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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603)

明云裳原本想一砖拍死容景遇,却没有料到拍是拍中了,可是一时间也拍不死他,她心里满是戒备,暗思依着容景遇这斯的性子,怕是要一掌拍死她了。

她轻轻咬着唇,满脸戒备的看着容景遇,不料他只是看了她一声,然后用手摸了一下额头,他那双素净的手顿时绽开了鲜红。

容景遇看着那鲜红的鲜血,然后冷笑了一声道:“这血可真是红啊!”

他的这一句话让明云裳愣了一下,他今日的举动实在是异于往日,她没有说话,依旧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眸子里透着满满的寒意。

鲜血顺着容景遇额前流下,当鲜血流到他的嘴角边时,他伸出舌头轻轻尝了一下,血的味道路有点咸,还有些腥。

明云裳看到他的举动呆了呆,他这个动作和秦解语杀人手舔血的样子实是异曲同工,她轻轻咽了一口口水,难不成她外公教的两个徒弟全部都是喝人血的怪物?

“是不是很解恨?”容景遇看着她含笑问道。

“一般般。”明云裳心里直打鼓,回答的却依旧淡定从容。

容景遇轻笑一声道:“若觉得还不解恨的话,大可以再拍几下。”他说罢竟将她方才拍他的那块砖头又递给了她。

明云裳看了那块砖头一眼,一时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怎么?怕呢?”容景遇轻笑着问道。

明云裳生平很少有让她怕的事情,可是此时这样看着容景遇她的心里的确有些怕了,她却接过了他手中的砖头,却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有洁癖,素来爱洁,如今这副样子实是异于往日,那鲜红的血流过他儒雅的脸庞,再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流到了他雪白的衣服上面,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用一双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眼睛看着她。

在这一刻,明云裳突然觉得秦解语的红衣不艳,容景遇的样子却有了几分妖邪。

明云裳轻笑了一声道:“你不还手?”

“不还手。”容景遇轻声道:“虽然我不像战天南那样从来不对女人下手,但是说话却一言九鼎。”

“你若不还手,那我今夜铁定会拍死你!”明云裳咧着嘴道:“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若如此,那你就下手吧!”容景遇淡淡地道:“我死了,对你而言想来是件好事。”

“那是自然。”明云裳看着他道:“我当日之所以冒险做首辅,不过是为了杀你。”

“哦?”容景遇含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想要权力。”

“我呸!”明云裳轻啐一口气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力,只是为了杀了你,你当日步步紧逼,将我逼上了绝路,我恨你入骨。而当日你派人来杀谨夜风时,我曾在他的尸体前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她又想起了谨夜风死时的样子,眸子里杀气骤浓,她虽然怀孕之后心软了很多,不愿再轻易杀人,可是若是有机会杀了容景遇,那么她必定是不会放过的。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让她动手伤他,她都不会手软。

容景遇感受到了她浓烈的杀气,当下缓缓地道:“看来你是真的恨我入骨,我和你的怨相结于恨,这中间也牵涉到了好几条人命,我杀了谨夜风,你也杀了剑奴,让书奴讯全无。我曾逼得你走投无路,可是你又何尝不是让我走投无路?”

“许是如此。”明云裳缓缓地道:“我们只怕都更加的讨厌对方,你不必在我的面前装做一往情深的样子,在你的心里只怕也恨我入骨,恨不得立即将我一刀剁了,从今往后你也少些麻烦。你今日不杀我,不过是想用我来要挟阿离。所以容景遇,你真的不必再装,你和我之间的恩怨,从来都是不是人你死就是我活,也只有一人死了,才能彻底了结这段恩怨。”

“只有一人死了,才能彻底了结这段恩怨。”容景遇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重复了这句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只怕你的心里也不仅仅是这样想的吧!”

明云裳微微皱眉,容景遇幽幽地道:“在你的心里,只怕是就算我死了,也化解不了我与你的那些恩怨。只是云裳,你可曾想过,若是没有我,只怕也没有今日的你。”

明云裳觉得她和他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咬着牙将那块砖又拿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朝容景遇的头上扣去。

这一次容景遇直直的坐在那里,看着那块砖拍来,依旧动都没有动一下,明云裳的砖又拍到了他的头上,又砸破了一道口子,鲜血再次流了下来。

容景遇在她手里的砖拍上了来的那一刻,竟咧嘴笑了,他没有觉察到有太多的痛意,却缓缓一笑道:“当真是痛快!”

明云裳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再次愣了一下后反问道:“你真的任由我拍死你?”

“自然。”容景遇轻声道:“在我看来,你每拍我一下,你心里对我的恨便会淡去一分,若如此拍下去,便能将你心里的恨拔除,在我看来,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明云裳听到容景遇的话,觉得他疯了。

容景遇微笑道:“继续啊,最好今夜将我拍死在这里,这样也可以省许我的许多的痛苦,五年前我没有死,所以才如此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而今有个死的机会,当真是再好不过。”

明云裳闻言眼里有了一抹复杂,她素来果绝,对敌人也从不手软,可是看到这样毫不反抗的容景遇,她却觉得实在是难以下手。

她轻轻咬了咬唇,鲜血已流满了容景遇一整张脸,他看着她道:“来啊,来拍我啊,杀了我啊!”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犹豫,容景遇轻笑道:“天下之大,我也只甘愿死在你的手里!”

“你就是个疯子!”明云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容景遇大笑道:“是吗?难得你会如此认为,我的确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天天在人前装做儒雅大度,可是心早已死了,已等同于一个疯子!”

明云裳见他的样子有些颠狂,有些痴呆,和他往日的样子大相庭径,这样的容景遇,纵然她恨他恨到极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容景遇却又低低地道:“世人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能看到我内心的也唯有你而已,能死在你的手下,我心甘心愿,你快些动手吧!”

明云裳咬了咬牙,又拿起砖头拍了他一下,只是这一下已没有方才那两下那么狠了,这一次没有把他的头打破,只是打出一块青紫。

“你心软了,云裳。”容景遇轻声道:“是不是觉得下不了手?”

“那倒不是。”明云裳缓缓地道:“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都习惯了算计。”容景遇低低地道:“不管做什么,最初想的都会是在想对方才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样做对对方有什么好处。可是今夜我只要疯狂一回,不再去管那些算计,不去想那些机关,只想做一回真正的容景遇,是放浪也好,是无能也罢,今夜我只求一死。”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合,他却又轻笑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我的想法如此简单,可是做出来的事情还是会有些算计。这里荒凉,就算是郁梦离再神通广大,我也有信心他十日之内一定找不到这里来。而我若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给你送吃的,这里的木柴最多能用三日,到时候你就算是不饿死,也会冻死,你我生不能在一起,死却能死在一起。”

明云裳冷笑道:“你错了,你若是死了,我一个人在这木屋之中也不会那么容易饿死,我必食你的肉,寝你的皮!再用你的骨头和着雪水炖汤喝!”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容景遇轻笑一声道:“若如此,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我倒不介意被你吃掉,也不介意你用我的皮御寒。”

明云裳觉得容景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疯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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