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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0)+番外

凝神一听,当是那,一曲让伯牙幸得知音子期。

我心神一安,原来还有旁人。虽然不知隔的多远,至少不那么害怕了。

我定定神,扬声问:“阁下清音,在此谢过。”

那箫音戛然而止。

好生奇怪,顾不得多想,拔脚就往回返。

刚挪出不过几丈远,后面居然响起了了清亮的声音:“小姐,敢问是在寻人?”

我吃了一吓,停下脚步,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却不敢马上回头。刚才自己经过的地方,目光所及,似乎并无可藏身之处,这,是人是鬼?

只是略一定神,冷冷问道:“公子,何以见得?”

沉默。正当我不耐之际,随风又传来他疑惑又似歉意的声音。

“若是没有,那在下多问了。”

他必知情,想到此,我霍然转身。

离我不到百步,锦袍之下,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长身而立,广袖随夜风翩然而起,他竟是背对我。

我心下好笑,一想,对方此举亦是注意礼节,总比肆无忌惮当面打量好过一些。

“公子如若看见舍妹,望告知。小女子感激不尽。”本想作揖,想来他也看不到,便也作罢。

“她随一少年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我差点站立不住。

我骇然吃惊,顾不得男女之别,疾步上前,离他几步远站定,我声音几乎变调:“麻烦你再说清楚点。谁跟谁走了?”

他轻笑出声:“一个姑娘,着绿衣的姑娘,在那里。”他向右一侧身,指向离这几百步的柴垛。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我心里一沉,难道适才经过那里她就不见了,而我,居然就毫无察觉,自顾自往前走了许久?

“被一个少年从背后捂住嘴,拖往柴垛后面。”

啊?!难道灵儿,遭遇不测了?!我再也支撑不住,几乎要跌坐下来。

“而她,似乎是认识那少年,便跟他走了。”

刚才险些坐地上,现在突然峰回路转,难道是那周兴?

“这,这,……”我喃喃自语,心里一团乱麻,一边后悔只顾自己想心事,忘了灵儿。

万一灵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韦伯交待?只觉遍体生凉,头嗡嗡响个不停。

眼前一暗,只觉昏黑中面前广袖一翻,伸过一物。我昏花中勉力扶住,定睛一看,却是一支通体晶莹的玉萧。

“不必担心,那姑娘似乎也不想让你知道,或许一会就回来了。”

我头脑纷乱,这话让我更是不爽快,你在暗处倒瞧的一清二楚,怎么见人被劫持了也不吱声?

他刚才说的,从头到尾,好像一直都在,那我和灵儿岂不是一举一动皆已入此人眼里。

我有些恼怒,抬起扶住玉箫的手,努力站直,定定看向他。

见我拂开萧,他亦挑眉看我。

璎珞冠带,眉若刀裁,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尤其那双眼眸,漆黑若深潭。

见我打量他,他微翘嘴角:“盛传北方民风开放,今日一见,果是与中原不同。”

我知他所言我毫不忌惮打量他之事。耳根一烫,微一福身,转身便走。

耳后传来轻微的笑声。

我跟着脸上也烧了起来。

一边担心着灵儿,一边思绪如乱麻,眼睛茫然看向四周,希望真像那人所说真的是跟着周兴走了。如是那样,想必周兴不会对灵儿如何。

正胡思乱想间。

迎面传来一声“姐姐!”,一个人一边跑来一边抹眼睛。

“灵儿?!”我吃了一惊,险些撞在她身上:“你刚才跑哪儿去了?!”我又气又喜。

“姐姐。”灵儿看着我,语声哽咽,眼睛红肿,紧咬下唇。

我也顾不得责备,只抓住她的两手连声问:“刚才你怎么不见了?可是周兴叫你?”

