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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268)+番外

小脸儿有些潮红,一双剪水双瞳,氤氲着明显的恐慌和惧怕,以及脆弱,再没有往日的慧黠灵动,令人不禁怜惜。

惊艳过后,历琮之不禁暗暗咬牙,秦思义这个畜生,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秦思明这个蠢男人,自己的女人,竟让她沦落到如斯境地。

历琮之甚至都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吃多了酒,出来散散,无意中闻见一股异香扑鼻,顺着香气寻到外头的酴醾架下,听到两个丫头小声嚼舌头根子,后果是怎样的,谢桥这样一个冰雪般干净清透的女子,可不就让秦思义给玷污了去。

历琮之皱皱眉头,抬眼扫见窗下燃的香,几步过去,揭开盖子,抄起旁边青花盖碗里的残茶,哗啦倒了进去。

这种手段历琮之并不陌生,京城最大的妓院,他便是私底下的大老板,皆因妓院里传递打探消息最易,且掩人耳目,因此这种手段他自是非常清楚,这种香闻了,倒也不会怎样,只是说不出话,发不得声,浑身无力筋骨酥软,因此有个诨名叫酥骨香。

味道和平常的沉水香近似,等闲人也分辨不出,浇熄了香炉里的香,历琮之回转过来,走到谢桥近前,低低说了声:

『得罪』

便松开腰间玉带,把身上的嵌金线玄色长袍脱了下来,兜头罩在谢桥身上,谢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腰间已经多出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着她离了床榻,几步就出了里屋。

从头到脚被蒙着,一路竟是看不清要去哪里,心里不禁开始忐忑,历琮之虽说不比秦思义,可毕竟是男人,而且谢桥很清楚,还是个对自己有想法的男人,当初那种暧昧的日子,谢桥不会忘,谢桥还真怕,自己刚脱虎穴,又入狼窟。

可任她再急,不仅一动动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耳朵还是能听见,她听见历琮之吩咐手下了什么,很小声,听得不很真切。

头上罩着的衣裳揭开时,已经上了马车,历琮之仍是抱着她,对上历琮之的目光,谢桥忽而放心了,谢桥看到了他眼里真切的怜惜,这种怜惜,谢桥笃定,他不会对自己不利,至少他不会伤害她。

历琮之揽着怀里温香软玉的身子,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听着外头马蹄踏着青石板路的得得声,历琮之竟恨不得这段路,能永远能走下去才好,微微低头,轻轻的道:

『你不要害怕,刚才的事情,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处理好,你放心』

谢桥目光一柔,忽听历琮之一叹道:

『你是明白我的心的对不对,所以那时你才急急的从云州回京来,是也不是』

谢桥自是说不出话,其实即使能说,谢桥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为好。

『你真的很聪明,可我那时若真想过把你永远留在云州,相信我,只要我想,一定就能办到,只是我不想强迫你罢了,你可知道吗』

顿了顿,忽而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起来,声音也越发轻,仿似自言自语:

『在云州郊外的普济寺里,你日日在墙里头弹琴和丫头说话,我那时就在你的院外,一墙之隔,我便成了你的知己,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说着自己竟是低低笑了几声:

『那些日子是我迄今为止,最轻松惬意的时日,便如那样的秋阳一样,再也难觅了……』

避算计谢桥出王府

谢桥从来都知道历琮之的势力庞大,即便这里是京城而非云州,他仍然可以把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

扶着巧兰入画的手,踏上马车的那一刹那,谢桥回首望了一眼,二楼临窗而立的男人,风姿俊秀,卓然无双,而他这份情意,谢桥记下了。

望着马车辚辚而去,直到消失在街口,历琮之才回过头来,脸色也变的阴沉凛洌,秦思义这个无耻的畜生绝不能留,即便知道谢桥敏慧机变,可说实话,她那点手段心机,用来对付个君子也许绰绰有余,但是秦思义这样的人,却难免会吃大亏。

再加上那个秦思义助纣为虐的混蛋婆娘,这安平王府外面瞧着风光,内力却真是乌糟的可以。

忽而想到今天的事情,历琮之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该谢谢秦思义的,没有他,也许这一生都没有这个境遇,那种温香暖玉,那种执手相对,历琮之想起刚才谢桥临行的那一顾,只那一顾,历琮之就觉足了,这一生了无憾事,至少她记住了自己,不是镇南王,而只是历琮之。

谢桥这一天可说饱受惊吓,坐在马车上,还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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