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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你恋人(75)+番外

“好的!”纸音答应着,加强重音处理。可是弹了几个音之后,她自己也觉得不对,明明很激烈的节奏,在自己手指下,竟然不但软绵绵的,还有一股弃妇的怨气。

“没劲,不练了。”紫炎将鼓槌扔到一边。

“好吧,大家休息一会儿。”简约叹了口气,乐队少了北冥也的一把吉他,不但气氛低迷,而且乐声怎么也达不到他想要的水平。

静纸音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都是她的错!她的吉他弹不好,将大家都连累了。

朵咪难得好心地说:“不管你的事。”

紫炎抱怨着:“北冥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说好过几天就回来的,结果去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太不负责任了!”

静纸音替北冥也辩解:“也许是他妈妈伤得很重,要留下来照顾她,所以没办法回来吧。”

“不会的!”简约说。如果是这样,北冥也不会不听电话,也不会办理退学——这样做分明是将后路断掉,不会再回来了。

朵咪点头同意:“他说不定被他父亲关起来了。虽然他爸爸是有名的音乐家,可是越温文尔雅一本正经的人,越有可能因为心里压抑过度,而成为变态。”

水牢、枷锁、皮鞭、刑具、跑来跑去的老鼠蟑螂……在静纸音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不骗你哦!我见过好多的!”朵咪回过头来。

“奇怪!”静纸音纳闷极了,“你见过好多变态?”

“有什么奇怪的!”紫炎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静纸音脑筋还没转过来,朵咪已经林奇旁边的一个塑料小凳子向紫炎扑了过去。

简约和静纸音立刻极有默契地躲到战场的边缘。大家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每天都要上演,紫炎嘴巴贱贱的,朵咪巴掌狠狠的,两个冤家一向是先动嘴再动手,一天不掐架就不安分。

“简约,你觉得北冥也会出什么事呢?”

“我觉得——”简约考虑了下,“朵咪可能说对了!”

静纸音吃了一惊:“他真的被千野大师关起来了?”

“就算不是关起来,也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赶回来。”他抬头看看她,“你放心,他应该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静纸音心虚地转开头,他的目光好犀利……“我是在担心,明天就是十二好号,他如果赶不回来,那比赛怎么办?”

简约沉默了片刻:“认输!”

紫炎和朵咪本来正在打架,听到简约的话,同时叫了起来:“不行!”

简约反问他们:“不然呢?”

他何尝不知道,在与德古拉伯爵的比赛中,北冥也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也不仅仅是六弦魔音、缇真镜和叶子颜的昔年恩怨,他还代表着幻乐团!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参加比赛,他都会被当作懦夫,而且幻乐团也会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她去!”

紫炎和朵咪的两根手指齐齐指向静纸音。

“我?”第三根手指也指在静纸音的鼻子上——她自己的。这两个家伙刚才打架伤到脑子了吧?她代替北冥也去,那还用比么,和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

啊,区别还是有的!不去比赛输了,只是集体丢人而已;而她代替北冥也比赛输了,不但丢脸,还会丢她一根食指——这是德古拉伯爵与北冥也比赛的赌约。

“你去很好啊,宁肯输掉,也不能让人家说咱怕了!”紫炎笑嘻嘻地说,“反正北冥也的吉他也留在这里嘛!”

“就是就是!到时候你就带着北冥也的吉他上台好了,就说你才是六弦魔音的弟子,反正他们其实想报复的是六弦魔音,他的传人是张三还是李四也没有人在乎。”朵咪也在一边添油加醋。

静纸音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想到其中之一可能要离自己而去,不禁颓然,这两个变态的家伙这样狠毒,不让她变成九个指头就不甘心哪……

自从北冥也把静纸音托付给简约之后,简约就暂时搬到她家来住。本来他想带着小不点儿回自己公寓的,但她说什么也不肯,理由是住在这里,方便监视黑蝉街,所以他只好迁就她了。

现在,简约一边在浴室里,一边听着外面的吉他声。

紫炎和朵咪李代桃僵的主意明显是开玩笑,却被这丫头当真了呢。她一回家就拿出北冥也的七星吉他,认真地与这把琴磨合着熟悉着它的每一条弦和每一部分的感觉……

明知道会输,但也要努力;明知道只是个代替品,却仍然很认真——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说她傻也好,一根筋也好,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渐渐令他体会到,什么是愧疚和心疼……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伸手关掉了水龙头,刚扯过毛巾,随即又停住。吉他声,已经消失了。

是她突然变小了吗?他迅速擦干身体,换上衣服,然后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纸音?”他叫着她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各个房间找了一圈,终于在门边的地板上,发现一小纸片。

他拾起来,看看上面纤细的字,眉头深深锁起。

第二十一章 遗憾的颜色

越川湖的中央岛屿是千野家的祖产,岛上的庄园名字叫做“千晴”,经过千野家几代人的建设,现在岛上有码头、有花园、有网球场、有游泳池、有人工瀑布,还有数栋别墅、小剧场、冲浪区……是一座绝妙的私人庄园。

千晴庄园的主体建筑是一座装饰典雅豪华的三层别墅,别墅二楼是一间简单而别致的超大卧室。星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俊逸少年坐在低矮的窗台上目光越过灯光璀璨的园子和夜色中宽阔的湖面,神情孤独又落寞。

这个位置离对岸不到十公里,今夜天气晴好,湖对面的城市建筑线条如被水墨勾勒,看上去触手可摸,却又遥不可及。

其实,这座岛屿,于他一直像囚笼多过像家。

幼年的时候,他便是这样,抱着沉重的萨克斯,一边孜孜地练习着,一边望着对岸出神,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肩上会生出一对翅膀,飞过这片水面,飞向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去。

为了这对翅膀,他拼命地用心着、努力着,肩负着父亲的沉重希望,走进了繁华的城市,走到世界顶端的音乐舞台上……然后,他以为终于可以卸下那个沉重的萨克斯,可以用自己稚嫩的翅膀自由飞翔了,可是最终却发现,仍是回到了原点。

原来,他终究不是天上地下均可去得的鹰,而只是一纸风筝,自以为飞得很高,却一直操纵在别人的手里,只要人家轻轻一牵线,便会跌跌撞撞的扑回地面。

如果不能挣断那条线,他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吧?

可是那条线,是用父亲、母亲、亲情、厚爱等等无法割舍的东西编织成的,他能挣脱吗?

北冥也将头靠在栏杆上,唇边漾起一丝苦涩的笑。

父亲并没有骗他,母亲确实出了车祸,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低血糖,又受了惊吓,所以被医生留在医院观察。他和父亲赶到医院的时候,管家正在帮母亲办理出院。为了使母亲安心休养,所以一家三口没有回东京的住宅,而是直接到了千晴山庄。

他本来想等母亲的情绪稳定一些之后,便回到天使镇的,可是,没有想到,从踏上岛的那一刻起,他的护照、证件、信用卡,包括手机,都被父亲收走了。他本来可以不给,可是在母亲面前,他无法对父亲说“不”。

母亲一直都不知道,他离家的几个月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他和父亲也很默契,都没有和她说起——自己是因为不想令母亲想起过去的事情伤心,父亲……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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