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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14)+番外

我听到锦屏外传來她的声音,嘱咐喜儿将食盒里的汤盛出一些。

我吩咐道:“眉才人进來吧!”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眉才人已來到榻前,见到我,福身一拜,口称“见过长公主!”

我示意喜儿给其看座。

眉才人谢过后便在榻前坐了下來。

我打量着她,寻常的双环髻,饰以简单的珠钗,一身素色的衣衫,略有些旧,恍惚想起初次见到她,从皇后身边如一只蝴蝶般飞出來,声音若黄鹂夸奖长公主天姿国色;之后却在御花园里旁若无人诋毁长公主來历不明,狐媚皇上;再后來便是眼前的光景,不复有先前的傲气,多了几分颓废和厌倦,身姿亦不再堪称飞燕,虽是轻盈,却少了几分灵气……

沉思间,眉才人坐在凳子上亦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许的惶惑。

我淡淡一笑:“眉才人,本宫叫你來,无他,只是想话话家常而已!”

说话间,喜儿已从外间端上茶水,分别放下后悄然退出。

“眉才人,这是本宫第一场雪的时候采下留存下來的雪水,蒸煮后泡的江南新茶,你尝尝味道如何!”

眉才人端起茶盏,闻了一下,小心喝了一点,眼睛一亮,不禁赞叹道:“长公主真乃有心之人,此茶味道确实香,臣妾还是第一次喝如此的好茶!”

我亦起身将茶盏捧在手里,饮了一口,这才徐徐道:“眉才人若是喜欢,可以天天到本宫这里喝,就不必半夜翻墙进來了,那样岂不是累人!”

眉才人大惊失色,手一颤,原本要送到嘴边的茶盏瞬间倾斜,热水倒在她的手上,烫得她惊呼一声,慌忙将茶盏扶正,放在一边的桌上,热热的水早已流到她的裙裾上,瞬间污了大片,又慌忙起身用锦帕上下去擦拭,瞬间又觉得不妥,急忙又停下手里的动作,重新坐下,面色通红,尴尬至极,道“臣妾失仪”。

我冷眼看着她的狼狈相,待她重新坐好,缓缓开口道:“眉才人方才怎如此不小心,可有烫着!”

眉才人紧咬下唇,起身低声道:“臣妾失仪,这就告退!”

“眉才人稍安毋躁,既然來此,何不听本宫说完!”我望着她裙上的茶污,淡淡道:“眉才人仅仅是茶水烫了一下手而已,比起本宫梦魇所受的惊吓程度,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眉才人看着我,脸色变幻后,瞬间恢复了常态,亦淡然道:“臣妾听不懂长公主在说什么?”

“哦,呵呵!”我将茶盏轻轻放下,凝眸于她:“眉才人冰雪聪明,怎会听不懂本宫的话,无妨,眉才人听不懂本宫的话,但应该听得懂什么是‘幽魂香’吧!”

“幽魂香!”眉才人眼中惊讶神色闪过,咬牙道:“臣妾知道长公主梦魇是真,但是臣妾确实不知何为‘幽魂香’!”话虽如此,眉才人握住锦帕的手还是有了轻微的抖动。

东窗 1

我心下明了,便不再绕弯子,望着眉才人微微变白的脸,淡然道:“今儿本宫叫你來,自是有把握,如今这亦无旁人,眉才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望着她渐渐发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继续道:“本宫做事喜欢直來直去,今日唤眉才人來,自是想知道西车族的后裔用‘幽魂香’将本宫迷住,假扮死去的良美人,在本宫的榻前喊冤,是为什么?”

眉才人听到此,眼睛遽然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一下坐在凳子上,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來。

我只管端起旁边的茶盏,慢悠悠喝着茶,一边觑了她一眼,不忘加一句:“眉才人,如今皇兄还不知晓此事是眉才人所为,本宫亦只给眉才人一次机会,若是皇兄知晓了宫中如此的蛊香乃是眉才人所带來……”

眉才人额上已是冷汗涔涔,看向我的双眼发直,喃喃道:“长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我惊讶于眉才人的反应,原本想到霍太医应该早已将实情告知她,她无非是大方承认或是矢口否认而已。

我不动声色,看着她颓然低下头,等她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层灰败:“臣妾,臣妾,其实……只是替良美人抱不平而已!”

