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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294)

“是送是留傲儿还没有想好,只不过她背叛孩儿,阵前下毒毁我三军,以致我军兵败如山倒,此仇不共戴天,此恨绵绵无绝期,如果人在我卫国皇宫,是杀是剐,孩儿不想假手于人,万望母后见谅将人交到我手中,让我亲自处置,傲儿自感激不尽。”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心中却掀起了滚滚波涛,以往种种不停在脑海浮现,有甜有酸也有苦,对这个男人,我心中一直有愧,如果要死,我宁愿死在他的手中,从此心得以宁静,他的心中也不会装着那么多恨。

“孩儿说得如此在理,母后怎好拒绝,可惜董将军将人捉到后被她逃走了,你也知道这女人狡猾,如今人不在这里,母后如何能将人交给你?”说完她扫了我一眼,阴狠恶毒,带着警告,我没有吭声,因为在濯傲叫我进来的那一刻,我感到他其实已经认出我了,要不我在外面偷听被他发现,十条命都没了。

“母后,你的寝室我可以不搜,傲儿就带一个人离开既可。”他唇一扬,手指着我,依然风轻云淡,可太后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不过就区区一个哑女,皇儿你要来何用?她平时服侍得母后甚好,母后不舍得,除了她,母后的宫中的宫娥,皇可可任挑。”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强硬。

“母后,这是你一直寻找而未果的魅颜丹,自药仙仙逝之后,这天下就剩这一小罐了,不但能延缓衰老,还能让母后的容颜更出众,千金难买一粒,我用这一罐,换取一个又丑又哑的女子,不知道母后是否愿意交换?”直到这一刻,他说话还是不疾不徐,比我认识的濯傲真的沉稳很多了。

太后的眸子猛地一亮,可见她对这一瓶魅颜丹已经垂涎已久,即使想掩藏也掩藏不住。

“傲儿,以往你对这个女人你直接是强抢,如今你竟然会引诱母后放手,可见三年长进了不少,永驻青春,母后的确心之所往,但她我不会放,她已经改变了容颜,母后也看不出任何破绽,你什么时候认出她?是不是这个贱人偷偷告知你?”

“她对我无情在先,背叛在后,她有这个胆量告知我吗?对于一个恨之入骨的人,孩儿又岂会轻易淡忘?”

“我第一眼就认出是她,一直没朝母后要人,是母后如此折磨她,也正合我的心意,但如今既然两王亲自来要人,此事就该另当别论,今日傲儿不想与母后大动干戈,便宜了他人,只求母后能退一步,如果母后恨她,将她折磨成如今这个光景,也应该消了一口气,再折磨下去,人死了,对母后对卫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将人交回给连敖,换取一时的苟安,这似乎并不是傲儿你的行事作风,以我们卫国的国力,难道就怕连敖不成?如果你要交人,母后不允,即便与傲儿大动干戈母后也在所不惜。”她此时的声音已经又冷又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一直立在一旁,母子俩的对话字字入耳,手中捧着的茶水微微溅出来。

“傲儿,你禁锢银栾的妃子在此,是为了他朝一日能制约银栾,是为了大局,如今母后将她囚于此,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制约连敖,你我殊途同归,目的都是一样,这女人在你那与在母后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这女人说了那么多,还是不肯放手。

“母后你此言不妥,母后现在将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容颜老去,武功尽失,你认为这样一个女人对连敖还有吸引力吗?现在她的身上估计已经伤得体无完肤,身体瘦弱得一阵风都可以吹倒,如若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就得命赴黄泉,母后用什么来要挟连敖?这样除了引起两国的争端,别无他用。”

“灭连敖,这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如若现在与他硬碰硬,只会玉石俱焚,经历了城破国亡,傲儿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万事未备,孩儿的确不愿意与连敖贸贸然开战,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时机不成熟,只是傲儿自己这样认为,但母后却觉得如今是最好的时机,虽然卫国是大,虽然我现在依然权势滔天,锦衣玉食,但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濯国,这么多年,母后一直不忘一雪前耻。”

