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一次也是第一次,她们也是这样的催我。
不过,这一次我倒是合作多了,缓慢的扬起手,任由她们为我脱衣。
当不着一丝的站在池边时,我的心情忽然很平静,并没有那一次的羞涩,也并没有那一次的讨厌感。
缓慢的浸没入池中,我小心的坐在池内的梯级边坐下,让温水刚好浸没我的脖子。
这一次,我不再厌恶这个温池,这一次我也不再感到羞涩,也许是有更重要的事牵念着我的心吧!我的情绪已经无法理会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说,今晚的召寝只为了让旁人不知道我离宫,而以为我在他的寝宫内。
他说,尽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宫中有什么变动,更不能让人知道此时有人偷偷离宫。
他说......
我要离宫了,我要离开他了。
也许,这一次是永远的离开。
明明我就很盼着能够离宫,一直在想若当初不进宫便好了,若我从来没有进宫便好了。
可是,这一刻我的心情却异常的沉重,一切的情绪都变得沉重。
“羽才人,可以上来了,皇上在等。”守在池边的宫婢上前弯身恭敬的冲着我说。
对于将要侍寝的女人,她们从来不敢待慢,谁会懂得对一个将会在皇上枕边说话的女人不敬呢?从来枕边语是最强的,能轻易处死她们。
“哦!”应了一声,我懒散的站起,注视着她们手上的毛巾,却不想上前。
若我进入他的房间,便要更衣离宫了。
离宫了,我该高兴的。
弯起唇笑,我不知这笑是给谁看的。
当她们为我换上若隐若现的衣裳时,在那粉色的衣裳下我觉得今晚的自己好像真的很美。
只恨腹上那三个可怕的伤疤隔着衣裳可耻的展示着。
曾经,我就用这三个伤疤来威胁他放过我的家人。
可是我却恨死了这三个伤疤,这难看让我从来不愿是多看。
“羽才人,你从这帘子出去,转出屏风就能到皇上的寝宫,皇上说他在寝宫里等你。”其中一个宫婢伸手指向一处帘子,带着敬重的笑说。
我朝她点头,举步而去。
越过一层层的帘子,最后我看到了那个华丽的屏风,然后带着缓慢的步伐转出。
每走一步,意味着我出宫的时间越近了吧!
手直觉的伸到腹前,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那丑陋的伤疤,忽然,我是那么在意起这伤口来。
“羽儿参见皇上。”抬着头,举着沉稳的脚子,我大方款款的走到他的面前跪下。
此时,他正坐在他寝室的书案前。
“羽儿,还记得朕跟你下棋的事吗?我们明明是夫妻,可是我们下棋的次数竟然少得可怜,只有那次在湖中亭子一次你替龚剑收拾残局,还有一次就是你跟朕下的象棋。想来可笑,两次都不算是正式的,因为第一次是龚剑有意弄出来的残局,另一次是朕半路就跑了。”他注视着桌子已摆好的象棋,带着轻微的笑意对着我说。
他的笑很简单,像没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却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两次?他记得真清楚。
而我,却并没有细心的去记。
“皇上想跟羽儿下棋?”看他都摆好了,我还不清楚吗?
“是,我们还能有两个时辰,在子时前你就必需离宫。”他点头,从一旁拿起他惯用的披肩,走到我的身边披在我的身上。
最近已经转暖,这样已经很暖。
两个时辰,那还算不算长久?
“皇上若输了,要答应羽儿什么?”我以像他一般的语气说,走到他的面前坐下,与他对面而坐,对着棋盘注视着。
或者是我不敢看他,忽然不敢看他。
“羽儿想怎样,都可以。”他说,走到原来坐着的椅子前坐下,才开始下棋。
这一次,他先。
“好吧!那羽儿输了,皇上想怎样?”我的手也拿起卒,向前走了一步。
他这次没有答我,像是在想着什么。
在他下了第三步棋后,才开口:“想羽儿平安、快乐。”
“啊?”愕然的抬头,我没有意识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朕赢了,想羽儿平安快乐。”他笑得很好看,每一次他这样笑,我都觉得好看。
立即的低下头,我忽然更怕看他。
于是,这次下棋,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就玩了近一个时辰。
最后,我们打和了。
我很努力的,像是很吃力才和这一局。
“那我们都要答应对方的要求了,羽儿要平安快乐,那么羽儿想朕给你什么?”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我的跟前将我拉起,小声的贴在我的耳边笑问。
他的唇缓慢的吻着我的耳坠,却无法燃起我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羽儿没有想到,等羽儿再次回宫的时候,羽儿再告诉皇上。”直直的看向前方,我迷离的低语。
“好。”他重重的点头,噪音很温柔。
“等羽儿再次回宫的时候,朕再娶你一次,让我们的大婚之夜能温柔一回,好不好?”他忽然轻轻的推开我,深深的看进我的眼底。
再娶一次?这是什么意思?
“羽儿,来吧!先换衣裳,你得要走了。”他不理我的不解,牵着我的手走向衣柜前,那里不知何时已摆着一套黑衣裳。
看向衣裳,我心急的反握着他的手,问:“皇上不是说还有两个时辰吗?我们下棋只过了一个时辰。”
“还是早点离开吧!朕担心会迟了。”他点头,不管我的想法,已经拉着我走到那堆衣服前。
“羽儿,记得一路上要听赵勇的话,他是一个很忠心的人,你可以相信他的。”他为我脱下披肩,然后开始脱那用来侍寝而穿的指定衣裳。
“皇上......”当他要为我穿上另外一套黑衣时,我忽然心里一紧。
此时的他表情很平静而温柔,像是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安稳。
可是,我的心却因为他白天的说话而不安。
他要送我走,为的是什么呢?
真的只为了崔相?还是......
不对,什么都不对,我忽然很怕。
“叫我烈,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就像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一样。”他的手指缓慢的将我头抬起,他的唇覆了上来。
当四唇相接,我的泪无声的滑下了。
我不舍得他死,我怕的就是他会死啊!
在北雄的时候,当亲眼看着他伤害自己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很怕。
当时原来怕的就是他会死。
我从来不舍得他死,所以才会为他挡那毒针,就是不舍得他死,所以宁愿背弃太后。
面对他,我什么时候理智过,什么时候清高过呢?
我的爱一直如此的卑微,却在最后还要如此离开。
他吻了一会,意识到我没有回应,才缓慢的松开我的唇,重重的叹了口气,吻了我的泪:“羽儿,别哭,让朕看着你好好的走。”
“烈。”不理会身体的暴/露,我用力的抱住了他。
很恨他,很恨他,却不想他死。
“羽儿,乖,时间不多了,只要你能平安离开,我就能更安心一点,更没有顾虑。”他推开我,硬是要为我穿衣。
他的唇吻了吻我的眼角泪光,笑得很温柔的看我:“羽儿,若朕......若......那你就找孙家那小子,朕看得出,他不是会计较的男人,他在意你,他会对你很好的,他可以给你一生一世,他可以照顾你的。”
他的说话说得很急,他手上的动作很急。
我怔怔的听着,心很酸。
然后,他不等我说话,将我推开屏风处,将我推出一层层的帘子。
那里,已有另外一个黑衣人。
是赵侍卫。
“朕将她交给你,记得朕的交代,一路要小心,安全第一。”他用力的将我推向赵侍卫,那力度很重,让我连着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