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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153)

她笑的眼睛也有些弯,真诚无比,路之谦在朝庭浸淫已久,看人最准不过,只是此时看明云裳的眼睛,却觉得她的眼睛里除了笑意之外,竟是再也看不到过多的东西,一双眸子水气盈盈,甚是看好,似乎透着三分单纯,又似乎透着三分狡赖,让他看不真切,一如她方才说的话,让人难以察觉那些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是真的是根软骨头,还是一块硬石头,路之谦的心里却有些拿捏不稳了。

明云裳看到路之谦眼里光茫的转变,嘴角微微一扬,心里暗暗好笑,手心里却已出了一把汗,她久没有和这些人打交道,也很久没有交锋了,她之所以能认出这些人来,不过是因为郁梦离早前为她准备的画像,而那些消息也来自于郁梦离这一个月来的特训。

如今的效果,和她预期的无二,路之谦的性子,也和她之前所猜的八九不离十,这种人功利心强,必定会想尽法子害她,若是收服不了,唯有除去这一条路了。

第十六章

明云裳的眸光微微转深,眸光却坚定了些,她以前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但是心肠一直都极软,前世在演艺圈里打滚,虽然也会算计一些人,但是那些事情终究很难和性命扯上关系,所以她行事都留了三分情。而在这朝堂之上,她却知道比之前世不知道要凶险多少倍,往后行事怕是再不能心软了,那些杀伐决断之事,是一件都不能犹豫。

而路之谦又哪里知道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他动了除去的念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在朝堂里滚爬已久,却不见得就能赢得了明云裳!

朝堂上下,风烟暗起。

路之谦微笑着问道:“敢问谨相,对于南方雪灾之事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事其实没有太多的应对之策。”明云裳微笑道:“路相对朝中之事比我清楚,想来已经想到了法子,不知道可否拿出来共享?”

路之谦微笑道:“那是自然,谨相若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我们这些人也面上有光。”

明云裳笑了笑道:“路相说话很好听,就是有些虚,不过我听着也很舒服。”

路之谦看着她道:“我之前曾听到过谨相在大殿上对皇上所提的建议,私底下认为那才是解决雪灾的根本之道。”

“路相也觉得如今可以实行变法了吗?”明云裳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路之谦。

路之谦心里暗暗得意,却又拍起马屁道:“谨相所提之法利国利民,自然可行。”

明云裳暗骂这老东西太过恶毒,真把她当成了傻B,她当下单手负在身后道:“本相也是这么想的。”她面上一得意,说起话来也开始打起了官腔。

路之谦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也好笑,当下便道:“若是皇上今日问起来,我们便一起提这事如何?”

“有劳路相了。”明云裳的脸上满是兴奋的道:“只是这事是我之前提出来的,若是再提,少不得被人说我是为了一已之私,我实不好说,不如今日就由路相代为提出来可好?”

“荣幸之至。”路之谦恭敬的道。

明云裳忙道了谢,眼里难掩得意之色,路之谦却暗暗想笑,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这个谨夜风看起来聪明,想来是暗中有人相助,实际上怕也是个草包。

很快就到了早朝之时,众大臣分班列好走进大殿,只片刻,天顺帝的仪仗和华盖便过来了,他威严的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群臣的礼仪施罢之后,便又开始议事,这一议便又提到雪灾之事,明云裳看了路之谦一眼,路之谦忙出列道:“微臣以为,南部的灾情怕是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厉害的多,如今虽然可拔银赈灾,却不是解决问题之法,微臣认为,之前谨相在殿试上所提之法才是解决之道!”

他的话一出口,满朝上下都微微一愕,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眯,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爱卿,你怎么看?”

明云裳往前一站后道:“微臣之前在殿试上所说之法虽然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是今年的雪灾之事却还得想法子解决,微臣认为,如今实行微臣之前所提之法的时机并不成熟。”

路之谦没料到她临时起变,当下不禁微愣,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明云裳见他看来,当下又道:“多谢路相看得起我那个法子,也多谢路相的支持,只是如今先是得先解决雪灾之事才可,而路相若是真的认为那法子不错,不如等雪灾的事情解决完之后由路相来操持这件事情,本官在旁协助,如何?”

路之谦听到她这番话心里大呼上当,才知道她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陷阱罢了,他一时轻敌,竟中了她的诡计,一时间恨的牙痒痒,只是话已出口,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当下便道:“谨相是有史以来最为年青的左相,其能力较本官不知要强上多少,这事还得由谨相来主持。”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后道:“路相在朝已久,熟悉各部门的运作,这事若由路相来做,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路之谦还想推脱,天顺帝却轻轻敲了一下龙案,路之谦知道天顺帝只有在动怒的时候才会有那个举动,当下心里不禁一惊,一时间实在有些不明白天顺帝为何会动怒,又哪里知道明云裳昨日在上朝之时就看到了路之谦对她心存不满,天顺帝问起来变法之事她就已经做过铺垫,而天顺帝是何等精明之人,路之谦的心思自也瞒不过,虽然天顺帝对明云裳也有一分不满,却觉得路之谦身为了左相,在朝中数载,竟是一个没有一点担当之人!

明云裳一见天顺帝的神情有变,当上忙跪下来道:“微臣认为南方雪灾之事,最佳的法子便是让百姓自力更生,朝中再派大臣前去赈灾,而这赈灾之事,又不能和往常一样,往常的赈灾,经过州府的节节盘扣,落在百姓手中的实是少的可怜。所以微臣认为今年可以换个法子,可由赈灾大臣先私访民间,然后再进州府,便能知道最真实的情况,再设立监督制,即老百姓所得银两和朝庭分配的银两不同的话,百姓可以状告贪官。若有官员心存贪念,必会现形。”

天顺帝闻言面色微缓,当下却看着路之谦道:“路相以为如何?”

路之谦听到明云裳的话才知道她早前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原本应该是他试探她的话,如今倒全变成了她在试探他!

若是昨日,他听到明云裳提出这样的法子,纵然是觉得极为可行,也必会出言阻拦,道尽利敝,只是今日里被明云裳这么一闹,心里早就慌了神,此时天顺帝一问,他更是知道若是他没有比明云裳更好的法子,必定会被天顺帝降罪,当下忙道:“微臣认为谨相的法子极好!”

天顺帝冷笑了一声,路之谦的心里却已发颤,李大学士走出列道:“微臣也认为谨相的法子甚好,只是这个法子却是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民告官,是否会乱了朝纲之序,损了朝中官员的威望?”

明云裳看了李大学士一眼,暗叹这人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当下便道:“李大学士担心的甚有道理,只是若是官员不存贪念,又岂会有民告官之事发生?”

李大学士也回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分不屑,嘴巴张了张,却又觉得有些话在朝堂之上说出来终究有些不妥,当下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明云裳自是知道李大学士想说什么,却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朝中的官员也没有几人敢拍着胸膛说自己是清廉的,李大学士,你是想说这句话吧!”

李大学士微惊,本想否认,却终是道:“正是。”

明云裳轻声道:“皇上,这些也正是微臣所担心的,好在还有路相和李大学士也有共同的见解。”

她的话一出口,朝中官员倒有半数低下了头,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你说话倒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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