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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311)


桂儿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仍然直勾勾盯着林杏,林杏无奈了。
林杏哪是要拉屎啊,是想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逃出去,从桂儿死盯着自己的意思来看,自己想跑几乎不可能。
看来杜庭兰这厮吃一堑长一智,学精了,。
林杏不情不愿的从茅厕出来的时候,杜庭兰正立在院子当间,抬头望天,一副文艺青年的范儿。
林杏也往上瞄了一眼,天上弦月弯弯,旁边零星几颗星,镶嵌在天幕上,颇有几分零落之感。
林杏得说杜庭兰的确颇有姿色,一席儒袍,领口出了黑狐狸的毛边儿,背手而立对月长叹,很好的诠释了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林杏欣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屋,大冬天儿的,寒风烈烈,刮在身上真有些刺骨,尤其自己穿的这身好看是好看,却不实用,几乎挡不住什么风寒。
刚要绕过杜庭兰进去,杜庭兰却叫住了她:“今日月色倒好,婉儿可否陪庭兰赏月。”
林杏想不陪,可桂儿拦在她前头,明显就是强迫中奖,只得站住笑了两声:“大公子倒真有雅兴。”
杜庭兰:“婉儿觉不觉得这野庙里月亮更皎洁一些?”
林杏翻了白眼:“大公子是糊涂了,这月亮在哪儿看还不都一样,只不过这个野庙里简陋荒凉,公子才会觉得月亮更皎洁些,其实不是月亮变了,是公子赏月的心境不一样了。”
杜庭兰愣了愣,侧头看向林杏:“听人说婉儿是凤命。”
林杏心里咯噔一下,琢磨怎么提起这个来了,杜庭兰不是听了钦天监那老头的胡说八道,才绑自己的吧,莫非到了这种地步,这位还惦记着当皇上呢,这不疯了吗。
林杏:“大公子说什么,咱家不明白,咱家从来不信命,咱家就信自己。”
杜庭兰却没理会她,继续道:“蜀中有个鸭子河,据说那里有龙脉,大齐圣祖皇帝就是从得了哪儿的龙脉,才打下了大齐江山,这个圣祖志里有过详尽的记载。”
林杏想起上回去钦天监的时候,陈时继跟自己说的那篇话,貌似就是杜庭兰说的这个什么鸭子河,莫非他要进川。
若如此,自己倒便宜了,本来自己就想去看看,那个鸭子河是不是有穿回去的时空通道,如今杜庭兰绑了自己,倒省事了。
林杏这会儿终于明白,自己这番祸事都是从钦天监那个神叨叨的老头儿的嘴里头来的,指望古人相信什么人定胜天绝无可能,古人对于命数极为执着,不管是祸福都喜欢归到命上。
林杏就不明白,当皇帝有那么好吗,是坐拥天下九五至尊,享着天下独一份的尊荣,却也担着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朱毓总说他自己是孤家寡人,觉得天下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他,百姓,朝臣,后宫的嫔妃……都想从他身上榨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这其实无可厚非,人活着就两个字,名或利,要是真能做到无所求就不是人了,就算高僧也想着怎么把信徒发展的更多,地盘圈的更大,所以说,这个世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无所求的。
杜庭兰这是觉得自己的势力无法跟朱毓抗衡,就开始指望这些胡说八道的命理之说了。
林杏是不信什么龙脉的,就她看,大齐的圣祖皇帝,就是一个颇聪明的军事家,龙脉什么的都是胡说八道。
杜庭兰却信,还非带着自己这个据说是凤命的人,去找什么龙脉。
林杏知道,自己说什么杜庭兰也不会放弃,这已经成了他失败人生的最后一丝曙光。
杜庭兰脱了斗篷披在林杏身上,揽着她温柔的道:“婉儿不觉咱们的命很像吗,你我注定了就该在一起,等咱们找到龙脉,也跟当年圣祖皇帝一样起兵,等到大事成就,婉儿跟我,咱们共享这万里江山,你是前朝公主,我是圣祖之后,天下哪还有比你我更名正言顺的呢。”
林杏很确定这家伙疯了,脑子绝对的不正常,就不琢磨琢磨,起兵谋逆是他说的这么容易吗,宁王手底下有数万兵马,大军一刀也如丧家之犬一般,溃败的不成样子,让逍遥郡王那么个弱鸡似的家伙,一刀砍了脑袋,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这难道还不足以让杜庭兰认清形势吗。
更何况,杜庭兰既没宁王的名正言顺,也没宁王的兵力,造个屁反啊,好容易逃出来,哪儿凉快儿哪待着去呗,非上赶着找死,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且,这家伙自己疯了不要紧,还要给自己洗脑,当她傻啊,就给自己披个斗篷,说两句甜言蜜语,自己就一门心思信了他,还拿皇后来诱惑自己。
自己要是真有母仪天下的心思,把朱毓那家伙哄好了,不比杜庭兰这条道儿容易多了吗,何必舍近求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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