“嗯。你如何知道?”她抹把脸上的泪:“姐姐,他要……那是谁?”她有些吃惊地看我身后。

我随着她的视线,身后不远处竟是刚才那人。站在离我们不足五十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忽然有些不快,转身催促灵儿:“刚才好一个着急,既然平安回来,赶紧回去吧。”

我恨不得脚底生风,灵儿被我一拽,险些跌倒,只惊呼:“姐姐,慢点。”

“还慢点,刚才怎么不叫我慢点——我走得快,回头一看你没有了,以为你丢了,急得快要跳河。”我本在埋怨,忽然想想冬天哪有河可挑,又笑出声来。

箫声

灵儿见我一惊一怒又一笑,也唬了一跳:“等等,姐姐,到家了。你没事吧。”

我回头看看那奇怪的人并没有跟在后面,便放开拽她的手:“周兴也是,找你便正大光明,为何偷偷摸摸?”

一提周兴,灵儿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他说对不起我,说那天姐姐找他去了,他怕来找我被姐姐骂,他说他爹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娶我,说若要长久好,便要我做他的小妾。”灵儿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只是嘤嘤哭。

或许对周兴来讲,能娶灵儿作妾已是他爹格外开恩,否则,当真让周兴和灵儿断绝联系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我白天所言让他格外震惊,所以,趁着夜色急着来和灵儿说了。

想起那朗朗少年,远处看灵儿的神色极是爱慕灵儿,听到我言及有人向灵儿提亲脸一下煞白……可惜,婚约乃遵循父母之命,他也无得选择。

我叹口气:“灵儿,他若知你,惜你,必会穷尽一切办法不让你委屈;若你觉得委屈,那只能说明他还爱你不够。天下之大,不会只一个周兴。”

灵儿听到此,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姐姐,我可,可是和周兴……我已发誓,非他不嫁。”话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

“那只有一个办法。”我凑近灵儿,在她耳边轻声说:“答应给他做妾。”

灵儿浑身一抖,见她楚楚可怜的神色,我心一软:“姐姐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他今日不纳你为妾,来日必会有别人。”

灵儿脸色越发苍白,在月光下不搀一丝血色,显然,她被这番话刺激到了。雕塑似的呆在那里。

“进屋吧!着凉小心。”我握住她的手,冰凉地吓人。

想必过了今晚,她亦会明白好多事理。

周兴,那孩子不错,可惜懦弱了一些。比起灵儿的执着和坦白,他显地不够磊落和怯懦。

躺在床上,窗外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棱,撒到地上。

我了无睡意,翻来覆去。今晚被灵儿的突然失踪一惊一吓,身上出了不少冷汗,此时才觉得里衣湿腻腻地透心凉。

索性起来,来到窗前。借着月光,手忍不住抚上那古琴。

这世上,除了母亲,大约就是这琴陪伴我最多的了。可惜母亲故去,能将这琴的音色发挥到极致的女子大约也不存在了。初来时,精神恍惚,难解思母之苦,每日必弹几曲,琴音所至,犹如母亲在身边。半年下来,每晚一曲,已成了习惯。灵儿见我手抚琴,琴声悠扬,入神处,便露出艳羡之色:“姐姐,你手真巧啊!瞧我这手,天生只能做豆腐。”

想起灵儿这俏皮的话,我出神一笑。

想必灵儿已经歇下了,今日之事,令她疲惫不堪,憔悴不已。她只道少年爱她,她也如此,岂不知再深的感情在门第之见,父母一言下都显得渺小不堪。她盼着心爱的周郎来娶她,却不曾思及周郎现在还未等她进门,已被人分割了一半去——作妾,应该是已替周兴许了一门亲。

可怜的灵儿还被蒙在鼓里。

远处,隐隐地传来啸声,凝神听去,箫声低沉幽咽,听了一阵,禁不住击节赞叹,好一曲。

禁不住想起树林边里的那个白衣锦袍男人。看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想必在暗处已经将我和灵儿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中,且看地十分透彻。想起那箫声响起的时候,我正担心灵儿,冷汗淋漓,几欲昏厥。那箫声适时出现,想必那人亦觉察到我的困境。只是他的出现实在是奇怪,他从哪里来?难不成从树上掉下来的?我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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