“如果不是连敖攻城,如果不是他的人杀入我飞凤宫,趁机要挟我,我的儿就不会吓得疯疯癫癫,以致逃亡之时失足坠入悬崖,杀子之痛,刻骨噬心,片刻不忘,她是连敖心爱的女人,我有多痛,就会让他有多痛。”我竟想不到那个甜甜叫我姐姐的孩子,已经命丧九泉,想起他的甜笑,心中黯然。

“这种痛难道傲儿忘记了吗?这个女人背叛你之恨你难道忘记了吗?他日你攻破濯国,母后要你将连敖亲自带到我面前,我要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如何屈身在那些又丑又老的男人身下,我要让他痛得浊肉噬骨。”

“如果傲儿你愿意亲自上阵,母后也不会阻止,毕竟她也曾经是你的女人,重温旧梦未尝不可。”我捧着的茶壶在她阴冷的笑声中叮当落地,碎片满地,茶水沾湿了裙摆。

“这样又丑又哑的女人,傲儿碰都不想碰一下,亡国之痛不会忘,背叛之恨也绝不会忘,母后放心,折磨这个女人,孩儿不想假手于人,我虽然暂时不想与连敖正面冲突,但也绝对不会卑躬屈膝将这个女人如此轻易送回他手中,母后请放心。”

“她到了傲儿的手中,我只会更好地利用她,孩儿被她背叛了一次,绝对不会再为她心软半分,时机一到,傲儿一定将连敖的人头双手奉上,如若母后想折磨他,孩儿一定留他一条狗命。”

“只是要赢就必须母子同心,如果我们不和,这个卫国只会分崩离析,不要说对付连敖,就是区区几个小国也足以让我们亡国,所以傲儿即使有所求,也不会用武力,这魅颜丹就请母后收下,就算是傲儿一片孝心,希望我们母子以后也不会有隔隙,让人有所图谋。”他最后一句话力度稍大,似有所指。

“既然傲儿这样说,母后再拒绝,似乎说不过去,人你可以带走,但母后有两个条件,第一没有母后允许,她不能离开卫国皇宫半步,否则别怪母后翻脸无情,你须知道母后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个卫国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惹急了母后,孩儿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傲儿知道,也定当遵守,请母后说第二个条件。”

“既然傲儿并不打算将她交给连敖,那请三王会面之后再来要人,傲儿折磨她不想假手于人,母后也同样如此,这段时间,发现折磨她实在太少,让她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舒坦。”

“只要不折磨致死傲儿绝不过问,但她性子烈,如果不想她那么早死,别让那些肮脏的男人碰她,否则只会得不偿失,我暂时还不想与连敖撕破脸皮,她还不能死。”

“三王会面之后,我前来要人,希望人到时是活的,孩儿会遵守诺言,希望母后也别坏了我的计划,同时也希望母后得了魅颜丹,能美绝卫国,与董将军更是如胶似漆。”

说完他扬长而去,不再看我一眼,但最后还是禁不住出言讥讽,兴许这样淫乱宫闱的母后,让他的心憋闷。

“那得感谢傲儿的一番好意。”太后的脸微黑,但却硬挤出一丝笑容,让她娇媚的脸变得扭曲。

我没想到濯傲能一眼认出我,我自己看镜子也认不出自己,有时想不明白,对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我,他如何得知是我?

听到濯傲暂时还不愿意与银狼硬碰硬,我的心稍稍安宁,才平静了三年,我不愿意那么快看到杀戮与战伐。

自濯傲离开后,我就陷入了痛苦的深渊,这个女人为了折磨我,无所不用其极,我有时被她吓得全身痉挛,惊恐地咿呀叫,叫到喉咙发痛,连咿呀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有时被痛得晕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熬多久,但这些我都能忍受,只要她不让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碰我,多痛多苦我都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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