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不要再传太医?”嫒嫒担忧的跪在我的床前,伸手抚上我的额头。
“不用了。”轻轻摇头,我继续吩咐:“快去吧!拿茶来,本宫口很干涩。”
就是想病得重一点,还传什么太医呢?
“娘娘……”
“嫒嫒,乖一点,好吗?”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这样了。
由我浸冷水到现在,她都太紧张了,我可不希望她的态度会揭穿我的心思。
我想见爹娘,可是总要皇上或太后准许的,若没有一个借口,我怎样向太后开口让爹娘进宫呢?就算我直接要求太后会准许,可也总要给一个借口,后宫规矩不是随便能破的。
“什么事要传太医?”
沉敛的男声传来,不知从哪个方向。
我们双双看去,都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凤宫的寝宫之中却没有人通传。
“皇上万岁。”嫒嫒跪下。
我淡淡的注视着他,想到今天的交战,并不想对他行任何礼。
“难道是本宫的寝宫外并没有人守候着?”我疑惑的说,但还是乖乖的要起床行礼。
“咳咳。”一下提气,我又禁不住咳嗽起来。
跪在旁边的嫒嫒立即伸手想的扶我,也不等他开口便站了起来。
转眼间,那明黄的身影转到我们的面前。
才扶住了我,嫒嫒看见他的靠近便吓了一跳,立即重新跪下。
不言不响的他给人莫名恐惧的感觉。
可是这样的他面对得太多了,也不知是否因为身体不适,我今天来不及害怕。
“臣妾见过皇上。”冷看他一眼,我将应尽的规矩都做好。
可是眼看要跪到地上,便被他拉了起来。
在我失神之际,他已经将我拉进怀中。
“你的脸色很差?”他凝起的眉盯着我,眼眸闪过的不知是何种情绪。
“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我淡声说,想要推开他的手。
昨晚,在湖边,他才无情的弃我而去。今天在清和宫内,他同样无情的出手伤我,这个男人让我的心着实热不起来了。
对他,我再难有期盼。
*
第十六章 病起(2)
不过我的冷漠他并不放在眼内,剑眉一蹙,眼中露透警告,他带茧的手硬是要贴在我的额上。
“你的额头很热。”他说,十分不悦的皱起了眉。
避开他的视线,我不会相信他这是在关心我。
“臣妾没事。”推开他,我想要坐回床上。
刚刚还没有什么事的,可是现在好像真的发冷,而且开始有点手脚无力了,很像变得很重。
“没事?没事会是这样的吗?”他冷哼,眉角带有明显的怒意,看向一旁的嫒嫒问:“你们娘娘是怎么了?今天早上她去清和宫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半天的时间就会变成这样?”
“臣妾没有怎样。”担心嫒嫒受不了惊吓而乱说,我立即反驳。
“你还要嘴硬吗?”他眼中异色一掠而去,忽然弯身将我整个人横抱而起。
“噢!”
我吓了一跳,倒抽了口气,只能无力的软于他的怀中。
“去传医女过来。”他说,看向一旁跪着一直在微微颤抖的嫒嫒命令。
“是。”嫒嫒听了立即点头,便站起快步而去。
忽然,这寝宫内便只有我跟他。
他坐于我的床边,将我安抱在怀中,手再度探上我的额头,声线变得幽怨:“怎么才几个时辰,皇后就有本事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不理会他,我闭着嘴,死盯着地面不语。
看我不语,他并没有勉强,只听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拉开我的衣领,审视着刚刚他所掐过的地方。
我知道那里现在已经变得紫黑。
如龚剑说的,这一次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瘀伤而并没有伤及筋骨。
可是……我该说谢恩吗?
讽刺的弯起唇,我再度想坐起,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坐在他的怀中,我无法忘记他所给的侮辱。
“坐好吧!病了也要跟朕赌气吗?”他叹息说,温柔的语气让我心一颤,更痛。
咬了咬屈强的唇,我说:“臣妾没有赌气。”
“没有赌气就该自称为羽儿。”他竟轻笑出声,手伸到我的下颚,将我的脸转向他。
看到我的神色时,他的眉又一次凝起,不悦在眼底下那么明显:“怎么脸色会变得这么快?羽儿很冷吗?”
说着,他的手紧紧的将我圈起来,让我完全躲在他的怀中。
接着,他轻轻的靠于一边,让我完全卧在他的怀中,以锦被将我包起。
没有答他,可是我的确是开始发冷了。
手不能自控的颤动起来,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成了,可是风寒只是小病,我还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是不是因为这伤口引起的?你没有传太医看过吗?”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是那么的暖热,像能轻微的舒缓那里的肿痛。
“皇上不觉可笑吗?出手伤人却又问是否看治,臣妾以为这肩若断了,皇上会更高兴。”我禁不住嘴硬,就是想要讽刺他这可笑的行为。
我以为他现在该高兴才对的,不是吗?
他最讨厌的女人终于病得不像人样了。
第十七章 病起(3)
他不语,只静静的抱着我,手在我的颤动下渐渐变紧。
我与他一起无声的等候着医女的前来,心有点不安。
希望那医女不会看出我的痛是因浸冷水很长时间而起的吧!
还好肩上有伤,我想他就是以为我的发热因伤而去,一会干脆也将病因推在伤口上好了。
想着,我禁不住抽动了一下身体,头很重,很难受。
无力的依在他的怀中,我渐渐不想挣扎,反而更想贴近他,想让发冷的身子能舒服一点。
“很冷吗?”他问,抱着我的手在我的身上擦拭着,没有情/欲,倒更像是在为我取暖。
靠在他的怀中,我无力的微笑,享受着这一刻被人重视的感觉。
“有一次病了,爹爹也是这样抱着我。”也许是累了,我的说话很无力,也没有了规矩直接以我自称。
臣、妾,都不是好字,在他的面前,我注定低级。
我真不明白,为何贵为夫妻,却要以这样的称谓来区分地位呢?
夫君、妻子,多亲切的称谓啊!
“国丈很疼你?”他问得很随口。
国丈?多讽刺。
虽为国丈,司空家的男儿还是不得进京为官,只能远在辽南。
“……”不愿言语,忽然明白我与他注定如此相对。
不管他与太后之间各抱什么心态,自我成为他妻子那一天起,他便没有把我当成妻子来看待过。
“皇上万岁。”
在我们沉默之时,嫒嫒跟医女急急跑来。
“平身,快过来看看皇后的肩伤。”他沉声命令,伸手要拉开我的衣领。
无力的将头靠向在边,我倒是明白为什么他要传的只是医女而不是太医了。
因为皇后的身体不是太医院那群男人能看的。
若他知道,今天已有男人看过这个肩膀,不知是否会介意呢?
或者他会认为有失他的帝王尊严吧!
“是。”那医女立即站起,便带着药箱往我们而来。
她走到我的旁边跪下,小心的端视着我的伤口。
为了误导她,我有意开口问:“今天本宫还好好的,自从这肩膀被伤以后便开始感到头很热,刚刚开始发冷。这是不是与这伤有关呢?会不会是伤口引起的?”
“这也有可能,因为身体上有重伤没有及时的处理好也会容易引起身体的发热。”那医女点头,并没有怀疑。
医女只是跟随太医看医的,医术并不算很高强的,只为了一些后宫主子们创立的,所以要瞒过她也并不算很难。
果然,听她如此说,我松了口气,无力的软于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