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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231)

天顺帝的眸子微抬道:“嘴里说自己胆子小的人通常都胆大无比,起来吧!”

明云裳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缓缓起身,才一抬头,便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天顺帝,他今日里束的是皇冠,没有戴垂帘,两人隔得甚近,天顺帝的模样明云裳便都看在眼里,她才发现他其实也长的还蛮顺眼的,眼角眉梢间满是帝王之威。

她这一次不敢再看他,忙将头低了下去。

天顺帝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好笑,却又问道:“那一百万两赈灾银子丢失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明云裳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件事情,当下便道:“微臣的马车行到灾区外围时,便见到那边到处都是山区,实在是不好走,无意中听到有人想劫赈灾的银子。当时微臣身边的御林军只余下两百来人,若是再遇到大股的山匪,怕是会有危险,所以早早就命人将赈灾的银子全部换了出来,将箱子里装满了石头,只等灾祸一过再将银子取回。因为这事太大,所以连统领于军也一并瞒下,然后命于军将银子先运过去,没料到于军被清河县的县令和那些匪贼是一起的,派人给于军领了一条错路,最终害得两百御林军只余于军一人活着回来。”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道:“所以清河县的县令见你一来便自尽呢?”

“想来是怕微臣和他算帐吧。”明云裳轻声道。

天顺帝的眼里却有了一抹怒气,却又问道:“银子既然没有丢,为何到清源的县的时候要谎称银子丢呢?”

明云裳知道有莫扬在,这些细节处必定瞒不过天顺帝,当下便又道:“因为微臣到清源县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米价高的离谱,而清源县本有良田万顷,再加上还有玉石矿为辅,而城里的百姓却比其它的地方还要穷的多,所以微臣才大胆猜测清源县的县令有问题,也想着为百姓做一些实事,所以就撒了那么一个谎,再说若不是微臣早有所备,那些银子是真的会被人给劫走,微臣此刻怕也不能活着来见皇上了!”

“真是大胆!”天顺帝的手重重的拍龙案,对于地方的事情,天顺帝也是知晓的,这些年来匪寇横行,想来也和那些贪脏枉法的官员脱不了关系。

明云裳站在那里不动,天顺帝又道:“你既然已经预料到了危险,想来也能猜到那些劫银子的是谁吧?”

明云裳轻声道:“微臣没有证据,不敢胡乱指认,只是其中一人微臣是认出来了。”

“是谁?”天顺帝问道。

明云裳答道:“那为首的劫银子之人,就是当日里在皇宫里行刺微臣之人。”

“什么?”天顺帝大惊道:“你不会认错?”

明云裳咬着牙道:“他就算是化成灰微臣也能认出他来!”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从未见过那人。”明云裳叹了口气道:“不过若是见到,一定能再认出他来!”

天顺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意道:“看来朕的皇宫里也不太太平,这些人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明云裳见火头被她挑起来就不再说话,心里却也满是寒意,她和容景遇的这一场较量,从来都是不见刀枪,却是血流成河。

而她为杀容景遇的事情却是做了层层叠叠的铺垫,她相信总有一日,一定会让容景遇死在她的手里。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眼里只有淡淡的怒气。

天顺帝看了一眼屋外的天气,却见风雪满天,见明云裳一身风尘之色,满身的疲惫难以掩盖,此时还伸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他知道她为了赶回京城,这一趟又是斗智斗勇,想来也是累坏了,他今日里宣她进宫原本还有一些其它的打算,更有一些试探的意味,她今日里若是托辞不来的话,他必定会重重惩治于她,可是她就算是累到极致也因他一句话而进了宫。

若是其它的大臣这般进宫,天顺帝只会认为他们不过是因为皇命,可是明云裳这般进了宫,却让他觉得她对他是出于绝对的忠心。

他的心里不禁对她升起了一抹怜惜,她只是一个寻常的书生,却有如此的胆色,所凭的怕也不过是对百姓的关心和对皇族的绝对忠诚,像这样的臣子,怕是他打着灯笼也难以寻到。

天顺帝轻声道:“你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乏了,今日里大雪将起,走出宫门怕也不易,朕对于赈灾之事还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你,你今日里就宿在皇宫里好了,明日一早便与朕详谈。”

明云裳一听天顺帝又要留她在宫里,一时间只觉得头都是大的,忙道:“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内宫外臣不宜在此过夜,再则微臣的身子还算不错,也不太累,走出宫门还是可以的,再则宫门就有马车候着,也不费多大的事情。”

天顺帝笑道:“朕知道那日的事情让你受了委屈,也受了惊吓,只是你这一次连这样的大事也做下了,难道还怕在皇宫里过夜不成?”

明云裳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天顺帝看到她那副样子倒觉得好笑,当下淡淡的道:“就这么说定了,朕这一次保证绝对没有人能伤到你一根头发。”

“多谢皇上!”天顺帝的话都这样说了,明云裳也不能再说其它的了,只是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郁梦离因天顺帝没有召他入宫而独自回了兰陵王府,兰陵王已经回来,见他一身风尘却平安无事的回到兰陵王府,兰陵王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郁梦离一进兰陵王府,便见兰陵王就站在第一重院落处候着他,他的眼里刹那间也有了一分寒意,只是很快便朝兰陵王行了个礼后道:“儿子见过父王。”

兰陵王一身战铠,看起来甚是威武,他看着郁梦离道:“你还认我这个父王吗?”

郁梦离缓缓的道:“父王生我养我,儿子又岂会不认?”

兰陵王闻言眸子里满是寒意,见他戴了一个斗蓬站在那里,心里倒更加讨厌了几分,当下又道:“本王只怕你这一次赈灾有功,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郁梦离淡淡的道:“儿子这一次只是随行,有功的只有谨相罢了。”

“在本王的面前你就不用装了,谨夜风不过是个寻常书生罢了,又岂能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那些事情想来都是你的手笔吧!怎么,如今终于找到能做事的地方,心里定是很开心吧!”兰陵王的眸子里寒气迸出。

郁梦离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对兰陵王多交待什么,当下便道:“儿子一路回来有些乏味,身上还有寒症,父王若要问话的话待儿子休息好了之后自会一一告诉父王,只是如今,儿子得先回房休息了。”说罢,他轻咳一声,便由仲秋扶着他回了房。

兰陵王冷笑道:“果真是越来越会摆谱了!在本王的面前也是越来越没有半分样子了!”

郁梦离眸光微寒,兰陵王却又道:“你今日里就站在这里好生思考一下为子之道吧!省得这事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本王没有这教,丢了整个皇族的脸面!”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眯,神色不动,仲秋却看不过眼道:“王爷,世子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刚好,让他长点记性,知道什么是父王之道!”兰陵冷冷的道:“你替他求情,今日里就陪他一并站在这里吧!”

他说罢,又扭过头对管事的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世子今日不得回房!”

仲秋的眼里已有了一分怒气,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欲和兰陵王理论,郁梦离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仲秋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只轻轻摇了摇头,仲秋却气的眼睛都红了。

郁南郁北站在两人的身后,互看了一眼,然后各自叹了一口气,王爷和世子不和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大公子和二公子死后,他们父子两人便已如水火一般。

相较于其它几人的怒气,郁梦离倒淡定不少,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方式,兰陵王越是待他不好,他倒越是坦然,这样的父子之情总有一天会耗尽,也总有一天只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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