙起來的时候亦不让奴才打扰……”

我心下苦涩,放缓了声音,淡淡道:“皇兄身体要紧,等皇兄忙完,本宫再來看望皇兄吧!”

刚走出不远,就听到身后御书房的门打开,传來随公公高亢的声音:“摆驾御花园,!”

御花园正是我走的方向,我心里一急,加快脚步准备走旁边的小道绕回宫中。

就听得后面传來梁文敬的声音:“咦,那不是长公主吗?”

我装作未闻,后面的喜儿倒是迟疑道:“公主,皇上在叫公主呢?”

我只得停下,踌躇转身的功夫,梁文敬已和一行人到了跟前。

我只得对着眼前的明黄恭敬下拜:“臣妹拜见皇兄!”

起身,这才看见梁文敬及身边的人。

乌洛站在梁文敬的左边,比肩而立,一身簇新的柔然锦袍装扮更显得乌洛英挺霸气。

我心下暗赞一声,随即端端行礼,垂眸淡然道:“王爷!”

乌洛虚扶一把,声音温和:“长公主不必多礼!”

我抬头的瞬间,乌洛的深眸里飘过一丝意味深长。

我心下一慌,避开乌洛的眼神,对着梁文敬淡淡道:“臣妹听闻皇兄受凉了,特來看看皇兄,不想皇兄政务繁忙……”

梁文敬眼眸深邃,抬手挡嘴咳嗽了一声,柔和的声音透着些许的疲惫道:“朕的病不碍事!”

然后微笑着转向乌洛:“王爷难得來到大梁皇宫,今日朕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了,由长公主陪王爷在御花园走走,赏赏花……”

乌洛含笑谢过梁文敬,梁文敬随后率领一干朝臣离去。

御花园里只剩我与乌洛。

我怔怔看着那抹明黄越走越远,渐渐隐入御花园,这才略微平静下狂乱的心跳,看向身边的乌洛。

实在不能想到此番还能单独跟乌洛站在一起。

原以为依着梁文敬的性子,以国事为重,断然不会让乌洛再见到自己,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如此爽快。

我低头暗忖着,倒是沒有注意到身边乌洛意味深长的眼神。

待梁文敬走远,我抬眼看向身边的乌洛的时候,乌洛正微眯的眼眸子一直在打量我。

“想知道你的皇兄为何允许你与本王单独在一起!”乌洛先开口了,淡淡的话语里有着有着不易觉察的嘲讽。

我惊讶于乌洛看人心思如此透彻,还是辩解道:“今日只是巧了而已!”

乌洛无声一笑,上前一步,离我不足两尺处:“本王日夜思念的长公主竟然以为与本王呆在一起只是‘巧了而已’!”

面对乌洛如此直白的话语,在塞外的时候虽然已是习惯,且不论是不是“巧了”,单论现在是在大梁的皇宫,我与他之前的过往怎能轻易示人。

我脸上一热,见周围并无旁人,遂垂眸低低道:“王爷,还是由本宫带你在御花园里看一下……”

说完我挽好臂纱,自顾自往前走。

乌洛亦与我并肩走着。

我不说话,他亦不再开口。

余光里,他偶尔瞥我几眼,刚刚平静下來的心顿时又剧烈跳起來。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青台石阶走起來格外漫长,每走一步,都恍如踏在自己的心上,天知道,若是如此走下去,何时是个头。

來到清浅池,满池子的金翅鲤鱼游來游去,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我停住,心里百转千回,不禁重重叹气,该來的总是要來,自己终是欠了乌洛一个解释。

忍不住停步抬眸,鼓起勇气开口,却是艰涩无比:“王爷,!”

乌洛沒有应声,只静静看着我,碧玺金冠上那象征至高权力的翎羽,被微风一吹,鲜艳夺目,愈发显得锦袍下的男人凛冽冷硬。

我垂眸,再抬眸,低低道:“王爷,我……你,恨我吗?”

“为什么?”乌洛凝眸看我,语声淡淡。

我沒有料到乌洛会如此回答,原以为他会说“是”或者“不是”,或者迂回表达,沒想到是如此问。

一时窒住,不知该怎么回答,良久,他眸子里的神色一分一分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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