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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479)

容景遇的眼里有寒茫射出,琴奴不由得一惊,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他那样的眼神只有在素素死时她曾看到过,此时再见,心里不由得满是惊恐。

他看到琴奴的那副样子,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眼睛再次缓缓合了起来,这一次连手都不摆了。

琴奴知道今日里已经惹怒他了,她心里觉得委屈,却又觉和他更苦,当下抹了一把泪,什么都没有说,只将那碗粥放在距他不远的石桌之上,然后便缓缓地离开了。

容景遇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往那吊椅上再靠近了一些。

他到如今还记得素素曾对他说的话,说今生今世都要和他在一起,一起看晨露,一起看夕阳,一起去爬山,一起去下海,就连这把藤椅,也是两人一起织就。

他有时候想起那件事情,觉得就近在眼前,可是有时候想起来又恍若隔世,她的东西都在,人却早已逝去,如今只怕也只余一具枯骨。

自她去了之后,他便害怕看到她的东西,椅子就算是放在院子里,他也从来都不会坐一下。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到她的坟前去看过她,他心里害怕!

想到这里他自己又有些想笑,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能让他害怕的事情,若是明云裳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他吧!他纵然看透了人世间所有的风景,到如今依旧看不懂他自己的心!

☆、第四十四章

由于天顺帝给了明云裳三天假期,她第二日睡到自然醒,婷韵竟早早就准备好了早餐在外面侯着。红依看到婷韵的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纵然红依不算太喜欢婷韵,可是此时看到婷韵为了明云裳真的将公主的身份放下,卑微到尘土里去了,红依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红依有时候会想,若不是在她和明云裳新婚的那一天她对婷韵说了那样的话,婷韵是否已经放弃了明云裳?她原本并不知情为何物,如今看着婷韵的样子也替她生出了几分愁绪。

红依原本想帮婷韵去叫醒明云裳,只是想到明云裳的女儿身,又终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转过身,准备去绣房里绣花,却在绣房的门口看到了一身红衣的秦解语,她忍不住问道:“你到绣房里来做什么?”

秦解语啃了一口饼子后道:“我有样东西你帮我绣绣。”

红依闻言瞪了他一眼道:“我又是你家的丫环,为什么要帮你绣?”她说罢便直接进了房间。

秦解语见她不理他,他也鼻孔朝天,径直走了。

红依看到他的样子又有些想笑,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个世界都开始乱了,她身边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因为明云裳而变得不太正常了。她托着腮坐在那里,眼睛里有一分迷离,她是明云裳的妻子,明云裳又是世子的妻子,世子又将她许给了郁南,可是却又将郁南留在了宿州的军营,这叫什么事?

她的心里有些烦躁,绣花本不是她的强项,只是嫁给明云裳之后又实在是无事可做,闲来也只能绣花了,可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绣的鸳鸯,她怎么看都觉得像鸭子。

这是她绣给郁南的帕子,只怕郁南看到也不见得喜欢,她将帕子从绷架下取了下来,然后有些气闷的往旁边一扔,一双手将帕子接了过去。

红依一惊,她的武功不低,可是今日里被人靠得这么近竟没有发现,她想也不想便一掌劈了过去,不想这一劈就像劈在了石头上一般,她痛的忙将手缩了回来,却看到了一脸茫然的秦解语,而他被她劈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秦解语将那块帕子翻来翻去的看了几遍之后终于赞道:“真像枝头麻雀。”

红依闻言想哭,伸手欲去抢那块帕子,只是抢是抢住了,怎么扯也没有办法从秦解语的手里扯下来,她大怒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呢?”

秦解语想了想道:“我没有帕子了。”他平日里其实根本就不用帕子,只是之前曾数次看到郁梦离咳嗽,然后用帕子捂着嘴,他之前觉得那个动作太娘娘腔,可是明云裳却喜欢,所以他想试试,只是今日里他把整个谨府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块干净的帕子,于是便想起了绣房。

他之前其实是想向红依讨一块的,却又觉得找女人要东西实在是怪,于是便跟了进来,见红依正好将帕子扔下,他理所当然的捡了起来。反正他没有找她要,那块帕子也是她扔下来的的,只是她此时那么用力的扯做什么?

红依怒道:“你没有帕子去街上买去,别拿姑奶奶的!”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轻哼道:“小气鬼!”他的手一松,红依一时不备,便重重地摔在了绣架之上。

红依怒道:“你有毛病啊!”两人虽然跟在明云裳的身边已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因为性情完全不同,平晶里说的话也难超过十句。

“咦,你也觉得我有毛病吗?”秦解语有些好奇地道:“小时候我娘也常这样说我。”

红依觉得今日的秦解语不但有毛病,整个人还不正常,再和他这样说下去,她只怕真的会被他气死,当下扭过头不理他。

秦解语想了想,然后手指头一伸便点了红依的穴道,红依怒道:“秦解语,你要干嘛?”

秦解语不理她,伸手将她手中的那块帕子取了下来,然后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并没有,轻轻叠加了叠,再塞进怀里,然后扬长而去。

红依有些欲哭无泪,这是她这一辈子绣出的第一件成品啊,打算送给她未婚夫的,没料到竟被秦解语这样夺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明云裳便整天看到秦解语在她的面前轻轻咳嗽,然后拿一块灰不拉叽的帕子半掩着嘴,她初是还以为是秦解语病了,可是却又越看越不像,秦解语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又哪里有一分生病的样子?

她只当秦解语又有什么怪毛病,直接无视。

秦解语看到明云裳那副样子,他想不明白为何郁梦离那样一咳明云裳就投来关心的眼神,而他不管怎么咳,明云裳愣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思前想后,想不出具体原因,终是觉得如此不过是他手中的那块帕子不起眼吧!

明云裳对于秦解语的搞怪没有任何好奇,对她而言,秦解语原本就是一个怪伽,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做出再稀奇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而她如今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郁梦离的计划,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这几日郁梦离已经有动作了,等她再上朝时,只怕所有的事情已经水到渠成。

她如今有孕在身,也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由得他去安排。

三日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这日一早,她便穿好官服前去上朝,她到达时,朝中的官员都朝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她有些不明所以,李大学士轻声道:“谨相独得圣宠,又有为民请命之心,下官拜服!”

李大学士的这一番话让明云裳有些不明所以,她正要询问,却已听到太监尖细的嗓子传众人前去上朝。

明云裳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思来想去左右不过是郁梦离的安排,她的眸子微敛,便又淡然了起来。

随着天顺帝的仪仗走了出来,文武大臣尽数拜倒在地。

明云裳想起她第一次上朝的情景,眸光一时间有些飘浮。

天顺帝依着惯便询问兵部尚书燕姜部平乱的状况,兵部尚书答道:“回皇上的话,燕姜部甚是勇猛,我朝的将军前去平乱,几败了几仗了。”

天顺帝怒道:“平日里一个个在朕的面前夸自己是如何勇猛的,怎么如今一上战场,就全成脓包了不成?”他这段日子心情暴躁,朝堂上下传来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兵部尚书答道:“皇上息怒,微臣这段日子收到了不少的战报,除了战事不利之外还听到一个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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