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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211)+番外

镇南王那个人,那里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呢,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守在深深庭院里,人生的重心都落在丈夫身上。想着想着,竟有些困上来。遂阖上眼睡着了。

巧月出来就见她脸上盖着书,呼吸平缓,便上去轻手轻脚的拿开书,果然睡了,轻轻把窗子放下来,出去让巧兰她们小点声,便也坐在廊下与张妈妈说闲话。

张妈妈一手的好活计,自打她来了,这屋里大小的针线,倒是让她做了一大半,巧月巧兰都做得少了,如今张妈妈手里,正做的是一件冬天穿的厚衣裳,已然做成了大半,只剩下滚边的活便成了。

巧月拉着袖子瞧了半响道:

『如今这里暖和,妈妈做这样厚的衣裳,姑娘那里用得着』

张妈妈手里不停,说道:

『这里纵穿不着,等过了年回京不是正好,我这件做得略大些,到时候姑娘便是长高了,也能穿』

巧月叹道:

『若说这里虽好,毕竟不如京里头省心,处处有老太太打点着,姑娘也不用费这些心思,可如今咱们老爷身边没个底细的人看顾着,姑娘那里放心的下,你瞧咱们家那两位姨娘,一个性子虽好,倒是块木头一样,令一个却又机灵的过了头,竟耍些小心思』

张妈妈手里的线用完了,便把针别在前襟,去旁边针线笸箩里去寻一样颜色的线,寻到了,对着廊外的光,穿进针鼻里才道:

『我前日里听见老爷身边的小幺说,老爷这两日总去保和堂寻那位寒大夫,我瞧着莫不是瞧上她了』

巧月扑哧一声笑道:

『妈妈这可是想多了,我听说是因为宾州那边今年春起了瘟疫,正该着咱们老爷管这档子事,想来去寻寒大夫商量个预防治病的法子去了』

张妈妈道:

『这寒大夫如今可也不小了吧,怎的竟是没说个人家,论说这年龄和模样都和咱们家老爷匹配的过,只家世不知道如何呢』

巧月道:

『你莫要小看了人家,人家是镇南王的师妹,即便没有家世,也必不会嫁给平常人家的』

忽听的隔墙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叮咚的琴声,张妈妈放下手里的活计,细细听了半响道:

『不知是谁,这首落雁平沙弹得真好,静中有动,颇得意境』

谢桥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点点芭蕉影落在窗纱上疏影摇曳,竟一时忘了这是那里。

巧月听到动静进来笑道:

『姑娘一贯不喜午憩,今儿换了地方倒是睡的极好』

扶着她坐起来,让小丫头舀了水来梳洗,刚收拾妥帖,翠翘一步迈进来说:

『王妃晚上在园子里的芷兰汀摆了席,请姑娘过去赴宴』

谢桥微微一愣,有几分迟疑的道:

『还有旁的什么人吗』

翠翘道:

『还有王爷的侧妃周氏,和几个后院的姬妾』

谢桥略略听说过,镇南王有两个庶子分别是两位侧妃所出,只不知怎的才来了一位。

芷兰汀实际是建在湖边的一个类似水榭的所在,却比寻常的水榭大许多,四周笼着如烟的轻纱,远远的就看见一片花影灯光下衣香鬓影,甚具美感。

何玉兰今儿换了一件大红的衣裳,打扮的很是精致奢华,头上挽了一个蝶鬓髻,旁插金玉梅花一支,前面用金绞丝的灯笼簪,两边是是西番莲的悄簪,发股犀玉大簪,后面点翠卷荷一朵,旁边点缀翠花,大如手掌,装缀数颗明珠,衬托的越发有几分丽色。

可惜即便如此,与侧面而坐那个打扮简单的女子一比,也稍显平庸了些。

侧面嵌理石的玫瑰椅上坐着一位仪态从容的贵妇,年龄看起来该有二十多了,但是容色美丽,保养极好,莫一看上去,竟比玉兰大不很多,穿着水蓝色的襦裙,头上只别了一支简单的水晶步摇,竟是更显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丽。

相比之下,玉兰今晚上的一身大红,不免有些过去繁琐流俗了,谢桥略略环视四周,除了这位侧妃,却还有七八个衣着华丽姿色不凡的女子,立在一边,想来该是镇南王有些脸面的侍妾了,一个个好奇的盯着自己打量,间或互相交头接耳,虽是小声,也有些差了规矩。

谢桥不禁抬头去看上首坐的玉兰,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不禁想起了那年在何府理事的时节,玉兰向来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在何府还罢了,在这镇南王府里,她想这样安安生生的混过去,却不容易吧。长此以往,弄不好就和舅妈落得一样的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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