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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102)

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如今又正是放考后来时间,这间客栈是历来科考时考生住的最多的地方,几乎这一界的风云考生都住这里,这里原本就有几个和谨夜风互掐的考生,此时听到这些话顿时都倚门而望,有人看着谨夜风道:“我说谨少爷前日里在大青湖畔约见了婷韵郡主,莫不是为了攀龙附凤,从而想抛弃未婚妻?”

另一人道:“只怕还真是如此,我记得我曾问过谨少爷可曾订亲,他当时回答我并未订亲。”

和谨夜风交好的一人道:“这女子来历不明,莫不是认错了人?”

“来历不明怎么会知道谨少爷的籍贯?怎么会知道谨少爷母亲姓氏和家住何地?”

“就是,依我看怕是谨少爷早就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所以才会百般隐瞒,其实也不能怪谨少爷,若我的未婚妻长的那么丑,我也会想退婚!”

门外传来一阵哄笑,有人又道:“这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谨少爷和这位小姐的亲事是家中早就定好的,此时想停妻娶妻,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风!真真是枉费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明云裳对于门外那些书生的酸言酸语暗自好笑,看来不止女人会生事,男人也一样会生事,只是她对于这个的议论却终究是觉得有几分得意。她今日里看到谨夜风出来之所以没有在那里闹,是因为那里一旦闹开容易被考官看到,谨夜风就没有转弯的余地,而在这里闹开却是既能让抹黑谨夜风,让他的名声受损,却对他的仕途影响不会太大,除非她咬着他不放。

她伸手将脸上的胭脂借着泪水抹掉一些,睁大眼睛看着谨夜风道:“风哥哥当真认不出我来了吗?”

读书人最是好名声,谨夜风听到门外的那些胡言乱语早就乱了心神,知道此时是轰走明云裳不是,留下她来讲道理也不是,正没有主意见,听到她的话时一片愕然,待他看到她那双微微带着戏谑的眼睛,再看到顺着她的泪水流下来的胭脂,脑中灵光一闪,竟就认出她来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原本对彼此就是极为熟悉。

他的眼睛一亮,刚欲说话,便觉得小腹处被什么东西顶住,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匕首!他愣了一下,一下子不明白曾经温婉可人的娇弱女子何是变得如此的强悍了!更不明白她此时不呆在郁梦离的身边跑到他这里来搅什么局!也不明白她原有可人之容,怎么就画成那副模样,更不明白她的身边何时跟着一个看似清秀的男子,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身边带着一个男子,又如此的抛头露面,实在是有损闺誉!她以前可是最最在乎名声之人啊!

只是两人之间,原就是他有愧于她,忆及最后一次见她时她问他要银子时的狠绝,再看到她此时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凶光,他的心里无端端的便升起了一抹惧意,他本是聪明人,见此情景忙道:“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他的话一说完,脚便往后一步,那模样,倒似真的请明云裳进屋一般,眼里却又不知不觉有了一抹担心。

明云裳也不推辞,大步就走了进去,屋外还是议论纷纷,秦解语双手一拉,便将房门关上,隔断了外间的闲言碎语,他一进来就站在门边,防止谨夜风逃跑,谨夜风若是有任何异动,他都能及时阻止。

明云裳的嘴角边绽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此时由于胭脂尽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万分,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谨夜风正欲发问,她却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黑布袋,两手一扔便套在了谨夜风的头上,谨夜风刚想问她要做什么,秦解语适时的隔空点了他的哑穴。

明云裳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用内力,挥起不大的拳头劈头盖脸就往谨夜风的身上打去,她此时的力气早已比刚来的时候大了很多,身体也强健了许多,此番一动手,纵然没用内力,却也不是寻常女子的花拳秀腿,对一个空手道高手而言,最是知道人的身体哪些部位能打,哪些部位不能打,哪些部位打了极痛却不易留下痕迹,力道什么的自然也是恰到好处。

谨夜风只是一个弱质书生,又哪里是如今的她的对手,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便传来了剧痛,却叫也叫不出来,更没有还手之力。

明云裳只一拳就将谨夜风放倒在地,然后其它的拳头也如狂风一般刮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受到的耻辱,归根结底都是由他而起,她想起这段日子里所受的委屈,手下却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别样的辛酸,有一分不忍,又有一分恨意,还有一分夹杂着浓烈情意的复杂,她早知道真正的明云裳对谨夜风是爱入骨髓,也知道她这具身体里也隐藏着极多的秘密,更是残留了极多对谨夜风的情意,却终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打累之后,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放声痛哭起来。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明白她为何要哭,却又觉得此时心里涌起了太多的情绪,若是不哭出来,她会憋的很难受,又许是这一段时间里她受了很多的委屈,此时释放出来只觉得舒服无比。

谨夜风被她打的七晕八素,浑身上下痛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如此强悍,为什么变得如此暴力!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动手了,却听到了她的哭声。

这样的哭声他从未听过,只是以前的她一直因为是个大家闺秀,做什么事情都会有所隐忍,就算是哭,也只是暗暗抹泪,轻声而泣,从未如此张狂的哭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样的哭泣,他的心里却已一片柔软,原本还有的几分怒气也散了,两人之间,原是他负了她,她打人了一顿也是他活该。

他伸手将头上黑布袋扯了下来,入目的是明云裳那张因为哭泣化了胭脂如同唱戏的大花脸以及秦解语那张千年不化的寒冰脸。

他不能说话,瘸着腿走到了明云裳的身边,他轻叹了一口气,从怀时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明云裳,明云裳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终是惊觉她此时的失态,她伸手将脸上的那些东西抹净之后,然后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谨夜风。

谨夜风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然,只得敛目在她的身边坐下,他如今浑身上下,除了露在外面的手脸之外,再没有一处没有伤痕,全身上下更是痛的厉害。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见他老实的很,给了秦解语一记眼色,秦解语手指一伸,便解开了谨夜风的哑穴。

谨夜风轻轻咳了几声后问道:“你不在世子府里好生呆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见见未来状元郎的风彩。”明云裳的泪痕一抹净,脸上便满是属于少女的明媚色彩,那微微嘲弄的语气里有着她特有的味道。

谨夜风的脸上一红,却缓缓的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今日里闹这一场,打我一顿原是我活该,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同寻常,这般和我在一起终究是不好,待会你收拾收拾便回去吧!”

“回哪去?”明云裳冷笑道:“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你以为我还会愿意来见你吗?”

谨夜风微愣,明云裳又道:“实话告诉你吧,兰陵王府里府里的明云裳不是我!”

“怎么可能!”谨夜风大惊道:“我那日见过世子妃了,她不但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不是你?”

明云裳的嘴角边满是嘲弄道:“可不是嘛,那人也装的太像了,就连你这样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瞒过去了,世子只见了我几面又岂会瞒不过去?”

谨夜风再次愣了一下,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再想起上次两人相见的情景,依着她以往倔强的性子以及洁身自爱的习性,若是真的嫁了人,又岂会私下来见他。

只是他想起见到那人的情景,明明和明云裳一模一样,又岂会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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