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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之金枝玉叶(94)+番外

“啊——啊——别咬——别咬——”脚步纷杂,声音慌乱,我重重跌倒在地上,事情怎会变成今日这般?我真的只是想治好她?我真的是想她幸福。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去,皎洁的月光正洒向大地,往日这个时候,我和浅浅也许并肩躺在屋檐数星星,无意间抬头,我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屋檐之上,一个男子将头俯在膝盖,在天幕下,显得那样寂寥,是北天帆。

我拔腿就跑,我忘不了被人掐住脖子,透不过气来的难受与恐惧,我忘不了那猩红的眸子,但在地道开关启动的瞬间,我的手抖了,这祸是我闯的。

我回去了,虽然这样的夜晚,我很怕看到北天帆,但还是战战兢兢坐到他身边,等待他的惩罚,这样我心好受些,我上去的时候,北天帆的头已经抬起来,但那眸子冷如冰。

“不想死,就给我滚,说不定我一会改变主意,掐死你,再扔去喂狗。”北天帆的声音阴森,我绝对相信,他下一刻会突然忍不住,掐死我。

“我是来受死的。”我的手抖着,但内心的愧疚,让我没有力气挪动半步,我们就这样坐着,谁也不再说一句话,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凉,北浅浅凄厉惊恐的喊声在这样的一个深夜是如此毛骨悚然,凉意从背脊渗透到我的五脏六腑。

“李大夫怎么说?”我问,但没有声音,四周一阵死寂。

“疯了,彻底疯了。”很久之后,北天帆说,声音很轻很弱,似乎一阵风就吹没了,我的心似乎被什么剜了一下,痛感蔓延。

“连我都认不得,一解开穴道,见人就咬,看墙就撞。”

“我——我——我——”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刻说什么话都那么苍白,我没有办法为自己开脱,即使我没有任何恶意,但北浅浅的确因为我变成这样。

“李叶,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北天帆突然朝我扑来,双手再次狠命地掐住了我的脖子,这次我没有挣扎,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就在我意识逐渐消失之时,北天帆松开了手,我弯着身猛咳。

“我原以为你能拉皇姐一把,但想不到你却一脚将她踹进地狱,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治好皇姐吗?因为清醒后的她,根本不想活着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为什么皇姐,那么怕父皇吗?因为他是一个禽兽,你知道为什么当日我给你一把匕首吗?你知道为什么他死那天,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吗?因为他根本就禽兽不如。”北天帆朝着我吼,双手紧握,青筋骤突。

“我娘不是病死的,她是自杀死的,我看到了,皇兄也看到了,鲜血染红一地破碎的衣裳,皇姐的尖叫,比今日还要凄厉。”北天帆突然仰天大笑,但笑得那样凄楚心酸,我的心一阵收缩。

073:深宫叫声

看到他那痛楚的神情,我很想安慰他,我甚至想用手去抚摸一下那忧伤悲凉的眸子,但今夜我的脑子实实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似乎有千斤重,无法动弹一下。

夜晚的风很大,吹得我的头发翻飞,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凉意,额头的血已经凝固,但痛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许是我的额头会留下一块伤疤,要是以前,我会很紧张,但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点,你打吧,要不将我从屋檐狠狠推下去,让我摔一个鼻青嘴肿,手断脚残。但你要我主动跳下去,我没有勇气。”我低头喃喃地说,不大敢与他那猩红的目光对视。

“如果掐死你,能换回皇姐,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掐死,不杀你,不是顾忌护龙司,更不是舍不得你死,我是怕皇姐万一有一天清醒过来,她要找你,我找不到。”北天帆淡淡地说,但那声音如这个夜晚一样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你错认是我的娘,我娘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才华横溢,那样的聪慧,那样的美貌,你却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娘。”

“我娘不会放肆地躺在屋檐看星星,我娘不会不顾仪态地躺在树上乘凉,我娘不会像疯婆子一样在草地跑,跑得满头大汗,还用袖子擦,脏兮兮。我娘不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狠心到看都不看一样,掉头就走。我娘不会像你那样粗鲁,我娘是那样好,为什么她要死得那样绝望,那样痛楚,那样屈辱?”