我冷笑道:“在梅林的时候,众说纷纭,亦不是沒人替良美人抱不平;只是别人体现在嘴上,而眉才人,替人抱不平的方法倒真是别具匠心!”

眉才人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搅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幽幽道:“臣妾,知道长公主受惊了!”

我冷哼一声:“岂止是受惊了,若不是本宫的‘云峰’短剑,本宫还以为宫里闹鬼了呢?”

眉才人遽然抬头,睁大双眸,连连摆手,惊慌道:“臣妾只是,只是想让长公主知晓良美人确实是冤死的!”

“是么,!”我瞄了她一眼:“眉才人既然知道‘幽魂香’,亦必是知道此蛊香的厉害,眉才人只是想替良美人申冤,可曾想过若是本宫真的中了蛊香的毒,该如何是好!”

眉才人脸色煞白,急急辩解道:“臣妾绝对无此意,长公主明鉴,臣妾只是用了一点,如迷香一般,让长公主好好睡一觉,醒來只以为是梦境,良美人來喊冤而已,!”说到最后,双腿一软,竟跪了下去:“臣妾发誓,真的并无害长公主的意思,还请长公主宽恕……”

我盯着眉才人,此时的她,双手撑着地上,低头间肩膀耸动,我心一软,淡淡道:“你且起來,,你既然说是良美人是冤死的,亦敢深更半夜潜入本宫的房间,想是知道实情了,可否和本宫说一下!”

眉才人仍是跪在那里,良久无言语。

我心下纳罕,便耐着性子再问了一句,眉才人仍是肩膀耸动,似在抽泣,却并无答话。

我不想等下去,明知眉才人或许有隐情,还是生硬道:“看來眉才人确实有不能说的秘密,如此,还是请皇兄來决断吧!”

我广袖一甩,道:“本宫乏了,眉才人请回吧!”

眉才人这才抬起头,眼睛里已蓄满泪,声音哽咽:“长公主,可否听臣妾讲个故事!”

我不想听所谓的故事,可是看到眉才人如此的模样。虽然还是余怒未消,总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沒想到眉才人竟与良美人竟有如此的交情。

眉才人,还是眉妃的时候,深得梁文敬的赞赏,自怀上龙胎上更是荣宠之至,一面是因为眉才人的父亲在抗击柔然中为国捐躯,另一方面确实眉才人有其吸引梁文敬的地方。

眉才人的龙胎让多少嫔妃眼热不已,眉才人更是母凭“胎”贵,加上巧言令色,深得太后宠爱。

我想起眉才人在御花园言我是“狐媚子”的时候的不屑,太后只是懒懒打断她,并无责罚之意,想來当时确实是太后眼前的红人。

我看向跪在眼前的眉才人,今非昔比,太后的红人也沦落到了最末等的妃嫔。

我静静听她说下去。

“臣妾怀胎八个月的时候,突然觉得腹中孩儿不似之前活泼,便急传太医,太医赶來诊脉后不久,臣妾的孩儿便在肚子里沒了动静……”眉才人说到这里,两眼呆滞,一下坐在地上,忍不住双手捂脸哭泣起來,好久才抽咽道:“长公主,臣妾无能,沒能保住皇上的孩儿……臣妾不甘心哪,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了,打胎的时候,臣妾的胎却死活下不來,臣妾差点命丧黄泉!”她抬起头,哀哀看向我:“长公主,臣妾之前有皇上的恩宠,不知人心不古是如何一回事,等臣妾在病榻上死去活來的时候,大家虽來看望,可是?臣妾却觉得那关心里并不是真的同情臣妾,臣妾与良美人并无私下交好,却是良美人遣人偷偷送來了祖传的南珠为药引,臣妾才捡了一条命回來……”

眉才人潸然泪下。

我心里却是一震,原來如此,彼时的眉妃虽是荣宠,却丧子又险些丧命,良美人肯奉上祖传的南珠,未必不是沒有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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