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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183)

“他明知皇城内是龙潭虎穴,但为了你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回来,无论师傅如何阻扰?他都执意如此,他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他已成年,这个时候应该膝下有儿,为了以防万一,师傅和前朝的将领送了多少貌美女人给他,目的就是让他有子嗣,让濯王后继有人,保持皇室血脉,但他全都拒之门外,只说他已经娶妻,不能负于你。”

“你在他的宫中,他夜夜无眠,烦躁不安,这些你又是否知道?”

“而你居然再投别的男人的怀抱,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你要将他置于何地?你为何要这样践踏他一个男人的尊严?”

师傅的第二棍再次落了下来,我没有闪,其实我渴望有人狠狠打我,最好打我的那个人是银狼,我绝对不会还手。

“这一棍是师傅打你的,这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何独独惹上他,你明知道他是师傅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你居然还与他同床共寝?你眼里是否还有我这个师傅?”

“早知是这样,我当初让你冷死在大雪山就好了,一个几个月的女婴,师傅将你拉扯大容易吗?当爹当娘,比行军打仗还要辛苦,如今养你那么大居然——”师傅气得身体颤抖了,猛地一棍再打下来,很痛很痛。

“这一棍是——”师傅扬起棍子准备继续打下来,我闭上眼睛。

“师傅,别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银狼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手拿住师傅手中的竹条,定定站着,身子如巍峨的大山,也如挺立峰巅的青松,让人只有仰视的份。

“银狼,师傅今日就好好替你管教妻子,也替我自己好好管教徒儿,你让开。”师傅怒气未消,那历经沧桑的脸因愤怒变得通红。

“师傅管教徒儿我不管,管教妻子,就留给我吧。”

“你——”两个男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而我不知道说什么,只静静跪在一旁等待师傅下一棍的到来。

“好,妻子你管,徒儿我管。”

“你骂师傅太宠她,其实是你太宠这丫头,宠到她都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护着她?就我这个做师傅的都觉得面上无光,今日就让我狠狠地打,打醒这死丫头,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

师傅似乎依然气难消,棍子再次落下来,但就快到身体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因为银狼的手死死抓住了。

“徒儿小的时候你不管,现在管还有什么用?”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师傅手臂再次用力,想再次狠狠打下来,但竹条的另一头,依然被银狼抓住。

“放手——”师傅怒瞪着他。

“不放——”他依然屹立着,没有丝毫退缩。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师傅狠狠地将竹条扔到地上,扬长而去,师傅这一顿打,我觉得比皇宫中那些酷刑还让我疼痛。

“还能受多少棍?现在轮到师兄管教妻子了,我真的想像师傅那样狠狠地打你几棍,将你的心给打回来。”他的声音带着痛楚也带着深深的无奈。

我捡起地上的竹条,默默地给他。

“你打吧,如果打了你的心里好受一些,你就狠狠地打吧。”我闭上了眼睛。

良久我等不到他的竹条落下来,只听到有东西穿破空气的声音,睁开眼睛,他将竹条扔得远远的,满眼伤痛。

“走吧,回去吧,让太医给你治疗。”

“不是说好好管教妻子吗?不是问我还能受多少棍吗?怎么不打了?”

“妻子不是这样教的。”他将我抱了起来,往回走,沉默不语。

他的怀抱依然是那样清新干爽,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现在的我只有无尽的辛酸。

“这条竹子太小了,不够粗,我从来不用那么小的竹条打人,这样打跟不打没有什么区别。”他低头看我,眼里又爱又恨。

“痛吗?”

“痛”

“终于知道痛了?师兄看见他抱着你,比打我一百棍还痛,我看见楚冰吻着你的额头,比刺我一刀更锥心,你就是一把刀子,专往师兄的身上扎。”他的声音都带着疼痛,让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丫头你说过不会让我有机会惩罚你,但你又失信于我了。你说我该怎么狠狠地惩罚你,你才不会再犯错?”他将我放在长椅上,轻轻抚着我被师傅打伤的手臂,为什么他的轻抚让我感觉比师父的棍子让我更痛。

“伸手出来——”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不容人拒绝,我将手伸出来。

“啪——”他狠狠地用了一下我的手心,顿时又是火辣辣的痛。

“这一巴掌打你跟楚冰在军营中同一个营帐,让我倍受折磨煎熬。”

“啪——”他的手掌再次朝我的掌心打来。

“这一巴掌惩罚你回到濯傲的身边,就将师兄忘得一干二净,就将你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啪——”他的第三巴掌再次落下来,依然又狠又重。

“这一巴掌惩罚你见到师兄居然逃走,你现在真的已经不愿意见师兄一面?师兄在你心目中真的已经无足轻重?”

“这一巴掌是——”他的手放到了半空,但却没有落下来,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丫头,师兄打你又能如何?”我的泪在他的叹息中滑落,我悄悄用手擦干,没有人看见。

“你不打就轮到我了,伸手出来——”他疑惑不解的看着我,但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啪——”我用上所有力气狠狠地打下去。

“如果不是你和楚乐吻在一起,我就不会伤心欲绝离开楚府,这样我就不会遇到楚冰,就不会让他难过,让我愧疚,心有不安。”

“啪——”我狠狠心再用力打下了去。

“你明明将我从皇宫中救出来,但你有没有将我留在你身边,在军营我不与楚冰同营帐,难道跟军中一堆将士同营帐?是你将我托付给他,是你叫他带我去军营历练,现在反倒怪我?”他不怒反笑了。

“啪——”他打我三掌,我也必须打他三掌。

“在三国交界处遇袭,我本想跟冷佚走,但你的手下不够他的手下打,我被他抢走了,这怪谁?你知道——”我想再狠狠打下去,但发现打他的同时,我的手也火辣辣的痛,越是骂他,心中的酸涩更是厉害。

“手疼了?丫头,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他拉过我的手,轻轻地揉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揉的时候那么温柔,打的时候却那么狠?

“丫头,对不起,你的心还在师兄这里是不是?”他拉起我的手,然后轻轻地吻着,当他的唇碰触到我的手心,带着他的疼惜与思念。

“这就是你管教妻子的方法?先打她一顿然后再给她疗伤?”为什么是他对我说对不起,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心中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不是,管教妻子的方法很多,你以后会慢慢领教。”他笑了,我在他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丫头,你又胡思乱想了,师兄的丫头终于要回来了,是吗?”他笑了,绚烂夺目,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走吧,去见胡太医。”他牵着我走了出去,可以避开某些话题,胡太医见我们进来,忙跪在地上称其为少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胡太医拉到他这边了,现在濯傲的身边还有多少是他信得过的?一点点的渗透又耗费了他多少精力?

“太医不需多礼,如果不是太医相助,现在我们不可能混进皇城,丫头的蛊怎样?何时可解?”他的声音恭敬当中带着威严。

“明日一早,当最后一道草药送来后,我就替——”太医突然停了嘴,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

“好,有劳太医了。”

“少主你这样说只是折杀老臣了,少主这几天不要走出这草堂,皇上的人都在四周守着,怕有危险。”

“嗯,谢太医提醒。”他微微点头,太医恭恭敬敬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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