“我娘的手很软,她的笑容会让你一直暖到心里,你一点都不像她。”抬头北天帆的眼睛朦朦胧胧,似乎有着一层水雾,要是以前,他这样贬斥我,我起码会跟他回驳他几句,要不心不忿,但现在他就是骂得我一个狗血喷头,我也觉得他骂得太轻了,尤其他每次他提起他娘,虽然语气都很平缓,那神色,我的心总会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痛意弥漫。

外面都说碧瑶仙子是病死,但北天帆却说她是自杀而死,这是怎么回事?北浅浅是先皇的长女,宫里宫外,都说这个公主才貌无双,甚得先皇喜爱,为什么北浅浅怕先皇到如斯田地?我心中疑团越积越多。

“浅浅为什么那么怕先皇?能告诉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北浅浅今日变成这个样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知道我如何才能帮助她,只是话问出口,我心颤了颤,因为我感受来自北天帆身上的阴郁与暴戾之气。

“你很想知道?”北天帆眸子的血腥又浓了几分,整个人阴郁得让我呼吸不畅。

“在我皇姐十三岁的时候,那禽兽就玷污了她。”北天帆一字一顿地说,说得很缓慢,说得很重,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饱含血腥与痛楚,我张大嘴巴,全身冰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禽兽是先皇?那浅浅——怎么会?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是不是听错了?我的脑子轰了一下,接受不了。

“他三宫六院,美人无数,我可以不管,他荒淫无道,我可以不管,但他怎么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北天帆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他的关节发白,青筋突起,我的手火辣辣的痛,因为他的指尖已经掐进我的肉,但我没有哼声,因为他比我痛,他比我更痛,他痛得地方还看不到,摸不着,涂不上药,无法痊愈。

但更痛的人是浅浅,想起她那晶亮的眸子,想起她笑时的纯真,想起她现在癫狂的样子,我心一阵钝痛,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竟然递那畜生的画像给她看,无疑是用最锋利的匕首插入她胸口,然后绞碎她的五脏六腑,我实在该死,该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爬树捣鸟窝,皇姐不再叉腰骂我,我用石头砸鱼儿,她不再拽我的衣领逼我读书,我看书的时候,她很少出现,就算是出现也是呆呆的,我吹箫,她弹琴的时候,她的琴音总是跑掉,粗心大意的我,丝毫没有发现皇姐的异常,还暗自高兴,她终于不管我了。”

“有时皇姐会呆呆地问我,为什么天上的鸟儿有翅膀,她却没有?有时她在喃喃自语地说想出去,什么时候能出去?那时的我只关心树上的那个鸟儿什么时候回巢?鸟窝的蛋有多少只?我只为自己一个石头能砸死一条鱼而兴奋。”

“帆帆,如果皇姐被人欺负怎么办?谁能救我?”有一次皇姐这样问我。

“我能!谁敢欺负皇姐,我打他头破血流,满地找牙。”我大声地说,皇姐笑了,但我却没等皇姐回答我,已经跑去玩了,我食言了,姐姐无数次喊着我救她的时候,我都在甜梦里,我——我——“我胸口似乎被什么哽着,呼吸不畅。

”其实皇姐的寝室离我的寝室离得并不远,皇姐每天晚上的哭声,我从来没有听过,甚至她发噩梦,大声喊叫,我也从没有醒来,白天我玩得筋皮力竭,半夜从来没有醒过,那些夜晚,皇姐,一定很害怕很害怕,但我却睡得香甜,其实皇姐真的很疼我,我生病的时候,她比娘还要紧张,守在我床前不肯走,我跌破头,她嘴里说活该,但却哭得像泪人一般,但我却——“我的手痛得越来越厉害,我感觉北天帆的指尖已经已经穿过我的皮肉,直入骨头,大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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