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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欲女(56)

我没有睡,也不出去吹风,就靠在窗前静静地等,等那背后有凉飕飕的风吹拂过,等那温暖的怀抱将我抱起,等去那熟悉的竹林,等那温热的吻驱走我身上的寒意。

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夜却越来越静。静得只能听到风在呼呼地叫,我披了一件寒衣继续在窗外守候。

但可惜我什么都守候不到,那个黑衣如墨的男子第一次没有如约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宿无眠,早上摸摸身上的衣服,被寒风吹得冰冷冰冷的,透着寒意。我的头有点晕,照照镜子,脸色苍白,眼有点浮肿。

去吃早点的时候依然没有看到颜子俊,倒是看到他的两个男宠,枫黎似乎有话与我说,但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原来他没有事也没发生,他只是不想见我吧,不过也难怪,颜子俊受伤了,他应该是寸步不离守着他吧,哪有时间来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枫黎,我就没有昨晚等待的热情,我似乎等的不是他,我等的是一个蒙面男子,等的是一个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他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但我又不得不告诉自己,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枫黎即是飞鹰,飞鹰即是枫黎。

但为什么现在连枫黎看我的眼神都有点怨?颜子俊怨恨地看着我,怎么枫黎也怨恨地看着我,看不明白,真的看不明白。

慢慢踱回到房中,我看到那黄色丝带依然在风中摇曳,我第一次让它白天也在飞舞,鲜黄的颜色特别刺眼。

今晚就要与这里告别了。

也许他今晚也不会来了。

就权当是一个告别吧,我磨好墨,轻轻地写着几个字:“飞鹰,等你两天,未能见面,也许这是最好的告别,我走了,勿念。”

轻轻将纸条压着,他今晚会来吗?他会看到吗?

夜风起,心萧瑟。

这时外面竟然下起了沥沥淅淅的雨,雨不大,但带着凉意,黄色的丝带在雨中低垂着头,没有了往日的摇曳,没有往日的招展。

斜风细雨归家路,哪里是我的家?我还有家吗?天大地大我居然发现无处为家,孤独心始终找不到休憩的地方。

始终在流浪,始终在漂泊。

正在这时,背后翻起一丝丝微微的风,我惊喜地回头,收入眼底的不是黑衣如墨,而是青衣如冰。

“我来了,带你回家。”

第六十一章 追

“我没有完成任务。”我淡淡地说。

“我庆幸你没有完成任务。”他说的话我不懂。

“来,我们走。”宽大的手掌牵起我,我没有反抗。

“其实你不用亲自来,你可以叫风行送我回去。”

“我想亲自来接你,我亲自把你送出去,我也要亲手将你接回。”

外面下着雨,他把一件外袍披在我身上,他抱着我如划过夜空的闪电,往外奔驰。

“没想到今夜会下雨,但我不想等了。”他淡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雨一样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身形矫健,几个起落就已经飘得很远,并能很好的避开这里的守卫,似乎他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哪里守卫多,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有哪些人守卫他都清清楚楚,清楚得如飞鹰一般。

他是一个王,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来这里肯定已经有人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看来他遍布在这里的密探真的很多。

我走了,他们是否也会走?

“我走了,火狸怎么办?”

“你似乎很关心他。”

“他那么柔弱,他那么纯净,我怎能放心让他留这里。”

“他不用你担心,他比你更会照顾自己。”他冷哼了一声。

“回头,把他也带回来。”我叫他。

“不行。”他要留在那里。

“他不是你的人,你没有资格要他留下来,并且他留下来似乎对你没有什么作用。”

“你是我的人,他是你的人,所以他也是我的人,我当然有资格。”他冷冷地道。

霸道而强词夺理。

“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有事,风行他们也会随后就到。”

“风行我不关心,我只关心火狸,但为什么偏偏要将他留在那里?”

只几句话的功夫,我们已经出了三皇子府,我回头看了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不远处的一个阴暗角落,有一匹马,马的眼睛在暗夜中发出亮光。

是追风,我抚摸了一下它的眼睛,它居然很享受的样子,还半蹲着身子让我上去。

楚庭奕看着追风,心里说不出的奇怪,这马一直以来只有自己才能靠近,只有自己才能驯服,其他人碰一下它它都会暴跳如雷。

今天它居然乖乖的臣服在她的手中,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下一次叫我勾引的男人是谁?希望别再叫我勾引一个好男风的人,这样我会很有挫败感。”

“下一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等到需要的时候我再派你去,太子齐的身边我已经换人了,现在他正在消受美人恩中,要不你在三皇子府中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

“那看来我还要好谢你。”

“嗯”他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受我的谢意,他一个漂亮的翻身,跃上了马背,将我拉入怀里后,扬了扬缰绳,追风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

雨打湿了他的青衣,他的青衣在猎猎风中疯狂的起舞,我的眼睛平视前方,空洞而无神。

“残月----残月----”后面有一匹快马也像闪电一样地追来。

是飞鹰!

他是看到我留给他的纸条吧,可惜他来得太迟,可异他无法将我带走,但我却无法不回头看他一眼。

“残月----残月等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要等我,等我----我还有话问你。”他声音痛苦而绝望。

我努力地钻头出来。

“别回头。”

马上男子低声怒吼,手上缰绳用力拽了一下。

是飞鹰,他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讲?那痛苦的悲鸣让我的心丝丝颤抖。

“别回头。”马上男子再次怒吼,因为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男子的呼声也越来越凄厉。

同是神驹,同是烈马,同是拼命前行,可惜前面的马驼着两人,后面的马驼一人,怎能不慢慢追上呢?但追上又如何?他能改变我的命运吗?追上又如何?他能带我走吗?连三皇子的府邸他都不能带我远离,又如何能从楚庭奕手中将我带走?

呼呼风声,急急马蹄,越来越近了,声声马蹄如敲击在我的心中一样,突然后面“啪”的一声似有重物垫入地,我回头一看,他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他摔得很重吗?为什么不见他爬起来,为什么他一动不动如睡着一般?

他受伤了吗?自私突然掉下来,昨天用膳见他也没有什么事的呀?

我挣扎想因头看看。

“别动!”霸气的声音,愤怒的表情,决然的眼神。

“我只看一眼就走。”

“不行。”

他扬起手,继续策马飞奔。

我回头,沙发上的黑影逐渐小了,快看不到了,但小黑点依然一动不动。

“飞鹰----”我大喊,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被呼呼的风传的很远,只是似乎倒地的男子没有听到。

他怎么了?

“你终是没有管好你的心,你把你的心丢了?”平淡的语调隐含着愤怒与痛苦。

“没有,我没有把心丢了,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心。”

“没有心?你的心去哪了?”

“我的心去哪了?我的心去哪了?”我低头问自己,突然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

在回程的这七天,我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思想麻木。第一天他还是叫我睡地板,但等到半夜他就已经将我抱起。

他说不想我受寒,受寒了会除非他归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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